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洋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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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样了，今天晚上得委屈你熬个夜了。”花子盘腿坐在桌子上，对在床上端坐的太宰说道，“话说你这房间可真是没有人情味啊，空荡荡的，也没个绿色植物啥的养养眼。”她颇为嫌弃地咂了咂舌。
太宰点点头，表示对花子话语的赞同。自从接收到花子的所谓“祝福”之后，他便不时做出令人迷惑的行为，花子寻思自己并没有在他身上施下什么迷魂咒，只是做了标记方便其他怪异认出而已。老实说，少了太宰偶尔的顶嘴，她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对了，有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想要知道。我之前想招揽中也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不像人类但是那具身体又确实是血肉之躯，不需要特定条件就能看到和我程度相似的怪异。而你，虽然天生条件比不上中也，但是身为寿命足够的人类，能够看到我已经相当厉害了。”说着，花子俏皮地竖起了大拇指。
“哎？只要夸我就好了，提那只蛞蝓干什么。”太宰赌起嘴巴，气呼呼地说着。
花子觉得自己好像是脚踩两条船的渣男，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我说的是事实啦……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休息吧，晚上可就没时间了。”
在花子的注视下，太宰乖乖地躺下，并盖上了被子。在闭上眼睛之前，他向花子的方向比了个晚安的口型，然后才安然合眼，呼吸很快变得平缓而绵长。
“睡得真快。”花子小声感慨，脸上带着纵容的笑意。她盯着太宰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然后一下子消失在原地，而就在这间屋子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
太宰这才开始思考刚才得到的那些情报，说实话，他没有想到这么容易便知晓了这些他所认为的秘密，大约是习惯于被隐瞒，下意识地便去试探、猜测，没想到花子居然是几乎有问必答的类型。其实之前他便从一些话语和试探中了解到了一些，比如除了中也那样拥有特殊体质的人，只有接近死亡的人才能看到花子，至于为什么他看不到其他怪异，十有八·九是因为花子的力量很强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她是怪异中接近“生”的存在。还有契约和祝福，契约的具体内容不知，但是能够保护他不受怪异侵扰，同时在缔结契约的时候花子曾用手指点了他的右眼，这一举动似乎能使他的右眼看到其他怪异，祝福的话，还不太清楚，但大约是处于保护他所做的举动。
哈，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太宰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花子回到太宰的房间时，发现他已经起床了，头发还有些糟乱，大概是起身不久。她的臂弯里抱着两盆绿植，但似乎没有想好摆在哪里，便迟迟没有放下。
“我去给你买了点盆栽，是仙人球，很好养活的。”花子又坐到了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看到太宰迷糊中带着疑惑的神情，她才想起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哦，有些厉害点的怪异是会装成人类的，他们喜欢和人打交道，不会害人。话说你觉得放哪里比较合适？”
太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着装，然后指了指窗台。花子很快就把两颗仙人球放到了窗台上，还意犹未尽地拿手指戳了戳那些小刺。
“真神奇，像仙人球这样的生物，浑身带刺，但是只要慢慢靠近它，那些看似尖锐的刺其实也没有那么扎手。”花子自顾自地说着话，专注地看着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的仙人球。
太宰走到窗台旁边，倚着墙，神色难以捉摸：“但是只要稍微带上点力气，说不定就会刺破皮肤哦。”
花子站直了身子，眉头微蹙，道：“没事用什么力啊，移植什么的用工具就好了，肯定扎不到手。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届年轻人在想什么了。”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一副已经老态龙钟，跟不上时代的模样。
太宰怔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花子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他这样说着，语气里莫名带着一股轻松的意味。花子闻言，无语，继续静静地戳着那些小刺。
“你也挺有意思的。”良久，她开口道。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时针向12的方向缓缓靠近。午夜的港口Mafia大楼静悄悄的，偶尔会有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来回巡逻，见了太宰会恭敬地行礼。花子现在颇为坦荡地漂浮在半空，跟着太宰前进，时不时会觉得有些沉闷而捉弄一下那些下属们。
“你们不是黑手党吗？晚上这么乖？我还以为会通宵达旦地走·私什么的。”花子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显得有些没劲。
太宰莞尔，轻声道：“真要走·私也不会选择大本营呀。”
花子吃了瘪。“好吧，是我太久没接触人类社会了。”她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无知，“啊，还有一分钟，别走了，就呆在这里吧。”
太宰点点头，乖巧地站定。不一会儿，楼道里便传来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一声又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楼中，令人辨不清方向。花子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须臾，又重新睁开，对身边兴趣盎然的太宰说道：“来了。”
从拐角处出现的女性穿着一袭黑色的洋裙，头上带着黑纱，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她的右手中握着一把锐利的镰刀，在昏暗的楼道里借着月色闪出冷冷的光芒。太宰仔细地观察这位女性，良久才发现她的黑色洋裙的裙摆上贴着一张黑色的纸片，如果不是这个位置刚好有月光照进来，恐怕很难被发现吧。
他缓步向女性走去，起初闭上了眼睛，但在花子看不到的位置又睁开了。这时，那位女性猛然抬起头，绯红如血的眼睛直直地射进太宰的眼眸——那一刻，他的异能发动了。而与此同时，那被高举的镰刀向他逼近，尖锐的弯钩像鹰一般俯冲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迅速袭向那把镰刀，一脚将它踢飞，而太宰也在此时触碰到了黑色的纸片，稍一用力便揭了下来。
穿洋装的女性在纸片一开的那一刻，突然蹲下·身，像是被抽去全身气力一般轰然倒地。痛苦的呻吟回荡在楼道间，可能够听到的不过两人。太宰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女性不断缩小，缩小，最后变成十二三岁的少女模样，黑色的洋裙被白色连衣裙替代。太宰指尖的黑色纸片随风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就这么结束了？”太宰意犹未尽地问道。
花子点了点头，道：“我说过的，这很简单。”然后她蹲下来，戳了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女。她自然没有错过少女最初的抖动。
“小鬼，别装了。”花子站起身，踢了她一脚，“我不杀你，待会儿就带你去三途川。你怎么这么倒霉被怪谈选中了呢？”
少女一听，赶忙起身不再装死。她坐在地上便开始哭诉起来：“我，我怎么知道，去三途川的路上突然便被吸到这边来了，呜呜，还强迫我换小洋裙，还是我最讨厌的黑色！我这么早死已经够惨了，居然还被迫成为怪异做这种事情，还要被你们欺负！呜啊啊啊！我的命好苦啊！”
少女哭诉了许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冷静下来后，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发现花子正在掏耳朵，时不时吹一吹小拇指里的灰，而太宰正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总之，两个人都没有在听她诉苦。她更加委屈了，蹬掉了鞋子，摊在地上一边来回滚动，一边嚎啕大哭。
“啧，你怎么这么能哭啊。走吧，我现在带你去三途川。”花子不耐烦地说道，一把将躺在地上的少女拉起，然后转头对沉思的太宰说，“你先回去吧，我送她走后就来找你。到时候有什么疑问就赶紧提吧，趁我现在还不打算隐瞒什么。”
太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花子和那位少女一下子消失在原地，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洋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