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金石

68、第68章

　　“怎么会？连你们也没有办法吗？”唯一听到他们对话的巴罗很吃惊，“你们不是最有名的魔药大师和魔咒大师吗？”
　　“针对这种既非诅咒也不单纯是毒药造成的伤口，只要给我们时间，肯定是能治好的，但萨拉查坚持不了那么久的。”罗伊娜早就想到了。
　　戈德里克握着魔杖的手无力地垂下，“最多两个星期，萨拉查就会失去意识。”
　　“能不能用时间魔法？”巴罗想了想，“如果把教授放进时间凝滞阵法里，应该能等得到你们研究出治疗方案吧？”
　　“不行的，”萨拉查一口否决了这个方法，“霍格沃茨学校的整体防御是建筑在斯莱特林城堡的防御基础上的，而斯莱特林城堡的主体防御必须要有一个斯莱特林姓氏的男性灵魂的烙印来当阵法的重心，如果我被时间魔法阵保护住之后，整个霍格沃茨的防护阵就会失去效果。”
　　“这有区别吗？如果你死了的话，霍格沃茨的防护阵不是一样要失去效果？”罗伊娜的口气难得这样坏的。
　　“罗伊娜，别这样，想想那些孩子们！”萨拉查的脸色优雅淡然依旧，“放心吧，斯莱特林城堡毕竟是我家祖传的，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你们帮助。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对大局不利。”
　　被萨拉查引领着一直走进斯莱特林祖传的密室，看着他用血打开了向地下室的通道，也看到了地上那个巨大的魔法阵。
　　“这是斯莱特林家族最后的秘密，”萨拉查望着那个魔法阵，“拥有斯莱特林姓氏的男性，用自己的全部魔力、□□和灵魂献祭，就能凭自己的意念守护住斯莱特林城堡和城堡周围方圆五百里范围内的一切。”
　　“这个魔法阵，”罗伊娜仔细地探查，“有吞噬和转化的作用，但如果你使用它的话，连画像都没办法留下了。这是最后的手段，萨拉查，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罗伊娜，别宽慰我了，”萨拉查的脸色很不好，“我最多只有两个星期的寿命了，显然麻瓜们这次的攻击是计划得非常周详的，他们知道如果我死了的话，霍格沃茨的防护阵就会失效，进而霍格莫德也会显露出来。想想那些好不容易有了立身之所的巫师家庭。”
　　戈德里克的手指甲陷入了掌心，“萨拉查，别擅自牺牲，我们可以再想办法的，刚成立的魔法部会想出好法子的。”
　　“不行，”萨拉查即刻反对，“我知道他们会怎么办，把孩子们搬走，在其他地方重建霍格沃茨，放弃这座城堡，然后他们就会顺理成章地插手霍格沃茨的一切事务——这违背了我们的理念，学校应该只是学校，而非政客替孩子们洗脑的场所！我花了多少心思才选出十二位开明又对我们极度信任的当家族长来做我们的校董啊？难道我们的心血和支持就这么白白放弃了不成？”
　　“只要我们四个人都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哪怕魔法部插手霍格沃茨，你和罗伊娜也会想出法子来把他们挤出去的，不是吗？”戈德里克用力地握住挚友的手臂，力气大得连旁观者都能感到疼痛。
　　“但我不能放弃斯莱特林祖传的城堡。你们知道，这个城堡里有着属于斯莱特林家族的最重要的秘密，虽然我到现在还没能找到它。但这个城堡一旦被毁，就永远不能找到它了，上二代家主，就是因为这个秘密而牺牲的。”萨拉查的语气也加重了，“我说过，我不会让斯莱特林城堡受到任何损害，哪怕我无法找出属于斯莱特林家族的最重要的秘密，但只要斯莱特林仍有血脉传继，就有希望找出这个秘密！哪怕是在千百年以后。”
