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猫咪在人类世界直播爆红》诗人的猫

12、第 12 章

　　第二卷无声的顶流与暗涌的微澜

　　第二卷无声的顶流与暗涌的微澜
　　第一章雨过天晴与“星界观测者”的传说

　　暴风雨如同一个耗尽狂怒的巨兽，在天亮前终于偃旗息鼓。肆虐了一夜的狂风暴雨退去，留下一个被彻底清洗过的橡木社区。天空是澄澈如洗的蔚蓝，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将树叶上残留的水珠映照得如同亿万颗碎钻，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青草和雨水混合的清新气息。破碎的枝叶散落在湿漉漉的街道和花园里，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狂暴。

　　雷霆家的客厅，也经历了风暴的洗礼。地板上有几处被雨水渗入的水渍，一盆绿植被狂风吹倒，泥土散落了一小片。但此刻，阳光透过洁净的窗户，驱散了所有阴霾，温暖地铺满了厚厚的地毯。

　　地毯中央，厚实的绒毯下，小火花蜷缩着，呼吸均匀而深沉。恐惧的泪痕还干涸在粉嫩的小脸上，但眉头已经舒展，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无意识的、安心的弧度。她的一只小手伸在毯子外面，手腕上，轻轻搭着一小段蓬松雪白的尾巴尖。

　　雪糕就紧挨着她趴伏着。他保持着守护的姿势，下巴搁在前爪上，身体紧贴着小火花蜷缩的轮廓。一夜的警惕和守护耗尽了他的体力，此刻在温暖的阳光和身侧传来的、安稳的呼吸声中，他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炸开的毛发早已服帖下来，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只有耳朵尖还偶尔神经质地抖动一下，像是梦中残留的惊悸。

　　喉咙里发出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咕噜声，平稳而安宁。

　　艾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薄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温柔。

　　她一夜未眠，就守在这里，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在风暴后依偎沉睡的生命。

　　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雪糕搭在小火花手腕上的尾巴尖，又移到他沉睡中显得毫无防备的侧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暖流和一种沉甸甸的、被深刻触动的感恩。

　　昨夜那炸着毛、奋力拖拽毯子、笨拙拍打手背的小小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心上。

　　威克在天亮前处理完险情，带着一身泥水和疲惫回到了家。

　　他站在客厅门口，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晨光里。

　　看着地毯上依偎沉睡的女儿和白猫，看着妻子温柔守护的侧影，再看到悬浮在稍高处、嗡鸣声似乎也放得极低的小圆，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

　　他没有说话，只是脱下沾满泥泞的外套和靴子，轻手轻脚地走到艾莉身边坐下，伸出手臂，无声地揽住了妻子的肩膀。

　　艾莉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两人静静地看着阳光中沉睡的画面，一种无声的默契和安宁在空气中流淌。

　　小圆悬浮着，镜头无声地调整焦距，将这幅暴风雨后的宁静图景完美框入：金色的阳光，依偎沉睡的孩童与白猫，沙发上相互依靠、目光温柔的犬族夫妻。

　　画面温暖得如同古典油画。

　　而在人类位面，当这个宁静的清晨画面取代了昨夜惊心动魄的守护镜头时，弹幕再次被泪水与祝福淹没：

　　“暴风雨后的宁静……泪目……”
　　“他们都在！都好好的！太好了！”

　　“猫猫的尾巴还搭在小火花手上！守护到睡着了！”
　　“艾莉妈妈和威克爸爸依偎在一起……这就是家啊！”

　　“球球君镜头绝了！这构图！这光影！治愈系天花板！”
　　“感谢守护！感谢平安！打赏给猫猫买小鱼干！”

　　“橡木社区早安！又是被异界毛茸茸治愈的一天！”
　　“坐标橡木社区，天气晴，心情：感恩与爱。”

　　*

　　社区图书馆深处，弥漫着旧纸张、羊皮卷和干燥草药混合的独特气味。

　　高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深深的阴影。

　　老橡木爷爷——獾族兽人奥克利，正站在一架需要梯子才能够到顶层的巨大书架前。

　　他花白的胡须几乎垂到胸前，鼻梁上架着厚重的老花镜，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在密密麻麻、落满灰尘的书脊上缓缓扫过。

　　小火花那天无心的话语，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久久不散的涟漪。

　　“小圆”、“会飞的银球”、“只有猫猫能看到的光光”……
　　这些描述，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在某个极其冷门、几乎无人问津的古代星相学残卷中瞥见的只言片语。

