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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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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寻常冬日。
昨晚落了一宿大雪,今日清晨格外寒冷,陶小丁在一阵阵扫雪声中醒来,在温暖的被窝中蜷缩着赖了一会儿床,他终于掀了被子下地,换好了衣衫鞋袜,这才推开房门往外间走去。
在正屋左边单独搭建的厨房里,大哥三年前娶的哥儿杜彦早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饭,看到陶小丁进来,举起手比划了几下,告诉他灶头上有热水,喊他赶紧去洗漱。
杜彦是个哑巴,据说小时候生了病没钱请大夫,生生病哑了嗓子。有一年遇着他大哥陶大乙去镇上卖柴火,将他在人牙子手里救下来,然后就一直留在他们家,后来与□□久生情,在三年前成了亲,没多久便给陶家添了丁。
“彦哥早。”陶小丁一边招呼一边往里走去,在架上拿了面盆去灶头上舀热水。
他们家厨房连着浴间,只用一堵墙隔开,平时需要沐浴时就在入口处拉上布帘子,而洗漱用的东西全放在这儿,在放浴桶的另一头用木头钉了个及膝高的架子,上面摆放着面盆,墙上又钉了竹勾,挂着一家人的面巾子和搓澡巾。
陶小丁舀好了热水端到木架上,兑了少许冷水,舀半瓢漱了口,用柳枝沾着牙盐细细清洁起口腔来,不时能听到后头杜彦收拾灶台传过来的动静。
待洗好了脸,陶小丁又把水泼了,放好面盆,帮着杜彦把早饭端到堂屋,才出去喊他爹进来吃早饭。
院子里堆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院墙边栽种的几株果树一一露出了光秃秃的枝干,残雪在枝头上冻成冰条子。
“爹,放着一会儿我来做吧,彦哥已经做好早饭了,就等你呢。”陶小丁站在檐下催促道。
“哎,就来,外边儿冷你快回屋去,爹放了扫帚就来。”冯元今年四十有三,他早早丧了夫,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何其艰苦,而如今唯一的儿子又去服了兵役,因此他的两鬓间隐隐已有了霜染的痕迹。
陶小丁转身回到屋里,而杜彦刚从自己房里撩了帘子出来,他手里抓着一块胰子,递给陶小丁,又指指脸上,让他擦上。冬日干燥又寒冷,一不注意手上脸上就会皲裂,陶小丁挖了一坨细细抹好,把盒子摆在桌上,一会儿小侄子起来还要用呢。
“彦哥,冬冬还没醒啊?”陶小丁搓着手坐在炕桌边上等他爹,看着杜彦往空碗里盛粥。
陶冬冬是他哥的儿子,今年刚满两岁,三年前成亲后没过俩月就怀上了,可半年后他哥就被征走,去了边关,至今未回。
杜彦笑着摇摇头,又将新蒸的馒头摆到中间,这时冯元推开门进来了,转身又把门关上,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家里平时都是关着门吃饭。
“爹,快来。”陶小丁往炕上挪了一下,让出个位置来。
冯元这边坐下来,杜彦便马上将盛好的粥递过去,示意他趁热用。
这白花花的稻米放在灶上熬了一夜,早已经被煮得完全化开,再配上新蒸的松软的馒头,和一小碟腌白菜,一口下去,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
因季节寒冷,这隆冬腊月每家每户几乎都是猫着过的,得猫到来年开春,雪水化了,万物复苏,才又开始忙碌起来。
陶小丁自入冬以来几乎吃了就睡,睡醒就在屋里逗逗小侄子,倒是身上积起了一圈肥膘,看着圆润可爱。
“爹,今年过年,大哥回不回得来啊?”陶小丁抓着半个馒头,偏过头问冯元。
“哪儿能这么快,那边关到咱家,远着哩,我看起码得到明年开春吧。”
这一仗打了八年,终于在今年秋收前大捷,大伙儿奔走相告,一时间天下同庆,连村里也请了舞龙舞狮,大宴三日,闹了半月才消停。而陶大乙也修了书信一封,告知家里不久后便会回来,让他们不用担心。
“……我都好久没见大哥了。”陶小丁有点儿闷闷不乐。
在一旁安静吃饭的杜彦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腌白菜,对他笑了笑,又比划道:冬冬还没见过他父亲呢。
冯元想到儿子马上就能回来了,心情愉悦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哥他能平安回来,已是大幸,只要他回来,咱每天都是过年!”
