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猫咪在人类世界直播爆红》诗人的猫

16、第 16 章

　　第五章识字课与不速之客

　　几分钟前。

　　橡木社区图书馆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再次被推开，老橡木爷爷奥克利拄着拐杖，步履略显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浑浊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空气，试图驱散胸腔里那份源自古老星图的沉重寒意。

　　那三个精准的孔洞，那微不可查的焦痕，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必须立刻找到威克！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雷霆家的位置迈开步子。

　　拐杖点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忧虑。

　　星界观测者（银眸）、锚点（雪糕）、觊觎者……

　　这些冰冷而遥远的词汇，此刻却如同阴云般笼罩着这个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宁静平和的社区。

　　*

　　雷霆家的客厅里，阳光依旧慷慨地铺满了厚地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馨而专注的氛围。

　　小火花“老师”的识字课，在经历了最初的滑铁卢后，似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那张画着红彤彤爱心的“LOVE”卡片，此刻正被雪糕蓬松的白色尾巴尖轻轻压着，像一个被守护的珍宝。

　　小火花盘腿坐在雪糕对面，小脸上洋溢着初战告捷的兴奋和再接再厉的决心。

　　她没有再试图拿出其他卡片“轰炸”，而是将教学重点牢牢锁定在了那张“FISH”（鱼）卡片上——雪糕最无法抗拒的主题。

　　“雪糕~”小火花拿起“FISH”卡片，声音放得轻柔又充满诱惑，“看！FISH！小鱼干！好吃的！”她将卡片凑近雪糕的鼻子，让他能清晰地看到上面那条金灿灿、肥美诱人的鱼干图案，同时小鼻子还用力嗅了嗅，仿佛能闻到香味。

　　雪糕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蓝宝石般的眼睛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卡片。

　　嗯，又是鱼。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表示“知道了”的轻微咕噜，兴趣似乎不大。

　　小火花毫不气馁。

　　她放下卡片，像变魔术一样，从自己背带裤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片被透明小袋子精心包裹的、散发着淡淡鱼鲜味的——真正的、晒干的小鱼干碎屑！

　　小火花的眼睛里满是狡黠。
　　嘿嘿，就不信这拿不下他！
　　这可是她早上偷偷从艾莉做的小鱼干上掰下来的“教学道具”！

　　“看！”小火花献宝似的将小鱼干碎屑在雪糕眼前晃了晃，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FISH！真的！好吃的！”

　　雪糕的蓝眼睛瞬间睁大！
　　耳朵倏地竖起！
　　小巧的鼻翼疯狂翕动！
　　尾巴尖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是真鱼干！
　　虽然只有一点点！
　　诱惑力直接拉满！

　　小火花抓住时机，立刻将那片小鱼干碎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张“FISH”卡片上，正好盖住了卡片上画着的鱼干图案。

　　然后，她用一根小手指，极其缓慢而清晰地在卡片上的单词“FISH”下方画着线，一边画一边用夸张的口型念：“F——I——S——H！FISH！小鱼干！”

　　雪糕的目光完全被卡片上那点真实的小鱼干碎屑吸引了！

　　他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巴，喉咙里发出急切又渴望的咕噜声。

　　他试探性地往前凑了凑脑袋，蓝眼睛紧紧盯着小火花，仿佛在问：这个……能吃吗？

　　小火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狡黠地眨眨眼，没有立刻给他，而是又用手指点了点卡片上的单词“FISH”，清晰地重复：“FISH！好吃的！要认字才有哦！”

　　雪糕有点懵。
　　认字？那是什么？

　　是……一种新的获取小鱼干的仪式吗？

　　他看看小火花认真的表情，又看看卡片上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碎屑。

　　巨大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仪式的困惑。

　　他犹豫了一下，学着刚才小火花的样子，伸出自己的前爪，笨拙地、小心翼翼地，用爪尖在卡片上那个“FISH”单词旁边——并非单词本身，而是在画着的鱼干图案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动作带着点试探和讨好，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火花：我点了！可以吃了吗？

