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2冬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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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至格外热闹
本来就打算带着胖子闷油瓶和爸妈一起过，连二叔都没想着叫，结果一大早他就打电话过来，说奶奶想吃我做的肉年糕，中午就到
没一会黑瞎子又滴溜着一只羊腿来说要找闷油瓶练身手，身后还跟着王盟，过了两招就一屁股坐在堂屋和我妈聊天，撵都撵不走
正想着还好没叫上他那宝贝徒弟来，就看见苏万那小犊子一手一个扯着杨好黎簇冲我招手
娘的，这是商量好的，组团来蹭饭来了？！
吴家好客是祖训，今天又是冬至，现在赶人也不是待客之道，再加上我老娘是个自来熟的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做主留了所有人吃中饭，指名要我下厨
苏万那几个小的和胖子都是京油子，闷油瓶是东北小哥，黑瞎子又是蒙古来的爷们儿，得，众口难调，有的忙活了
昨天就一直折腾累得半死，好在闷油瓶昨晚熬的药有些作用，今天起来肺舒坦了不少，我捶捶老腰，感叹一把自己的劳碌命，起身准备掌勺开火
结果，结果，结果，就是这么巧
碰巧白糖一粒不剩，碰巧家里糯米见底，碰巧我带回来的腊肉被四叔当零食吃得一条都没留下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要我不下厨，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偷偷跟我妈说要不下馆子，她一巴掌呼我脑袋上说道:
“你个盝儿（杭州方言，笨蛋的意思），又想偷懒是不是？你祖母想吃你做的菜，孙辈里她最喜欢你，别废话，赶紧去买菜！”
老妈的脾气惹不得，我不敢多嘴，扯着胖子去赶早市尾巴
东西买回来用了不少时间，到家我水都没喝就准备上手
杭州冬至要吃年糕，炸的蒸的，甜的咸的，凉拌的水煮的，一天换着吃，三餐不重样，我挑了几道咸口的做主菜，找胖子帮忙打糕
这老小子一看净是糯米点心，嫌弃得要命，一招手带着三个小子张罗着包饺子去了
另一头黑瞎子也没闲着，一桌子糯米咸肉看都不看，径直跑到后院去忙活他的家乡菜
这一来二去的，厨房里就剩下王盟和闷油瓶，一个窝在角落看地，一个靠在窗边望天，没一个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我看看王盟那小身板，他身手比我还菜，打年糕也指望不上他，但小哥又是个千年粽子都敢直接上手爆头的野路子，这种小事还是别惊动打扰他为好
于是我便把王盟赶到后院洗菜，亲自上阵，对着石臼左右开弓一顿乱打，结果累得大喘气，那面团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老老实实糊在石壁不下来
郁闷啊。
心情不顺肠道也不顺，去憋了个条，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才回来，刚准备再和面团再战五百年，就看见一个面团乖巧地立在臼底
我下巴都要惊掉了，看看闷油瓶，又看看那团东西，结结巴巴问道:
“这…这你……你打的？”
他没看我，淡淡地应了句“嗯”
我戳戳又捏捏，好家伙，软硬适中有弹性，到底是二百斤的大黑金都能当水果刀耍的狠角色，对力道的控制非常精准，再想想自己的表现…
行，你牛逼
这边我忙得四脚朝天，其他人也没消停，三个小不点把饺子当汤圆包给胖子一顿臭骂；黑瞎子在后院生火烤羊腿差点连厨房一起炸了；王盟洗菜洗出虫子，一声惨叫连邻居都被惊动，以为老吴家终于挖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相比之下我这边就安生的多，小哥打完年糕就歪在沙发上沉沉地睡过去，我一个人忙活倒也乐得自在
一上午就这么鸡飞狗跳地过去了，等所有菜上齐，已经是正午时分。
餐桌摆在前院，中午那里敞亮又暖和，众人一落座，饭局便很快热闹起来
忙乎了一上午，几个汉子早就饿得嗷嗷叫，一阵客套寒暄后，就都起筷开饭，奈何这一桌子菜质量实在寒碜，能看的不多，能吃的更少，比如年糕太硬奶奶咬不动，大半只烤羊腿都烤得碳化根本吃不成，半生不熟的“汤圆饺子”连四叔都不待见
最后菜没动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按理我照例是要禁烟禁酒的，但胖子自己都喝得人畜不辨，抱着四叔直喊爹；小哥也被劝下几盅，死心眼地盯着天花板不放，根本没时间管我
黑瞎子是个十处敲锣九处有他的人，见我抱着茶缸子发呆，趁机就递上来一整瓶“老白干”，我半推半也就喝了几盏，酒很烈，三杯下肚，人就开始不着调，我怕自己发酒疯，便挣脱了他出门吹风醒酒
靠着围墙站在门外，青砖相当凉，让我清醒了不少，突然想起小时候干坏事让老头子发觉，也是这样被关在门外思过，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完了人生的一个轮回
突然，一种恐惧又无力的感觉涌上来，顺着墙根滑到地上，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那是弱者的姿态
我很怕死，没有闷油瓶淡然，也没有胖子达观，在岁月面前，我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情义超脱生死的强者，但现在看来，我或许从来就只是脆弱的普通人
就快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小花发来消息，连句问候都没有，只有两句怨念十足的话:
“北京下雪了，又到了还钱的好时节”
“花呗这个月该还了，欠钱不还是要遭天谴的……”
呵。矫情不死我
闷油瓶他再牛逼，老子还不是说接就接
汪家他们再嚣张，老子还不是说怼就怼
解语花他再有钱，300亿老子还不是说扔就扔
我普通？放他娘的屁！
门里边，胖子又开始闹:“天真你死哪去了，掉茅坑吃屎啦？赶紧的滚回来！给这几个小不点讲讲咱爷儿仨当年的英雄事迹！”
我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站起身，一走三步摇地向大门挪过去
〔酒醒后〕
吴邪（杭州）:“对了胖子，掐死债主，毁 尸灭迹，咱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还钱了？”
胖子（杭州）（默默下巴）:“有道理，说不定还能捞上一两笔遗产，稳赚不陪啊”
小哥（杭州）:“……”（os:是我酒还没醒吗）
小花（北京）:“阿嚏！（摸鼻子），秀秀你想我了？”
秀秀（北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2冬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