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开并蒂莲》梨花糕

65、我把他阉了

　　晏茗走出门口，还在院子中站着的苏逸轩听到声响回过头，笑眯眯地跑过来勾住自己妹妹的肩，“搞定了？”
　　晏茗瞥了眼门，“里边还有一个。”
　　苏逸轩把人拖到院子中，“放心了，你三年前就已经逐个击破，连祖父都不给你施压了，怕什么？走一个过场。如果你是担心里边的那位被娘为难，那也应该的，她可是拐跑了苏家大小姐，多么光荣的事情，哪能这么快一帆风顺啊。”
　　晏茗哭笑不得，“什么光荣啊。”
　　苏逸轩一屁股坐在白玉凳子上，“那当然了，我的宝贝妹妹被人拐跑了，我这个哥哥，可难过了。”他仰起头，俊逸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笑得不正经。
　　苏晏茗俯身抱住自己的哥哥。
　　“撒娇是没有用的。”苏逸轩摇着手指头，“除非把你最新写的小说先给你哥看一眼。”
　　苏晏茗并不打算说煽情的话，当初陪着她一起跪在祖父的书房前的是她的哥哥，拦下父亲要断绝关系的是她的哥哥，就连她终于取得成果，从早到晚等着小嫣时，也是她哥哥让人一直守着她，这些年，踏雪寻香的名字被人无数次冒用，也是她的哥哥出手帮她解决。
　　不是一句感谢能够概括和表达的。
　　他们是彼此的亲人，多余的话已经不用再多说。
　　“这几个月你都没写了，是怎么回事？书商那边催了好久。”苏逸轩道。
　　“之后写。”苏晏茗轻声道，“先把心爱的人抓住再说。”
　　这把苏逸轩酸得牙齿都掉了，“这是欺负你哥还没成家呢？”他一巴掌，把人拍开，“走开走开，我怕那小姑娘出来吃醋。”
　　晏茗坐在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话说周长君欺负你没？”苏逸轩左看看右看看，“没对你动粗吧？”其实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妹夫，大老粗一个，什么也不懂，实在是配不上他的妹妹，甚至有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还到处纳妾，简直让人很恨不得揍一顿。
　　“没有，不过我欺负他了。”苏晏茗笑着道。
　　“哟，那你可得好好说说。”
　　苏晏茗歪过头，日光落在她的眉眼间，她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我把他阉了。”
　　苏逸轩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要不要，再说一次？”
　　“我把他阉了。”她平淡地重复。
　　苏逸轩莫名其妙地觉得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一痛，良久他竖起个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妹妹。”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周长君不会善罢甘休，他得好好解决。
　　晏茗猜到了哥哥的心思，“哥，他不会乱来的，如果他不想周家衰败的话。”
　　苏逸轩面无表情，默默地远离自己的妹妹，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人一旦狠心，那也是蛇蝎心肠，他感叹一句，“天下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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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远远没有外边这么轻松。
　　苏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白色的烟气袅袅，她盯着碧玉的茶水，终于开口说：“三年前，晏茗就已经向我坦白了。”
　　陆嫣蓦然抬眼。
　　“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和她的祖父硬碰硬，和她的父亲硬碰硬，差点被赶出苏家……”苏母清了清嗓子，“我说这个，并不是卖惨，只是为她不值得。”苏母神色有些发冷，“陆嫣，你配不上她。”
　　三年前，她的女儿拼命地扫除所有障碍，却黯然收场。三年后，这个人又可以轻易地毁了女儿原本的正常之路。
　　凭什么，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那她的女儿算什么？
　　“抱歉，我说话可能比较直接，但是希望你理解，我对你并不放心。更何况，你们两个在一起，想必是她照顾你更多一些。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被宠爱的那一个。”就算是晏茗喜欢女人，那也应该是一个足以保护她的。
　　陆嫣手指纠缠着，晏茗云淡风轻的几个字，背后都是血淋淋的现实，她愧疚，心疼，满怀歉意，“您说的，我都明白。三年前的事情，是一个很大的误会。”
　　“不过就像您说的，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小心翼翼地活着，自卑还懦弱，所以一度，我自己也认为，配不上她。”陆嫣坚定地抬眼，“也因为这样的想法，更加自卑。可是我后来才发现，从出身，地位，名利这些来说，我的确配不上，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可如果只是单论感情，我配得上她。我或许不会太富裕，可在物质上不会让她受苦受罪，我也许地位不高，但是欺她辱她的人，我也会拼了命地为她讨回来。”
　　“我依旧不算自信，但是我很拼命很拼命地在不断改变，像着晏茗所希望的那样，从阴影里走出来。”
　　“也许是我对晏茗的依赖让您觉得不放心，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会像晏茗宠我一样宠着她，我爱她，在我眼里，她比我自己更加重要，绝对舍不得她为我委曲求全。”
　　说到这里，陆嫣又笑了笑，“说了这么多，您也许会认为我是甜言蜜语，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所言不差。”
　　苏母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不善言辞，才发现看走了眼。”她叹了口气，“我不信你，可晏茗喜欢，我不想再为了同一个人将三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只是陆嫣，你记住，我妥协，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的女儿。”
　　门开，随时注意这边动静的苏晏茗立刻起身。她站到陆嫣身边，那人冲她笑，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娘。”苏晏茗喊了一声。
　　苏母无奈地叹气。
　　苏逸轩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苏母的身后，见状道：“叹什么气啊，娘你又多了一个女儿，该高兴啊。”
　　苏母一阵头疼，“可闭嘴吧你。”
　　几个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