　　“噗嗤！”小火花被雪糕这“精准”的“指图不指字”逗笑了，但她立刻捂住了嘴，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非但没有失望，反而觉得雪糕这“只认图不认字”的笨拙样子可爱极了！

　　“好吧好吧！算你认出鱼鱼了！”小火花大方地将卡片上那点小鱼干碎屑推到了雪糕面前，“奖励你！FISH！”

　　雪糕立刻闪电般地伸出舌头，精准地将那点碎屑卷入口中！

　　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虽然少得可怜，但满足感爆棚！

　　他意犹未尽地舔着爪子，喉咙里的咕噜声充满了愉悦，尾巴尖愉快地摆动起来。

　　“他吃了！他认出来啦！”小火花开心地拍着小手，对着厨房方向喊道，“妈咪！雪糕认识‘FISH’啦！虽然他是点着画儿认的！”

　　艾莉从厨房探出头，看着女儿兴奋的小脸和雪糕舔爪子心满意足的样子，忍俊不禁：“是吗？我们雪糕真聪明！”

　　而在人类位面，当镜头捕捉到雪糕为了小鱼干碎屑而“屈尊降贵”去点卡片图案、最后成功获得奖励时，弹幕瞬间被欢乐和萌力淹没：

　　“哈哈哈指图不指字！猫猫：我只管吃！”
　　“为了小鱼干出卖灵魂（指爪）！太真实了！”

　　“小火花老师因材施教！用美食诱惑！天才！”
　　“看他舔爪爪满足的样子！awsl！”

　　“球球君给小鱼干碎屑特写！这教学道具太硬核！”
　　“今日份治愈（猫猫为食折爪）达成！打赏小鱼干基金！”

　　“猫猫：字是什么？能吃吗？图上的鱼能吃就行！”

　　识字课在欢乐的气氛中告一段落。

　　小火花心满意足地收起卡片，同时还不忘小心地把“LOVE”卡片留在雪糕尾巴旁边，这才蹦蹦跳跳地去找艾莉要果汁喝了。

　　雪糕则继续趴在阳光里，回味着那一点点小鱼干的鲜美，尾巴尖无意识地搭着那张红心卡片，蓝眼睛半眯着，享受着午后的慵懒。

　　*

　　橡木社区的另一端，费恩先生的杂货铺门口，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费恩正百无聊赖地倚在门框上，看着街道上稀疏的行人，狭长的眼睛里没什么精神，脑子里还在为早上那台彻底罢工的投影仪懊恼。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快递小车“叮当”声的、低沉而平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旧的深灰色厢式货车，缓缓停在了杂货铺门前的空地上。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深灰色工装、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

　　他身材中等，动作干练，脸上带着一种风尘仆仆的疲惫感，笑容却很和气。

　　“老板，打扰了。”男人操着一口略带外地口音的通用语，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跑长途的，车子出了点小毛病，附近有修理铺吗？或者，您这儿有卖点简单的工具和零件？顺便讨口水喝。”

　　费恩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跑长途的司机？
　　看起来倒没什么特别。

　　他指了指街角：“修理铺在那边拐角，老汤姆家。我这儿工具不多，扳手钳子倒是有几把。”

　　他转身走进店里，从柜台下翻出个旧工具箱。

　　“多谢老板。”男人跟了进来，目光看似随意地在杂乱的货架上扫过，最后落在费恩拿出的工具箱上。

　　他拿起一把扳手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其他工具，似乎不太满意。

　　“都是老家伙了，对付我这车可能够呛。算了，我还是去老汤姆那儿看看吧。”他放下工具，话锋一转，“对了老板，有冰镇饮料吗？这天气，嗓子冒烟。”

　　“有，冰柜在那边，自己拿。”费恩努了努嘴，心思还在怎么弄到白猫影像上。

　　男人走向靠墙的冰柜，打开门，弯腰挑选。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他那压低的鸭舌帽帽檐下，一道极其锐利、如同精密扫描仪般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扫过杂货铺的每一个角落——堆满杂物的柜台，贴着社区告示的墙壁，甚至……费恩放在柜台内侧、屏幕还亮着的那个旧终端！

