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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林中糗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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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雨持续不过几十秒,便骤然风停雨歇,乌云散去,天色复明,万练飞空。
耳边的响声突然停止,杜磊从楚天阔怀里抬起头,诧异地四下看去,周围一片狼藉,大家各种狼狈,全都一头雾水——这天变得也太快了!
“这雨下得,跟老天爷的恶作剧似的。”他吐槽道,抬手撩起滴水的刘海。他全身湿透,只有两只手心是干燥的,因为被楚天阔护在了怀里。
穆遥觉得浑身难受,想着怎么能快点换掉这身湿衣服——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不但冷,还羞耻得很。
“你,你刚才没事吧?头疼吗?”楚天阔听到杜磊的声音,面色缓和了下来,但语气依然紧张。
“嗯,雨太大,脑仁拍得有点疼,刚才谢谢哥哥。”杜磊看看自己又看看楚天阔,突然笑道,“哈哈,我们都成落汤鸡啦,不过哥哥还是一只帅帅的落汤鸡。”
“是很帅。”穆遥同意。
眼前的楚天阔,湿发垂面,水珠淋浪,他脑中冒出一个词——出水芙蓉。随着杜磊的打量,但见他衬衫贴身,肌肉隐现,有两个地方异常显眼。不知怎地,他突然一阵脸红心跳,此时杜磊刚好一个抬眼,他便看到,那打湿的长睫下,是一双无从解读的眼,一如曾经在洗手间时看到的那样。
“不用谢我。”楚天阔揉着他的头,神情突然懊丧,“我又大意了,对不起。”
杜磊刚想问什么,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传来。
“磊儿,天阔!”
“小天!磊子!”
林启兰和朱秋云跑了过来,两人身上全是泥水,狼狈不堪。刚才风雨突至,她们根本睁不开眼,站都站不稳,趔趔趄趄摔了四五回才好不容易走到田边。
“妈,兰姨,没事吧?”楚天阔忙问。
“妈妈,秋姨,你们是不是摔了呀?”杜磊也问。
“没事没事,都是泥,摔不疼。”朱秋云抹了把湿发,朝他们笑笑,“你们没事就好。”
“回去吧,回去换衣服。”林启兰喘着气,提了提沾满泥水的裤子,看着他俩,心说,幸好你们不在田里。
“哥哥,我可以不回去吗?太阳那么大,衣服又薄,一会儿就干了,回去很浪费时间。而且你看,小苗苗都快死了。”杜磊指了指田里,小心翼翼询问楚天阔。
“……好吧。”楚天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底在隐忍着什么情绪,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妥协。
朱秋云一想也是,一来一回太折腾,还不如让他们在这。她拍拍林启兰:“兰妹,我们回去吧,顺便把午饭带来。”
林启兰看着杜磊,点了点头。
她们走后,楚天阔抬起杜磊的右手,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掏出一管喷剂,对着他手上的伤口轻轻喷了几下。
“咦?天使修复剂?”杜磊惊喜地叫了出来,又问道,“哥哥,原来你还有一瓶啊!”
“对,以防万一。”楚天阔没多说,喷好便放回了口袋。
穆遥却知道,这药是刚出现的,否则他早拿出来了,在刚刚下雨的时间里他一定做了什么。
说来还挺奇怪,这天气就跟超强台风似的,也太恶劣了点。而且骤雨骤晴的,六月的天都没变这么快,实在有违常理。看刚才楚天阔的表情,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他正想着,杨震龙他们过来了。然后杜磊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不怪杜磊,任谁看到五个只剩眼睛可见的泥人齐刷刷像企鹅走路一样来到自己面前,都会忍俊不禁的。
何非嚷嚷道:“那雨也太他妈的邪门了!都把我们淋成落汤鸡了,哦不,是裹着泥巴的叫花鸡!”
楚天阔哭笑不得:“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何非挠挠头:“说起来不太好意思,我本来想帮小桐插秧的,可这刚过去呢,风雨就来了。我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个狗吃屎,还把小桐给带倒了。小桐,对不起啊!我以后一定会加强锻炼的,不会再弱不禁风了。”
方书桐道:“嗯,没事儿,加油,我相信你。”
杨震龙甩甩袖子:“别提了,我们反应快,雨来之前就上田埂了,正拉着海平举步维艰呢,后面来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呱唧一下把我们撞田里了。好不容易爬起来,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你说气不气人?”
许仲礼接道:“确实气人,我当时想去岸上,好不容易走了几步,结果不知道被什么迷了眼,一不小心勾到秧苗上的绳结,就摔成了这个样子。”
这句话提醒了正在憋笑的杜磊,“啊,小苗苗!”他一拍脑袋,心急火燎地跑下了田。
楚天阔立即跟了过去,走之前看了一眼何海平,他立即会意道:“没事,交给我。”
许仲礼道:“得,我也回去救死扶伤了。”
何非叹气:“唉,脆弱的小秧苗都被老天爷无情地摧残了,哪那么容易抢救回来啊!”