　　“萨拉查，你只有两个女儿啊，如果你现在这么做之后，斯莱特林家族，肯定会失去传承的。”罗伊娜尖锐地指出了这一点。
　　“罗伊娜，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我的寿命，支持不了多久了。”萨拉查也非常拗执，“我相信你们能找到救治我的方法，但需要时间。如果现在不决定，两个星期之后，我甚至没有足够的魔力来启动这个魔法阵了。你们应该知道斯莱特林家族的秘密对我意味着什么！”
　　罗伊娜和戈德里克两眼湿润地望着好友。
　　“就从大局来说，”萨拉查苦笑，“我们魔法界也不能再退让了，如果不让麻瓜知道魔法界的尊严是不容亵渎的，那么，针对巫师的迫害还会继续，只有狠狠地打痛他们，麻瓜掌权者才会对魔法界敬而畏之。在打退这次进攻之后，罗伊娜，我希望你能说服魔法部开展针对麻瓜界掌权者的袭击，各种方式的暗杀，务必把主张将巫师赶尽杀绝的麻瓜掌权者全部消灭，魔法界不能再退让了。”
　　“这很容易，魔法部的确需要一个行动来确立它在巫师们心目中的地位。要知道巫师们还不太习惯有个政府来管着他们。”罗伊娜摇摇头，“萨拉查，我们目前要讨论的是你有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的牺牲！”
　　“情势已经很明显了，没时间让我们做多余的耽搁了。解药和治疗方案不是两个星期内就能研究出来的，别忘记我也是治疗魔法和魔药方面的大师。”萨拉查微微苦笑，“来，扶稳我，在我的魔力还没被削弱时，让我启动这个魔法阵。”
　　“萨拉查！”罗伊娜和戈德里克同声呼唤。
　　“别……用这么绝望的声音叫我的名字啊，”萨拉查笑了起来，明朗的笑容把整个密室都点亮了，“往好的方面想，我将同霍格沃茨化为一体，能够永远地守护住我们的心血。快，别犹豫了，趁我还有力气。”
　　罗伊娜和戈德里克痛苦而违心地支撑住他的身体，让他向魔法阵里注入魔力。
　　画在地上构成魔法阵的线条一道一道地被他注入的魔力点亮，当所有纹道全部亮起来那一瞬间，整个魔法阵放出一阵强烈的绿光。
　　此时，萨拉查已虚脱地倒在了地上，但仍然坚持地念出咒语，“我，萨拉查·斯莱特林，凭斯莱特林之名，以□□和灵魂为祭，换取守护霍格沃茨之力。”魔杖轻挥，血从他手中流出，浇注在闪光的魔法阵上。
　　绿光在血液的作用下变成了红光，魔法阵开始波动，形成了一个红色的漩涡。
　　“扶我退开一点。”萨拉查努力把身体向后，远离漩涡，“只要我在漩涡变黑之前跳进去，就不会有问题。有了它，守护霍格沃茨，就不会有问题。”
　　黑着脸，戈德里克和罗伊娜撑着萨拉查，默默地向后退出密室。
　　“别为不可能改变的事伤脑筋了，”萨拉查微弱地说，“我们还得想想要怎么向赫尔加和孩子们交待，当然不能如实告诉他们，否则会造成学生明显的对立倾向，我不希望我花了这么大代价保存下来的学校发生内斗。罗伊娜，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了。”
　　“别说话，萨拉查，虽然希望很小，但还是让我给你画一副像吧，说不定，你还能留存在画像里，继续指导学生们。”罗伊娜的脸颊通红，眼泪成行。
　　“如果我没有提议召收麻瓜种就好了！”戈德里克非常痛悔，侧头把眼泪擦到肩膀部位的衣服上，“以后，霍格沃茨再也不欢迎麻瓜种。”
　　“别这样……”萨拉查虚弱地劝慰着伤心得即将崩溃的好友……
　　记忆从这儿起开始朦胧，太过强烈的情绪，使得抽离出来的记忆非常之不稳定。
　　安多米达用力地吸了一下，才发现鼻子阻塞，眼角冰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几时开始落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