《未来可期》萧清明

24、番外

　　话说，当日从隔离区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的和刘瑞发生了关系，第一次的经历对我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我们干柴近烈火，擦即生烟，那势头恨不能吃了对方，融为一体。看事后的场景就知道有多激烈了。衣服散落在地上，沿着轨迹从客厅一直延续到卧室。
　　没想到的是，我看错了刘瑞，被反攻一驱，他靠力气制胜。我真是不辨菽麦，有眼无珠，看不出他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
　　攻瑞翻车事故后，刘瑞提出去领证，被我气愤拒绝了。
　　又过三年，大头的娃都两岁了，他办了一场初中同学聚会，也难为了他怎么把失联的同学一一召回的。
　　酒店定在A市市区。
　　阿伟、二傻，那一伙当年跟我们一起翻墙头去赌的十来号人，竟然都来了。
　　兄弟见面肯定要热情相拥，然后谈谈各自的状况，混的好的免不了耀武扬威，露才扬己;口才好的则掉舌鼓唇;都不擅长的只能不言不语，兀自喝酒。

　　毕业十年，各自的事业发展也判若云泥。有的做了老板;有的饱经风霜，风雨漂泊;还有的另辟蹊径，发了一笔横财。
　　那天，我跟刘瑞一块儿去的，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我没像以前一样放纵自己。
　　阿伟直呼我变了，怎么瞻前顾后，不像以前大大咧咧，在哥几个儿中是最会玩的。
　　下面是我们的原对话：
　　阿伟：艹，林子，不够给力啊，干了这杯酒，咱哥俩儿，数数多少年没见了！
　　阿伟喝的最多，语气很亢奋，声音也很高昂。
　　我的酒量不高，不敢喝多，回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刘瑞这个闷骚货，他折腾人可有一套，我弄不过他，每次都要让我求饶。

　　我也举起酒杯，在酒精微醺的情况下，站起来都有点不稳当，忙求饶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叫你一声哥，伟哥给点面子呗，饶了弟弟，弟弟我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最后一杯啊！
　　我竖起一个食指，意指最后一杯。
　　“切——”其余人起哄。
　　二傻：嫂子也不带来给我们瞧瞧，啥时候结婚的我们都不知道。
　　二傻的形象和以前判若两人，以前有多瘦，现在就有多胖。
　　他脸上的肉长满了，就往脖子下“溜”，脖子也变得又粗又短。那脖子上的肉一层层的，就像叠叠的浪。背上的肉也是厚厚的，肚子也变成了啤酒肚，一站起来，肚子都晃三晃，不用鼓气，也像皮球一样圆。
　　第一次看见二傻这熊样儿，我都不敢认。
　　感情他是做了老板了，身材变了，连说话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头抬得老高，老神在在的光坐在那里，身上的气派就卓尔不群。
　　他这句嫂子还真叫的我心慌，用“煤老板”的形象和气势，叫刘瑞嫂子……
　　汗颜……
　　再看刘瑞，面部表情竟然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我看向二傻道：“嫂子……”我说话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坐在身边的刘瑞，然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笑道：“嫂子就是我身边的这位。”
　　哄堂大笑。
　　“妈的，林子你还是那么搞笑，那么多年，你们俩儿还这么玩呢！”
　　大头诡异的看了我一眼，他今天出奇的安静。
　　“听说你俩都当了医生？牛逼！”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竖起拇指的这位哥，其实我想不起来他是谁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以前形象差距太大，所以我没认出来。酒席之上，不认识的也要装认识，忘记的人也要装很熟。
　　“哪比得上你们？”我摆摆手，笑着坐下，拿起筷子，眼睛在鸡腿上逗留，道：“一个个的都当了老板，挣得可比我们多多了。”
　　“哎，啧，话不能这么说，医生可是救死扶伤的，和我们这朱门酒肉臭的那不一样！”
　　“啧，有学问！这成语用的，我都不能随口而出，朱……什么臭……什么的？”我装的煞有其事。
　　其他人哈哈大笑。
　　“不过”我把筷子放下，最终放弃先吃东西的想法，话题一转，表情严肃起来，道：“刘瑞，真的是我对象。”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们。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真的假的？”最先开口的是二傻。
　　“这不是……”
　　“同性恋。”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自己帮他说出来了，看来今天没法吃东西了。
　　“咳”这回没人起哄了。
　　“你们家里人同意？”
　　“刘瑞家里没人了，我爸，”我冷笑一声，道：“生儿不养何为父，我们恋爱很自由。”
　　“我靠！”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生低呼，被我耳尖的捕捉到了。
　　“兄弟们，他妈的不是吧，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还活在过去呢？”这回我主动举起酒杯，跟他们碰杯，干了。
　　“咳”最先站起来的是杨军，从聚会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
　　“嗯，”他对着我举杯，道：“不管怎么样，恭喜你们，也祝你们能够永结百年之好。”
　　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心，我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出来。
　　这是第一次得到除了大头以外的外人祝福，我差点没崩住表情，当场痛哭流涕。
　　百年之好四个字，太戳我的点了。
　　我也站起来，跟他碰杯。
　　那天晚上我还是喝醉了，喝了多少酒，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刘瑞架着我走。我一边走，一边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时而高歌，时而静默，刘瑞都在我身旁。
　　酒店离我在A市的家不远，我们一路同行，打算走回去。
　　夜晚的风来无影去无踪，轻浮飘渺，若微若强。此时正处江边，一轮明月照江上，刘瑞看我东倒西歪，直接蹲下，背起我漫步大桥，清凉的吹拂我的脸颊，路旁的的车呼啸而过，车灯照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
　　不久，我们就去国外领证了，没有婚礼，只请了熟悉的人，到酒店办了酒席，交杯换盏，大快朵颐。
　　至于大头当年来北京，只住了两个月就回去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来北京的时候，正赶上肺炎爆发。找不着工作，到处奔波碰壁，没人知道他怎么突然转性子了，回去就和燕子结婚生了孩子。
　　于是，大头就留在了老家。
　　我问他，怎么突然又回去了。
　　他抬头看看天，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