　　终端屏幕上，赫然还残留着早上那条花里胡哨的广告推送的边角图案——《萌力席卷万界！神秘白猫直播引爆异域狂潮！》

　　男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他随手拿了一罐最普通的能量饮料，关上冰柜门，走到柜台前付钱。

　　“老板生意不错啊？”男人一边递钱，一边状似闲聊地开口，语气轻松随意，“我看您这终端，挺新潮的嘛。不像我们跑车的，用的都是老古董。您也看直播？听说现在流行一种……叫什么虚拟偶像的？”

　　费恩正为投影仪的事烦心，听到“直播”两个字，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狭长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掩饰下去，打着哈哈：“嗨！瞎看！瞎看！打发时间！什么偶像不偶像的，哪有功夫研究那个！”

　　他飞快地接过钱，找零，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男人接过零钱和饮料，脸上依旧挂着和气的笑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也是，都是城里人玩的时髦玩意儿。我们跑车的，能听个响就不错了。”

　　他拧开饮料喝了一口，“谢了老板。对了，听说你们社区挺安静的？环境真好，不像我们跑的那些大地方，乱糟糟的。”

　　“嗯，还行吧，小地方，就图个清净。”费恩敷衍道，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人。

　　“清净好，清净好。”男人点点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再次扫过费恩的终端屏幕，又很快移开，落向窗外雷霆家的方向，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如同错觉。

　　他仰头喝完饮料，将空罐子精准地投进门口的垃圾桶，对费恩挥了挥手，“走了老板，祝您生意兴隆！”

　　引擎声再次响起，那辆深灰色的厢式货车平稳地驶离，很快消失在社区街道的拐角。

　　费恩看着货车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地有点发毛。

　　刚才那人……最后看雷霆家那一眼？

　　还有他问直播……是巧合吗？

　　还是……

　　他烦躁地抓了抓耳朵，狭长的眼睛里，贪婪的光芒在警惕的阴影下，再次顽强地闪烁起来。

　　不管是不是巧合，那个“财富密码”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他必须再想办法！

　　那只白猫，那个银球，就是他费恩翻身的希望！

　　而在雷霆家的客厅里，雪糕正沉浸在阳光和小鱼干碎屑的余味中，慵懒地打着小盹。

　　小火花端着艾莉给她的果汁，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大眼睛满足地看着雪糕搭在“LOVE”卡片上的白色尾巴尖。

　　艾莉在厨房清洗着碗碟，水流声哗哗作响。

　　威克刚刚结束巡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家门口的篱笆旁。

　　他锐利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街道，恰好捕捉到那辆深灰色厢式货车消失在拐角的最后一抹影子。

　　那辆车……似乎有点眼生？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就在此时，老橡木爷爷奥克利拄着拐杖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通往雷霆家的小径尽头。
　　他步履匆匆，苍老的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凝重，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威克的瞬间，亮起一道急切的光芒。

　　“威克！”老獾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和不容置疑的紧迫，“我需要和你谈谈！立刻！是关于……雪糕，还有那个球的！非常重要！”

　　威克的目光从消失的货车方向收回，落在老橡木爷爷异常严肃的脸上，心中那根名为警惕的弦，瞬间绷紧。

　　他点了点头，大步迎了上去：“好，我们进去说。”

　　阳光依旧明媚，橡木社区依旧宁静。

　　然而，杂货铺前短暂停留的陌生货车，老橡木爷爷沉重的警示，以及威克警长瞬间绷紧的神经，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预示着水面之下，暗流涌动，风暴的征兆已悄然显现。

　　而客厅地毯上，那只沐浴阳光、尾巴尖搭着“LOVE”卡片的白猫，对此依旧一无所知，只是无意识地，在睡梦中轻轻蹭了蹭那张画着红心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