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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


  •   三
      我想这个故事还是由我来说吧,可能我没有陈坚的文采,可能我们的故事也有点无趣,但是,我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完整的说出来。

      那次陪着陈坚看了日落巴黎后,我们又是很久没联系,就连微信的聊天记录都停留在我感谢她请我看电影的那句谢谢,我对着同学其实一般话都很多,他们也大都觉得我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陈坚却不能像对一般同学那样。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家相处模式,我虽然是个独生子女,父母从小却对我严肃,我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在父母面前撒娇的感觉。

      在我们的大家庭中,父母的兄弟姐妹都是有儿子的,我一直认为我爸妈对我是个女孩子的事实耿耿于怀,即使我很清楚,她们对我也算是一般父母会对孩子那样,我不能因此抱怨。我身边的人们脾气冷淡的也有,性格温柔或者活泼的也有,可陈坚给我感觉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她没有那么热情,也有没那样冷漠。

      一切恰到好处,就像是与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相处,充满安全感。

      又有可能我从小对着面容姣好,气质类的女孩没有什么抵抗力,在陈坚的面前,我总有种感觉,我想很多话我的很多想法,我可以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她懂,就像她给我的剧本,她写的东西完全是我头脑里想的,那些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东西。

      就这样,我一直觉得陈坚应该是那种话很少的女孩子,我一直不敢多发消息骚扰她,我会这么想,都是因为那次看电影,一路上她都没有多话,看完电影,我请她吃了顿饭,那天我自认为很贴心的给她点了一份餐后甜点,她也是笑笑,没有多话,只说了谢谢,把那份芒果班戟打了包,我也不知道那份甜点她后来有没有吃。

      快临近期末的时候,李子杨的生日到了。
      李子杨是电影协会的会长,当初和陈坚她们莎士比亚学会合作,就是他牵的头。

      “喂,老高,我生日快到了,过来吃顿饭嘛。顺便给你介绍凯子,你看你单身这么多年,别说哥们没义气,专门给你介绍一个啊。”李子杨生日的前一天,他给我发了条语音,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好好好,就你最义气,怎么样都记得爸爸我,唉,生日啊,你21了喂,要什么礼物?”

      “靠,还自认我爸爸,你找死吧,礼物嘛,大家这么熟了,客气什么,礼物到了,人可以不到。”我点开李子杨发来的消息,就听见他这样贱贱的怼我,随后又是一条很长的哈哈哈。

      李子杨生日的那天,我给他精心挑选了个打火机,是我很喜欢的那款,不过我认识的这群人里面从来都没有知道我会抽烟。
      我没有想到,那天我又遇见了陈坚。

      那天傍晚,我正准备过去,突然我的导师老魏打电话给我,说我做的项目“特色小镇文化产业开发”格式有点问题,老魏说这个项目必须今天之内交了,等我改完了项目,去李子杨的聚会时,他们一群人已经吃完饭,战场转移到了隔壁的K房,打开包间门,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唱歌的陈坚。

      她正在唱的是郑秀文的唯独是你不可取替,她声音软软的,广东话很标准。

      “来来来,老高,快坐下,就差你了啊!”李子杨热情洋溢的拉我坐下,我把礼物给他,他装作很羞涩的样子,不停的说,咱俩谁跟谁客气什么。

      我的注意力全在陈坚唱到的那句唯独你一个是不可给取替,根本没有听清楚李子杨在说什么,等我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是不知道谁给我倒满的酒了,李子杨,刘成熠,李简繁几个拼命以我来迟到为借口,让我把那杯酒喝下去。

      别人的生日,多说会扫兴,我知道多说不宜,一口气喝了那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我豪饮的时候,我感觉到陈坚在看我。可我放下杯子,又只看见她并没有注意我,她的旁边坐着另外一个男孩,我不认识,光线太暗,我只能看见那男孩和陈坚的无名指上都带着一枚戒指,她们是一对吧,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些类似于不明不白的失望的情绪。

      我不敢多说,李子杨倒是很多话的,一个一个给我介绍,我和李子杨他们不是一个系的,李子杨,李简繁他们都是学汉语言文学,而我是历史学的,若不是加入电影学会,我也不会认识他们。

      在李子杨的介绍下,我才知道原来陈坚和他们一个班的,而陈坚旁边的男生是今年进校的大一新生,也是汉语言文学的,他和陈坚的关系,我还是不知道。

      我们大家玩起了骰子,我有点赌气似的,心不在焉地摇着筛盅,输了一把又一把,喝了不少的酒。

      “哇,老高你欠酒喝啊,还是你要把自己灌醉给我们机会啊,我们可对你下不了手啊”李子杨很欠的说。

      “运气不好嘛,再说我不可能给你们机会,我自己给自己机会不行吗?我还瞧不上你们呢!”