　　他费力地搬来一架老旧的木梯，动作缓慢却稳健地爬上去。

　　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积满厚灰的书脊上划过，最终停在了一本用某种深褐色兽皮包裹、边缘已经磨损起毛、书页泛黄卷曲的巨大古籍上。

　　书脊上用早已失传的古代兽人语蚀刻着几个模糊的符号。

　　奥克利小心翼翼地将这本沉重的古籍捧了下来，拂去封面厚厚的灰尘，露出了下方更为复杂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暗纹。

　　他抱着书走到靠窗的、唯一有阳光照射进来的老旧橡木书桌前坐下。
　　小心翼翼地翻开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书页。

　　纸张泛着陈旧的黄色，上面用深褐色的墨水绘制着复杂的星图、奇异的几何符号，以及用那种古老语言书写的、如同谜语般的注解。

　　奥克利布满皱纹的手指一行行划过那些晦涩的文字，浑浊的眼睛在镜片后眯起，全神贯注地辨认着，嘴里无声地默念。

　　时间在寂静的书架间流逝，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老獾偶尔发出的、困惑或恍然的低哼。阳光透过高窗，在书页上投下移动的光斑。

　　终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页星图下方的注解上。

　　那星图画着一个被无数细小光点环绕的银色球体，悬浮在一个模糊的、类似兽人村落缩影的上方。注解的文字古老而拗口：

　　“……星界观测者（Star-Spanning Observer），或称‘银眸’（Silver Gaze）。非生非死，非器非灵。乃高等智慧之造物，自无尽星海彼端而来。其形如银丸，其行无迹，其视无垠。择‘锚点’而附，摄万象于无形，通联异界，播影万方……”

　　“……其视唯‘锚点’可见，光符流转，意通异域……然，福祸相依。‘银眸’所至，如明灯引蛾，或招致觊觎星界之秘、贪婪异域奇珍之强横存在……其踪难觅，其力莫测，凡俗不可触，不可驱……”

　　奥克利反复咀嚼着这几行字，眉头越皱越紧。

　　“星界观测者”、“银眸”、“锚点”、“通联异界”、“播影万方”……
　　还有“唯锚点可见的光符”……
　　这描述与小火花口中的“小圆”何其相似！

　　那个银球，果然不是凡物！

　　它选择雪糕作为“锚点”，将雷霆家的日常，甚至整个橡木社区的点滴，都“播影”到了某个“异界”？！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最后那句警告——“福祸相依”，“如明灯引蛾”，“招致觊觎”！

　　他猛地合上古籍，厚重的书页发出沉闷的声响，激起一片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

　　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望向窗外阳光明媚、刚刚从风暴中恢复生机的橡木社区。

　　平静之下，是否已有不怀好意的目光，顺着那“银眸”投射的“光”，悄然锁定了这里？

　　锁定了那只懵懂无知、甚至有些社恐的白猫？

　　一股沉重的忧虑，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老獾的心头。

　　威克家……捡回来的不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猫，而是一个连接着未知星海、可能带来巨大福缘、也可能招致滔天祸患的……“钥匙”！

　　*

　　与此同时，橡木社区另一头，费恩先生的杂货铺刚刚开门。

　　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日用品，从锅碗瓢盆到糖果玩具，但生意依旧冷清。

　　费恩老板——狐狸族兽人费恩，正百无聊赖地擦拭着一个积了灰的玻璃糖果罐。

　　他狭长的眼睛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尖尖的耳朵也无精打采。

　　叮当早上送快递时唾沫横飞的描述还在他脑子里打转：“……银光闪闪的球！飘着！不理人！跟那只白猫有关！邪性！”

　　邪性？

　　费恩撇了撇嘴。

　　他费恩活了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

　　比起“邪性”，他更关心“价值”。

　　一个会飞的、无视兽人的银球？

　　如果能弄明白是什么，或者……能利用起来……

　　他心不在焉地擦着玻璃罐，目光扫过柜台角落一个蒙尘的、老旧的便携式投影仪。

　　那是他以前进货时搭来的滞销货，一直没卖出去。

　　一个念头像狡猾的狐狸尾巴，在他心里轻轻扫了一下。

　　他放下抹布，鬼鬼祟祟地看了看门口，确认没人。

　　然后，他动作麻利地翻出投影仪，插上电源，又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一个屏幕有些划痕的旧型号。