杜彦笑着点点头,陶大乙回来他肯定是家里最开心的那个。
用完了早饭,陶小丁守在屋里等陶冬冬醒来,而杜彦则去厨房洗碗,顺便准备好中午的饭菜,冯元又继续去扫雪了,不光要扫院子里的,还要扫瓦砾上的。
没多久,陶冬冬便醒了,小小的一只陷在被窝里,左看右看寻找着杜彦,小小声喊着“爹爹”,陶小丁凑过去床边熟练地把他挖出来,一边哄着一边给他穿上厚厚的一身衣裳,又穿好鞋袜戴好棉帽,才领着他出来。
才两岁的小孩儿因为穿得厚实,裹成圆圆小小的一只,一颠一颠地被陶小丁牵着,奶声奶气地喊陶小丁“小叔叔”。
“彦哥,冬冬醒了!”陶小丁打开一条门缝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道,小孩儿刚从被窝里出来,可不能马上到外面去。
他抱着冬冬在炕桌边坐下不久,杜彦便拿着陶罐子进来了,伺候陶冬冬小解,把罐子带出去,又拿了热巾子进来给儿子擦脸。
陶小丁抱着陶冬冬抱怨道:“每天都是我带你玩,你一醒来就喊爹爹,一点也不疼小叔叔我。”
杜彦笑着看了他一眼,比划道:你自己生一个,让他喊你爹爹。
今年陶小丁都十六了,还没有许人家,跟他同龄的哥儿大多都已成亲,但冯元的意思是想再留他两年,等陶大乙回来了再说。
陶小丁这几年也晓了事,知道他哥夫是打趣他呢,他也不脸红,反而捏捏陶冬冬刚擦干净的软软的小脸笑道:“等你父亲回来,让你爹爹给你生个弟弟,好不好呀?”
陶冬冬乖乖地说好,立在一边的杜彦却闹了个大红脸,他笑着瞪了陶小丁一眼,转身出去了。
“看,你爹爹害羞了。”陶小丁指着杜彦落荒而逃的背影笑道。
陶冬冬竖起胖胖的小食指划拉着自己的小脸蛋笑着说:“爹爹羞羞脸。”
没多久,杜彦就把热在灶里的粥端出来,由陶小丁抱着陶冬冬,他一勺一勺地慢慢喂儿子吃早饭。
陶冬冬捏着刚擦完手脸的胰子盒,翻来覆去地玩,偶尔嘟囔两声“香香”,很快就会被一勺新挖的米粥挡住了小嘴。
“彦哥,今年过年的东西咱还没买呢,什么时候去镇上啊?”陶小丁问道。
杜彦笑着摇摇头,陶小丁又接着说,“那一会咱问问爹,过几日就去吧。”
陶冬冬似乎听明白了,他一边含糊着也嚷嚷道:“去,去。”一边拍起了手,那肉乎乎的手背上有好几个小坑坑,陶小丁抓过来一只放进嘴巴里假装要吃掉,他却咯咯咯地笑起来。
一碗粥喂完,杜彦收了碗回厨房忙活,陶小丁便拉着小孩儿出去院里,一边陪冯元闲聊,一边陪陶冬冬玩雪。
怕冻了手,陶小丁便给他折了一段树枝在地上扒拉着,时刻盯着不让他用手摸雪渣子。
“爹,咱什么时候去买年货呀?”
冯元不紧不慢地铲着雪,道:“着什么急,还早着哩。”
这时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
“早也是买,晚也是买,那干脆早一点嘛。”陶小丁建议道。
冯元摇摇头,也不管陶小丁此刻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见,他教训道:“说你小孩子不懂了吧,这时候的货呀,还是去年剩的哩,待大家买得差不多了,咱再去。”
陶小丁撅起嘴妥协道:“好嘛……”
中午用完饭后,收拾好碗筷,各自又回屋睡了趟午觉,醒来后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来,冯元和杜彦两人坐在堂屋的炕桌上纳鞋底,陶小丁则带着陶冬冬玩儿躲猫猫。
“来找我呀!”陶小丁躲在自己房门后高声喊道。
陶冬冬还不会听声音来自哪个方向,他摇摇晃晃地跑进了自己房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陶小丁不时探出头去瞧一眼,看到小侄子跑错了屋,又重新喊了一声。
陶冬冬又跑出来厅堂,左看又看,杜彦见状便笑眯眯地伸手给他指了方向,他又咯咯咯地一路笑着,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待陶冬冬走进房里,陶小丁又偷偷从他后面溜出来,爬上了炕,躲在了冯元的背后。
冯元笑了笑,抬头朝里面喊:“冬冬,快出来,你小叔叔不在房间里了。”
“爹你坏,居然告密!”陶小丁又扶着冯元的肩膀一骨碌爬下来穿鞋,结果陶冬冬已经从房里面跑出来看见了他,然后像个小炮弹似地撞过来,扑在陶小丁腿上,开心得连口水都笑出来了。
杜彦停下活儿,从兜里掏出巾子过去给他擦了擦,又在炕上倒了温茶水喂他。
“再来,来。”陶冬冬喝完水,又去拉陶小丁的手,这时院门突然被敲响了,冯元正打算起来,陶小丁便拦了一下,“爹,我去吧。”
推开门,雪还未停,他三作两步走到院门前,一边拉开门闩一边问道:“谁呀?”