      又是闹又是笑的,我才发现,输的不止我,陈坚也是喝了不少,她脸通红,大概已经开始醉了,一直笑啊笑啊,像个小孩子一样。

      结束的时候,很明显的陈坚已经醉得不轻,李子杨说要给我介绍的对象倒是随便说说的,一群人把陈坚扔给了我,让我扶她回宿舍,大一的那个男生居然没有说要送一送陈坚。

      我带着陈坚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快11点,宿舍快关门了,路上的人很少,陈坚倒是还能走直线,她还是没怎么和我说话,我正要夸她酒品好的时候,她却突然回头看了走在她身后的我,眼神有些不聚焦。

      “喂,高小曼,你系边处人啊,我呢我系广东嘅,时运低,我考到了离家咁远嘅地方。我仲真嘅有d想我屋企人喔。”(高小曼,你是哪里人啊,我是广东的,我运气不好,考到了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我还真的有点想我家人了)

      “我吗?我是贵州人”
      “哇,你识广东话葛,你听得懂我讲咩嘢喔”(哇,你会广东话啊,你听得懂我讲什么)陈坚脸上满是笑意,每当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流光溢彩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

      “我从小很喜欢看港片,所以听得懂广东话,不过可能你要讲慢一点。”我失笑,原来陈坚也会有这么多的话。

      “咁你会唔会讲广东话啊,你都中意粤语嘅,不如我教你啊”
      可能因为酒精的原因,陈坚看上去有点兴奋,有点不太像我猜想的样子,没有那么高冷,倒是难得的主动。

      “好啊”我看着她如此的兴奋,有些克制不住的笑意,答应了陈坚。

      就这样一路上因为我听得懂广东话,我们的话匣子打开了,送她到她寝室门口时,陈坚笑着给我说了一声晚安,又是用粤语说的。

      她站在寝室门口的一笑,有些喝醉之后不同于往日她端庄的微笑,反而带着孩子的稚气,我感觉这两天因为熬夜做项目的疲惫像是随着她这一笑少了许多。我微笑着也给她说了拜拜。

      那天晚上,我回到寝室,在知道室友都睡了之后,我躲在阳台抽了根烟,当晚,我做了个梦,梦里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看不见她的人,她用粤语讲着我很喜欢的电影《花样年华》里的台词,她不停的问我,“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

      在我20岁以前,我从来不理解喜欢是什么一种感觉,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为有了喜欢的人而欢喜,为了分手又伤心失意,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个怪物,我20年的岁月里,没有出现过喜欢我的人,我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在遇见陈坚之后,我很徘徊,对她的感觉是什么,我定义为是无聊寂寞而依赖上和这么一个相近的人分享生活,我认为人应该有条理,就像如果我喜欢她,我应该要能列出我喜欢的原因,可是见到她无名指的戒指,无端生出来的失落,送她回寝室路上她的一颦一蹙牵动着我情绪变化,令我很矛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我在享受着荷尔蒙的变化,又在惴惴不安。

      那天晚上之后,我和陈坚的交集才算真的多了起来。我总是喜欢在看完电影后,给她推荐,大概成为了一种习惯,假期的两个月里,我总是忍不住每天给她分享我的生活,她会回我的消息,从来不让我冷场,只是她从来没有主动给我发过。可我另一方面又总会想起她手上的戒指,我这种不断的打扰,是不是不耻的。在我怀疑自己是否对陈坚有感觉的时候,我想我应该试试戒掉无聊时找陈坚倾诉的习惯。

      最近看了个故事,受到故事感染,我心血来潮把网名改成了浦岛太郎,晚上的时候,陈坚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她说:“喂,高小曼,晚上好啊,你这个浦岛太郎想哪位龙女带你去龙宫参观啊?”

      我在床上躺着,看着这条消息,开心得不知所以,她知道,陈坚她又知道了,浦岛太郎是一渔夫,因救了龙宫中的神龟,被带到龙宫,并得到龙王女儿的款待。临别之时,龙女赠送他一玉盒,告诫不可以打开它,太郎回家后,发现认识的人都不在了。他打开了盒子,盒中喷出的白烟使太郎化为老翁。就在浦岛被自己的变化吓到的时候,他又变成了一只白鹤飞到了天上。

      “龙女?我想的龙女就是你啊”我打了这么一条消息,却还是删了没有发出去。

      最后我扯开了话题,和陈坚道晚安的时候,我在想爱是什么,我开始觉得爱是明明惴惴不安,不敢触碰,可身体的本能总是牵引着意识,无法自制的去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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