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谈恋爱》卧听秋雨

7、第 7 章

　　洗完澡，摸完身体乳的杜莺莺，开着暖黄色的灯，倚坐在床头，一边看着左手腕上精致的手链，一边露出甜蜜的笑容，摸着上面那只笑容可掬的小猫，她还能感受到陈东给她戴上手链时，她加速的心跳。
　　那种悸动的感觉，“砰、砰、砰”，她又听见自己不稳的心跳声了，强劲到连带她的喉咙，她的耳膜也随之震动，她翻来覆去直到12点多还没睡着。
　　她想着自己好像还没有好好地感谢他，好好地表达自己对这份礼物的喜爱，对他的喜爱，站在他的房门外面，杜莺莺的心都要跳到身体外面了，“他睡了吗？”“他明天还要去工作，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就这样在门外磨蹭了将近10分钟，她都还没进去。
　　其实陈东还没睡觉，他感觉自己今天特别躁动，一整天的感觉都是轻飘飘的，总想要往杜莺莺身上凑，总想听她的声音，听她用柔然清甜的嗓音说话，他越想心就越乱，早早上了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无奈之下，他冲到浴室洗了个冷水澡，他又想起了杜莺莺手链时的笑脸，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礼物的，戴上它之后，她就没有“不高兴”了，做饭的时候，她还把它摘下来仔细地放好了，说是怕弄脏了。
　　但是他不喜欢她把手链摘下来，以后他来做饭吧，她只需要戴着手链在旁边看着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他会为她做好一切，这么想着他都兴奋了。
　　冷水澡似乎没有给陈东热烈的情绪降温，他无意中看到了镜子前面的自己，竟然笑得那么开心，他被自己的笑吓到了。
　　他有很久没看见自己的笑容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那一天，他和爸爸提前结束美国的亲子夏令营，比原定时间提早了两天回到国内，他们一下飞机就去给妈妈挑生日礼物和蛋糕，爸爸说最近妈妈好像对他有意见，总是不爱搭理他，这次要借着妈妈生日好好哄哄他。
　　“东东，我们要给妈妈一个惊喜，你也要帮忙给爸爸说说好话噢！”
　　“好的，爸爸！”
　　他和爸爸平时都不太会说话，比较闷，但是那一天他们的心情很雀跃，在蛋糕店一起给妈妈做了生日蛋糕，那是一个提拉米苏蛋糕，正方形的造型，上面还有爸爸画一家三口，爸爸妈妈还有他笑得特别开心。
　　他们拿着蛋糕风尘仆仆回到家，悄悄打开房门，他按照原计划把蛋糕先藏在冰箱里，顺便用彩带气球布置客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但是他突然听见二楼传来爸爸的怒吼声，那阵喊声是愤怒绝望，随后是妈妈的叫喊，妈妈原来在家！
　　陈东飞奔到二楼，看见的是爸爸被一个陌生的叔叔压在地上打，妈妈则是慌乱地穿着衣服，他在门口看着爸爸被那个人掐着脖子，满脸通红、眼神绝望，就失控了，冲了过去，拿着本来用于防身的刀子狠狠地捅了男人一刀。
　　男人一时脱力，爸爸也终于暂时安全了。
　　但是很快这个男人就把矛头转向了陈东，背上的刀子都还没拔出来，就一巴掌把陈东扇到了一边，他撞到桌子的一角，昏死过去。
　　昏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地看见父亲狠狠地捅着那个男人，到处都很多很多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再醒过来就是在医院，是警察没有休止的和他取证，他只知道自己没有爸爸，也没有家了，在那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到了姑姑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有一次他偶尔路过姑姑房间，听见姑姑一家三口在聊天，小表妹清脆的声音说“妈妈，为什么东哥哥总是板着脸，都不说话也不笑，我有点怕他。”
　　然后是姑丈刻意压低的声音“对啊，老婆，我瞅着他真的是瘆得慌哟，当初跟死人呆在一起这么久，好可怕。”
　　“唉哟，老公，你别说，其实我也不太敢看他，总觉得他阴阴沉沉得。”
　　那一天，还只有13岁的小陈东，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他真的笑不出来，他也下定决心要自己一个人住，他也不想勉强自己和姑姑一家人在一起。
　　如今25岁的陈东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往事，当时的情绪又涌上心头，他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打碎了自己的笑脸。
　　门外的杜莺莺，听见“砰”地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了，她敲了几下门得不到任何回应，因为担心陈东，她着急忙慌地扭开门。
　　只有浴室有光，她快步走过去，只见陈东上身赤裸、下半身围着浴巾，头发还是湿漉漉地，面前的镜子被他用手砸碎了，上面留着血迹，他的右手也在滴血。
　　“呀，陈东，你的手，怎么办？”杜莺莺拉着他的手看，急得哭了，“怎么办，留了这么多血！”她捧着陈东的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敢碰他的伤口，越哭越伤心。
　　她再看陈东的脸，发现他的眼睛很红，眼神却充满了阴翳，拳头握得紧紧得，明显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全身都是防备。
　　“你怎么了？陈东，不要吓我好不好？”杜莺莺知道他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那么孤独的一个人，平时如果有情绪肯定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扛吧，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陈东一起疼着。
　　她真的很心疼他，她用手轻轻地抚摸陈东的脸颊，他的脸是冰冷的冒着寒气。
　　杜莺莺温暖的手把陈东从黑暗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陈东乖乖地任由杜莺莺把自己拉去她的房间，看着她拿着药箱仔细地给他清理伤口，止血包扎。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哭，眼泪一滴一滴地不断滴在他的手上，滚烫炽热，哭得他心慌意乱，“为什么哭？”。
　　这么一问，杜莺莺哭得更起劲了，抽抽搭搭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很伤心，你知不知道，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如果有事就跟我说好不好，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她这样是因为自己吗？为什么受伤的人是他，她却说她也会痛呢？
　　像是怕他再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杜莺莺非得要让他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她捧着陈东的脸认真地重复着“陈东，你答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就跟我说，我会像这样抱着你，亲亲你，是不是也能好一点。”说着杜莺莺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还有嘴巴，然后抱着他，说道“这样有好一点吗？”
　　“嗯”陈东终于发出了第一个声音，然后紧紧地和她拥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