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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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银亮的长剑撕裂长衫。
言默猛然睁大双眼，幽幽紫光晃动在漆黑的瞳仁深处。
粘稠的血液从剑身上滴落下来，在地面开出一朵朵鲜艳的彼岸花。
他嘴唇微微颤抖，只能木讷地蹦出两个字：“师尊？”
少女被他一剑穿胸。
雪白的长衫被鲜血染红，眼中最后一丝光也即将熄灭。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抚上少年凌乱的发丝，似笑非笑的唇角渗出血来：“木木，你终于醒过来了……”
言默再也握不住剑柄，他手一松，少女如折翅的蝴蝶般跌入他的怀里。
“师尊——”
言默全身都在抖。
熟悉的淡雅的清香早已被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所覆盖，少女如玉的面孔渐渐变得惨白。
微弱的呼吸最终在周遭一片哭喊声中停滞下来。
言默茫然地看向染血的大地。
他所到之处，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化为了无间炼狱——
*
樊京。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临平忘念峰的言无渡！”原本熙熙攘攘的茶馆刹那间安静下来。
“一夜之间屠尽了忘念峰，好好一座仙山血流成河谁不知道啊。”路人放下了茶碗，“前几年还是个风度翩翩，斩妖除魔的潇洒公子呢，怎么就突然发狂了。”
陆陆续续有声音加入了进来。
“好像是成魔了？”路人摇摇头，“到底是成魔还是本就是妖魔真不好说。”
“我听说啊，那个言无渡本就是个孤儿，是忘念峰峰主好心半路捡回来养大的。”嗤笑声渐起，“这个世道啊，还真不能当个烂好人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捡。”
“我还知道个更大的八卦呢！”
众人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靠门的桌子上坐着个小乞丐。他正捡着前桌人吃剩下的瓜果往嘴里放。
乞丐满脸都是灰，笑得却很张扬：“我就是临平过来的，我知道啊，忘念峰峰主独女，顾清和言无渡是那种……那种关系！”
“什么？顾清不是言无渡的师尊么，还能是什么关系？”
小乞丐翻了个白眼，他伸出两只大拇指，在众人眼前按了一下：“这种关系！”
众人顿时明白了。
新一轮猜测的声音：“啊！那是不是言无渡求……求不得就大开杀戒啊。”
“啧啧啧，我还以为仙门的人多干净呢……也有这种事……”
“呸，顾清多大年纪了，万一是她勾引的小徒弟呢。”
“那么多年来上门求亲的男子络绎不绝，我还真以为顾清多么清心寡欲呢。”男人笑得猥琐，“这是老牛吃嫩草，吃出现世报了啊！”
“哈哈哈——”
……
嬉笑声伴随着谩骂愈演愈烈。
茶馆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头戴斗笠面覆黑纱的黑衣人。
他桌前只摆放着一盘花生，一壶清茶。众说纷纭里，这一抹影子似乎显得格外寂寥。
“公子，请问还要上菜吗？”
他来这儿坐了已有半个时辰，也不消费，再坐下去就要影响生意了。
言默伸手在衣襟内掏出一锭碎银，置于桌角。
小二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刚想伸手去拿，只听端坐的男子冷声道：“别再来打扰我。”
小二收下银子，弓着腰赔笑，转身后还不忘小声呢喃：“真是个怪人。”
言默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撩开黑纱，仰头喝下。外人只能瞥见他半侧颜的轮廓，细腻得如同被流水打磨过的玉石。
周围依旧充斥着恶意的嘲笑声，言默握着茶碗的手骨节分明，青筋暴起。他必须十分克制自己，才能抑制住想冲过去把那群人都暴打一顿的冲动。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凭什么站在制高点上这样指责。
他们去过忘念峰么，了解过师尊么，师尊是那样好的人，凭什么……
“诶呀，你久等了。”一袭黄色薄衫飘然落下，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豪气，“坐在这样难找的位置，还好我眼神好。”
她也不见外，拿起桌上另一只茶碗灌了一大口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言默摊开手，掌心躺着一块黑曜石，简明扼要说明来历：“教我如何使用。”
少女愣住了。
“你不是……”她站起身退后了几步。
再三确认眼前这个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人是男人后，收起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问：“她怎么了？”
言默并不想过多与她废话：“你说的，这颗幽冥石可以穿越时空。别告诉我现在不能用了。”
可以听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情绪：“告诉我使用方法。”
黄衣女子唬了一跳，直觉再浪费时间，这小子真的会不管不顾将她按在地上打一顿。
她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桌子上：“我早说过，这颗石头的使用方法只有我皇，我哥哥知道。”
“你拿着这枚令牌，见到我哥哥后，提顾清姐姐的名字，他肯定会帮你。”
“去往何处。”
“紫箐殿。”
言默大手一扬，令牌瞬间被他收进掌心：“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少年如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踏出大门，正午的阳光毒辣又热烈。
言默整了整头上的斗笠，拢紧衣袍，瞬间淹没在喧闹的人群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