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无间道》尧启

8、8

　　陈璐瑶从动物体验仪器里睁开眼睛，但她没敢立刻打开舱盖，直到听到有其他人打开舱盖以后，她才慢慢打开，装作若无其事的坐起身来。
　　“F**K!F**K!”言子昂捂着脖子从体验机里跳出来，一脸狂暴的他抓起玻璃罩狠狠地砸向机器，一直把玻璃罩砸的粉碎为止，他暴虐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是谁？那只混账狼是谁？”他的眼神定格在一个个姑娘的脸上，但这些姑娘一个个好像都有印象但一个都不认识。
　　“来，把你们刚才的兽卡都拿出来。”蔡甄戏谑的对姑娘们道，漫不经心的表情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被言子昂灌了满满一杯呕吐物。
　　陈璐瑶把那张兽卡捏在手心，她看到蔡甄和另一个男人拿了一个能插卡显示动物3D画面的机器，检查她们的兽卡，她开始慌了，总共就六个姑娘，她怎么躲也躲不过去。
　　等到检查她前面一个姑娘的时候，她的手心已经冒汗，她感觉所有男人的眼神都将在那个姑娘的卡检查完以后，一瞬间移到她身上，不，言子昂的眼睛已经开始注意起她来了。
　　她的不安犹如心脏被绑上了定时炸弹，随着那她前面那个女孩的卡检查完毕，‘轰’一声爆炸。
　　‘杭锦珅你个大骗子！’就在她几乎要认命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打呼。
　　几个男的面面相觑，突然‘滴’的一声，整个房间的灯都暗了下来。
　　他，真的来了？！
　　“有人，外面睡着的是给我们看门的保安。”一个男的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言子昂道，言子昂一脸紧张，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上了膛。
　　“好像在吧台那里，那只狼的卡会不会是他拿的？”蔡甄问言子昂道。
　　言子昂看了一眼陈璐瑶，陈璐瑶一脸无辜的摆了摆手，复又看了一眼外面躺在沙发上的两个保安，点了点头说有可能。
　　“你去看看。”言子昂对蔡甄道。
　　蔡甄咽了口唾沫，悄悄走近吧台，看了一眼吧台里面，对他们摇了摇手，说里面没人。他环顾四周，另外似乎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走了？”
　　“不可能。”言子昂看向里面一个还没有开启的动物体验仪，拿着枪慢慢靠近，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
　　“去，重新把灯开起来。”言子昂道。
　　蔡甄去开空开的时候，突然发现窗帘在微微的摆动，这里的刚才是他嫌冷关掉的。
　　“喂，这里的窗刚才谁开过？”他一边问，一边打开了灯，就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一个穿着保洁衣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直挺挺的出现在言子昂的身后。
　　所有人看着言子昂都吓了一跳，言子昂看着周围人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身后不对，他缓缓转过头，发现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俯视着他，他不认识他，但他的眼神是如此莫然和冷峻，像神藐视众生。
　　这是……真正杀过人的眼神！而且绝对杀了不只一个，绝对不只！
　　那人就站在手里拿着枪的言子昂面前，可言子昂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却根本不敢举起枪，他有种感觉，只要他拿枪的手臂有任何不正常的摆动，等待他的就是死！
　　房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30秒，每一个人都有种感觉，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不好惹，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动哪怕一下，突然，“啪”的一声，空气开关又跳闸了，周围的灯光又黯淡下来，言子昂感觉身前有一堵弥漫着血腥味的墙逐渐离他而去。
　　蔡甄战战兢兢的重新开灯，灯光亮起，那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没有出现过一样。
　　言子昂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枪都差点掉在地上。
　　“刚才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个杀手！”
　　“走，马上走。”言子昂吓得跌跌撞撞的闯出包间，跑的失魂落魄，其余的人也都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陈璐瑶推开窗，看着只靠一个鞋跟站在窗棱上，还悠闲地抽着烟的杭锦珅，眉眼带笑道：“你一个眼神比枪都厉害，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呀？”
　　“你猜。”
　　“间谍？杀手？特种部队？”
　　“瞎猜，走吧。”他轻飘飘地从三层楼高的地方落下去，就跟一根羽毛一样轻盈的落在草坪上。
　　小组收队回警局，陈璐瑶依旧坐在车副驾驶上，杭锦珅闷声开车不说一句话，莫尚坤、韩奕欢和贺叶坐在车后面。
　　陈璐瑶虽然混进了言子昂的狼群，锁定了言子昂这个头号嫌疑人，但依旧不清楚他们是怎么令猎物的疼痛保护失效的，这才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坤叔，言子昂的底细，你清楚吗？”她转头问莫尚坤，他是这座城市的土著，这个片区已经管了一辈子了，他应该对这些人有所了解。
　　“言子昂？大明星嘛，当然听说过。”
　　“我是说他的底细你清楚吗？”
　　莫尚坤想了想，笑呵呵得摇着头说另外的不太清楚。
　　“我知道，他在和安吉拉周拍拖，但很多人都说他其实喜欢的是蔡怡，就是演《江南辞》里碧尚那个……”贺叶一听说陈璐瑶问自己偶像的底细，立马来了精神，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合盘托出。
　　“我要的是他的底细，不是他的花边，何小姐。”陈璐瑶一阵无语。
　　贺叶愣了一下，弱弱地问了句：“这个案子不会和他有关吧？”
　　陈璐瑶叹了口气，又问莫尚坤道：“魏昶珩这个名字你听说吗？”
　　“魏昶珩？我不知道。你问他干什么？”莫尚坤听到这个名字本能的一惊，吓得屁股都离开座位了。陈璐瑶从他的反应来看，知道他一定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但却不肯透露一点关于魏昶珩的信息。
　　陈璐瑶不想难为他，毕竟再过几个月，他就退休了，这个节骨眼上任谁都不想惹麻烦。
　　不过这个魏昶珩越是神秘，她就对他越是感兴趣，她缓缓转动着手里的硬币，回想起仁王山脚下那块无字界碑，也想起那座像匍匐着的老虎的山。