　　他手指笨拙地在终端上操作着，试图搜索一些关于“神秘银球”、“异界直播”之类的关键词。

　　他记得好像听哪个路过的行商提过一嘴，说别的城市有人在搞什么“虚拟偶像直播”，很赚钱……

　　然而，兽人世界的网络技术远不如人类位面发达，信息也相对闭塞。

　　费恩捣鼓了半天，只搜到一些语焉不详的都市传说和明显是骗局的广告。

　　他烦躁地抓了抓耳朵，正想放弃，终端屏幕却突然跳出一个极其花哨、闪烁着各种诱人金币和礼物图标的推送广告：

　　“《萌力席卷万界！神秘白猫直播引爆异域狂潮！》
　　独家内幕！流量密码！财富风口！点击了解如何分一杯羹！”

　　广告配图是一个模糊的、但依稀能看出是一只白色毛茸茸生物在阳光下打盹的截图，背景似乎是个温馨的家居环境。

　　费恩狭长的狐狸眼瞬间眯了起来，瞳孔因为兴奋和贪婪而微微收缩。

　　白色毛茸茸？
　　家居环境？
　　这……这不就是威克家那只猫吗？！
　　那个银球，果然是在搞直播？！
　　而且……在“异域”很火？
　　能赚钱？！

　　巨大的诱惑如同蜜糖，瞬间包裹了他。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那个链接！

　　*

　　而在人类位面，一个名为“星尘科技”的、安保等级极高的地下数据中心深处。

　　冰冷的蓝光照亮了成排高速运转的服务器阵列，发出低沉的嗡鸣。

　　巨大的主屏幕上，分割成无数个小窗口，每一个窗口都在实时播放着同一个画面——橡木社区，雷霆家客厅，地毯上，那只在晨光中依偎着小女孩沉睡的白猫。

　　雪糕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甚至他尾巴尖无意识的轻微抽动，都被高清镜头捕捉、放大、分析。

　　屏幕前，坐着几个穿着深灰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人类。

　　他们的眼神锐利冰冷，如同扫描仪，没有一丝被萌化的迹象，只有精准的计算和评估。

　　“目标状态分析：情绪稳定，生理指标正常。守护行为模式已记录，共情能力评估：A+。
　　毛色纯度：99.7%，无杂质。

　　基因样本初步远程扫描（通过直播球光谱分析）：存在未知能量波动及潜在稀有隐性序列，价值评级：SSS+。”

　　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汇报着。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面容冷峻，代号“猎影者001”。

　　他盯着屏幕上雪糕沉睡中显得格外无辜的侧脸，手指在光滑的控制台上轻轻敲击着。

　　“SSS+……”他低声重复，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银眸’选择的‘锚点’，果然非同凡响。一个拥有超高情感价值、可能携带稀有基因、同时连接着一个未知兽人世界的‘钥匙’……价值无可估量。”

　　他调出一个加密通讯界面，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指令：启动‘星链’捕获协议。
　　目标：橡木社区-白猫‘雪糕’。
　　优先级：最高。
　　准备跨位面能量通道定位与稳定。]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灯亮起幽绿的光芒。

　　“通知‘暗网’的合作伙伴，”猎影者001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告诉他们，鱼饵已经足够诱人。该准备收网了。合作细节，可以谈了。记住，要活的，毫发无损。”

　　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微微躬身，随即无声地退去，消失在冰冷的蓝光中。

　　数据中心巨大的屏幕上，雪糕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轻轻动了一下耳朵，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将脑袋更深地埋进了自己蓬松的前爪里。

　　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笼罩着他，和他尾巴尖下那只小小的、属于人类幼崽的手腕。

　　窗明几净的客厅里，艾莉轻轻起身，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

　　威克的目光追随着她，又落回地毯上那依偎着的两个小小身影。

　　老橡木爷爷在图书馆深处，忧心忡忡地抚摸着那本沉重的古籍。

　　费恩老板在杂货铺里，对着终端屏幕上闪烁的“财富密码”广告，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精光。

　　风暴已过，阳光正好。

　　橡木社区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而，无形的网，已从遥远的位面悄然撒下。

　　雪糕，这只只想在角落里安静舔毛的社恐白猫，和他身边那个沉默的银球“小圆”，已然成为了风暴眼中心，平静水面下，暗流汹涌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