“我。”外面的人答道。
这是很熟悉的一把声音,陶小丁飞快地把院门打开,随着越开越大的门缝,他终于看到了早上还念叨着的人——
“哥!”
陶小丁又惊又喜,猛地扑上前去,陶大乙见状,笑着上前一步把人接进怀里紧紧抱着。
“小丁,哥回来了。”话音刚落,一时间两个人都忍不住红了眼。
“哥……呜呜呜,我好想你。”陶小丁几乎是马上就哭了出来。
陶大乙一边摸着他的脑袋,一边安慰着,视线从陶小丁身上投向了院里。
屋里冯元和杜彦听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哥”,也都急急忙忙穿了鞋出来,陶冬冬被杜彦抱着,很快便来到了院门处。
杜彦因不能开口,红红的眼睛里面,情绪浓得简直已经盛不下了,这短短的一路,不知道多少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了脸颊,又重重地打进了雪地里。
陶大乙看到后,便飞快地伸手把人连同儿子一并拉进怀里,又重复道:“我回来了。”
此时陶冬冬被夹在中间,一脸茫然。
待冯元走近,看着这几个孩子抱成一团,忍不住也红了眼。
陶大乙看着他,哑声道:“爹。”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冯元上前拍了拍儿子壮硕的胳膊。
“家里一切都好吧?”
“都好,都好,来,冬冬,这是你父亲,快喊人呐。”冯元对着一脸茫然的小孙子道。
陶冬冬看到爹爹和小叔叔都哭了鼻子,只以为他们被眼前的人欺负了,他仰着小脸皱着眉毛,举起一只小胖手对着他父亲奶声奶气地说:“坏蛋,打你。”
陶大乙见状,忍不住大笑,也不顾那落下来的不痛不痒的小巴掌,凑了大脸过去亲了一口这刚见面的儿子。
结果陶冬冬被他的胡子扎哭了。
这下一哭便哭了仨,陶大乙自己倒是笑得十分开心。
最后还是冯元开口劝道,“行了,外头冷,咱都先进屋吧。”说完看了看后面,两匹高头大马被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大概是儿子的朋友。
李睦觉察到冯元的视线,一路过来已经听陶大乙说过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便知道这是他父亲,于是礼貌地向冯元点点头,算是问候。
“好了,咱先回屋吧。”陶大乙把两人扶着站好,转头对着李睦说道:“李大哥,先进屋吧,这马交给我。”
这时陶小丁和杜彦才发现还有别的人在,便拭了眼泪回屋去,匆匆忙忙地准备起热水和吃食来。
冯元作为长辈,便大方地招呼着李睦进来,陶大乙则牵了马匹进院里,打算暂时系在果树下。
一路进了屋里,李睦便把打湿的斗蓬和外衣都脱下,放在凳子上,他比陶大乙还高半头,冯元站在他旁边竟然还不及他肩膀高。
“你们咋这么早就回了?这大冷天赶路,遭了不少罪吧。”
李睦许久不曾被长辈如此关心过,闻及此言,还愣了一下:“……吃完赏饭就回了。”
冯元笑眯眯的,让他在屋里稍坐一会儿,又让陶小丁给客人倒茶,便也过厨房帮忙去了。
陶小丁把已经消停下来的陶冬冬放在炕上,他刚才一直默默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只觉得他又高又壮,面上胡子拉碴着,也瞧不清模样。他利落地倒了一杯茶水,端到那人面前,低声道:“叔叔,请喝茶。”
“……”
其实李睦今年才二十二岁,比陶大乙只年长了半年。他没有伸手去接,只示意道:“谢谢,放在桌上便好。”
他记得陶大乙说过,他的弟弟还未成亲,虽然大历国民风开放,奉子成婚的例子也不少,但对于一个未出门的哥儿,他仍是遵从礼数。
陶小丁依言放好,又退回了炕上,和陶冬冬一起,睁着大眼继续看着李睦。
没多久,陶大乙安顿好马匹走了进来,手上拎着几个包裹,一进来就挑了其中一个打开,又招呼陶小丁和儿子过来。
里面有不少在途中休整时,在别的地方买来的小物什和稀有吃食,陶冬冬看到有不少糖果,也不怕生了,紧紧挨着陶大乙,稀罕地看着他一件一件地往外拿出来。
“冬冬吃。”陶冬冬张着自己的小嘴巴,用白胖胖的手指指向那些糖果。