　　南华林，六月的天，娃娃的脸，刚才还艳阳高照，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一只鬃狗躲在一边芭蕉叶下，隔着雨帘看着一旁的小麋鹿。
　　“陈队，为什么你要给我选一只鬃狗呢？太丑了。”韩奕欢看着雨坑里自己的脸，感觉像做噩梦一样。
　　“都说了在这里别叫我陈队，叫我姐，我要一头肉食动物保护我上仁王山，没有比这条鬃狗更适合保镖这个职业的选项了。”她抬头望着天，不知道这场雨下到什么时候停。
　　韩奕欢不以为然：“说到保镖这个职业呢，我觉得猴子更合适，如果再配一根金箍棒和一顶金箍圈，那简直完美到宣判封顶。”
　　“其实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条狗和你的气质搭配的天衣无缝。”陈璐瑶打断他的话，单刀直入道。
　　这一刀插进了韩奕欢的心坎里，他好半天没缓过来，想他仪表堂堂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气质居然搭条狗，而且还是条鬃狗，不对，陈队一定弄错了。
　　“姐，您不觉得杭哥的气质，和这条鬃狗更搭一点吗？”
　　陈璐瑶兴致盎然的看着这颗长得略显潦草的狗头，细细品味了一番，得出结论：“别埋汰这狗，它长得没那么丑。”
　　杭锦珅在办公室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机械的挠了挠头。
　　贺叶拿了一份材料过来放在杭锦珅面前，对他道：“我们班组文化墙需要你的照片，书记说你的照片没法用，让你修一下胡子，理个发。”
　　“不用放我的照片。”他对贺叶道。
　　贺叶劝道：“书记要求的，你就勉为其难去理一下吧，你再不去理发，我们办公室都要长跳蚤了。万隆广场的‘天水云间’你知道吧？我经常在哪里剪头发，那里有个总监叫托尼，手艺精湛价格公道，关键是他很擅长剪男士的发型……”
　　“好吧我去。”贺叶唠叨起来就像唐僧一样没完没了，他受不只能就范。
　　贺叶载着他到万隆广场，‘天水云间’的托尼老师语速比贺叶还快，他的话像漏斗一样从他嘴里漏出来，不，应该是消防水龙头一样喷出来，一边乎忽悠着他办卡，一边撩起他的头发说什么样的头型适合他，贺叶在旁边添油加醋，两个人的语速像两杆对着他火力全开的加特林，让他的头差点炸掉。
　　“你给我去办卡。”
　　“好的呢，杭先生，您首冲多少，我建议呢，您可以冲5000，这个是我们的金卡标准……”
　　“我冲1万，只有一个条件，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说一个字。”
　　托尼老师立马在自己嘴上贴了两条封条。

　　贺叶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手机，偶尔抬头和店员交流一下，然后看看杭锦珅剪头发的进度，第一次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胡子已经剃光，贺叶发现他的下巴清清爽爽的样子，长得还挺性感，嘴唇轮廓鲜明，可惜一直被茂密的胡子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