陶大乙用自己冻得发紫又伤痕累累的手捏着其中一颗糖果,细细剥开了来,递到儿子面前,哄道:“喊父亲,就给你吃。”
陶冬冬抬头看了看他胡子拉碴的脸,这才觉得怕了,闪着身子往陶小丁那里躲着:“小叔叔,抱。”
陶小丁手里正拿着他哥刚取出来的一个布偶老虎,顺手递给小侄子:“给你玩,让你父亲抱你。”
陶大乙也不生气,他晓得这第一天回来儿子肯定不亲他,等过上两日便好,于是他把糖果递给陶小丁。
陶小丁接过来咬了一半,才递给陶冬冬。
小孩子有吃的堵住了嘴,也不嚷着要抱抱了,认真地玩起了布老虎来,陶小丁教他说老虎,他就奶声奶气地学舌说脑虎。
陶大乙怜爱地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看了一眼静静地坐着喝茶的李睦,抬头对着站在旁边的陶小丁说道:“这是李睦李大哥,他以后可能要在大桃乡落户,会先住在咱家里,你今晚开始跟爹爹一起睡吧,让他暂时睡你屋。”
陶小丁怔住,忍不住看了过去,正好接到李睦看过来的目光,他飞快地低下头,应声道:“我知道了。”
自从他换完牙,就一直都是自己睡一个屋的,陶小丁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霸占的郁闷感。
陶大乙又对着李睦介绍道:“这便是我弟弟陶小丁,”他拍了拍陶小丁的胳膊,示意道:“来,小丁,叫李大哥。”
“李大哥。”
李睦手里握着茶杯,点点头,说:“叨扰了。”
“哪儿的话,要不是有你,我还未必能回来呢,在这里不用客气啊,当自己家就成。”陶大乙说道。
原来是在那服役期间,两人同在一个旗下,那李睦因着兵龄的年头长,经验也多,平日里对陶大乙等不少新人都会照拂一二。
陶小丁取了几件玩意儿和陶冬冬玩了起来,而陶大乙则是不停地跟李睦介绍家里。
不一会儿冯元和杜彦就拿了热饭菜进来,干脆把一家人的晚饭都用早些。
其实这也不过是普通一家人坐炕上吃顿饭而已,但因为有李睦在,还开了坛酒,而在桌上又免不了互相介绍一通。
饭后,冯元又催促人拿干净的衣物轮流去洗澡,他一直守在灶前添柴看火,这大冷冬的,洗澡水不够可不行。
杜彦则在厨房屋檐下用热水和草木灰洗碗,陶大乙牵了马匹去后院,把平时放柴火的棚子清理了一下,又铺了些干稻草,打算让马匹暂时养在这里。
吃完饭陶小丁就自觉进自己房间去收拾了,把平时穿的衣裳都挪到冯元的房里,刚才听他大哥在饭桌上说,这李睦在这落了户,还得建了自己的房子才会离开呢。
想要盖房,起码得等到明年吧,一想到自己的床被别人睡,他就高兴不起来。
这边,李睦取了衣衫在冯元的指引下去了浴间,先是刮了须,又拆了发细细清洗过,才泡进浴桶里,途中冯元喊了陶大乙来帮他加了次热水。
他静静地打量着这小小一间厨房,因为前头灶坑还不停烧着火,与这仅一墙之隔,倒也不觉得很冷。他也很久未曾在这屋檐下逗留,行军途中艰苦,半年不洗澡也曾经历过,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河边溪水中解决问题。
洗完澡后,冯元看到李睦湿漉漉的头发,又让他坐在灶口边一边用干巾子擦,一边借火光烤干。
等他整理完再回到堂屋里,就连陶大乙也不禁看得怔住。
李睦居然长得十分英俊。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全脸。”陶大乙摸着脑袋笑道。
冯元笑道:“这可真是一表人才呀,咱大桃乡可没有长得这般好看的。”
陶小丁偷偷瞧着那刮了须又重新绑了发跟换了个人似的李睦,心想自己刚才居然喊他李叔叔!难怪他没应声哩。
李睦却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悄悄红了耳尖。
家里只陶大乙和李睦二人洗澡,其他人前两天才洗过,简单拭擦便可。
待所有人都收拾完,天色早就落黑,为了省二两灯油钱,所以早早地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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