方书桐道:“别气馁啊,能救一棵是一棵。”
何海平看了看大家:“我说,我们能不能先自救一下,想想怎么弄掉这些泥巴?你们不觉得难受吗?”
他这一提醒,几人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约而同做了个决定——暂停救秧苗,回家去洗澡。
与他们一同回去的,还有不少乡亲,于是小小的黄土路上,一溜的泥人。
这次老天爷确实狠了点,田里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折枝残叶,伏苗断根。杜磊小心翼翼行走其中,拾起一株株秧苗,重新插回土里。但有些秧苗已被打坏,耷拉着细茎半天也捋不直,急得他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穆遥暗叹,靠天吃饭真是不容易呀。
等等。
靠天吃饭?
他不由想,这场雨莫不是在考验我们?毕竟这是任务考核,没有点难度是不可能的。难道之前的尖担、中巴、余钱和大王蛇,也都是考验?那黑衣男人呢?从上次钓鱼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出现,是楚天阔的措施起了作用,还是,这些本就是自己放不下心结而产生的幻觉?
穆遥越想越有道理,别的不说,就入侵这事,真没什么可能。创神和鸱吻之约的防御系统,他是绝对相信的。
想到这,他踏实了,专心帮杜磊救起小秧苗来。
最终,在他们的挽救下,大部分小苗苗又挺直了腰杆儿,杜磊也终于破涕为笑。
上岸休息的时候,他看着梯田,问道:“哥哥,农民伯伯种田都这么不容易吗?如果小苗苗抢救不回来,是不是就没有收成了?没有收成是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楚天阔说:“是啊,很不容易,不仅因为庄稼生长缓慢复杂,要付出许多心力,还因为它们很脆弱,既怕虫害,又怕天灾。别说干旱水涝,有时一场风雨就可以摧毁它们。所以农民伯伯很辛苦,既要靠手过活,又要靠天吃饭。”
杜磊自言自语:“原来,爷爷说的是真的。”
楚天阔没听清:“你说什么?”
杜磊抬起头,坚定道:“哥哥,我想把所有事情都做一遍,感受一下农民伯伯的辛苦,所以下午,我来挑秧吧。”
楚天阔摸摸他的头:“只要你想做,哥哥就支持你。”
他们歇没多久,林启兰和朱秋云回来了,不但带了午饭雨衣,还给他们各带了一套衣服。
不过杜磊和楚天阔都没有换,因为衣服已经干透了。
于是午饭后,林启兰和朱秋云继续拔秧,楚天阔接着插秧,杜磊则负责起挑秧的活儿。
林启兰给他每边绑了20把秧束,他单手提了提,感觉并不重。楚天阔帮他扛上肩,给他调整好扁担,又叮嘱他走路要小心,他再三保证后便挑着秧苗走上了田埂。
楚天阔提了十来个秧束跟在后面,眼睛紧盯着他的脚后跟,生怕他一不小心打滑,空出的手时刻提防着。
这是楚天阔家最大的一块田,需要的秧苗也最多。杜磊小心翼翼挑了两个来回,楚天阔见他步子越来越稳当,终于放下心来插秧,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看向杜磊。
由于刚下过暴雨,田埂上还有些湿滑。杜磊虽然穿着水靴,但也不敢大意,侧身走着,每一步都看准了才下脚。
“啊,杜磊,你居然在挑秧?”一道略带惊讶和调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杜磊抬起头,看到是余钱,有点意外,这家伙好阵子没出现了。上次见他还跟个木雕似的,怎么这回又是一副欠扁的样子?他没好气地努努嘴:“嗯,不行吗?”
“行行行,重不重呀,我帮你挑一段。”余钱笑着,伸出手来就要接担子。
“不用,我自己挑。”杜磊急忙转了转身,把担子偏离了下方向。这一转,便与余钱面对面了。
“那好吧!”余钱说着,突然走上前,抬手伸向他的脸。
脸部的肌肉记忆使杜磊本能地排斥这个动作,他想也没想就后退躲开,结果一脚踩空,直接摔下一米高的田埂,仰面掉进了水田里!
过程不过十来秒。
从余钱跟杜磊说话开始,楚天阔就注意到了。只不过离得远,余钱又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听清他说话。虽然楚天阔心中有底,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防着走过去。可还没走几步,杜磊就突然一个后仰,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当两道惊呼声伴随着扑通声传来,那一刻,他发誓,他一定要掐死那个余钱!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杜磊身边,一把推开余钱,揽过杜磊的肩膀把他扶起来。见杜磊摔成了个泥人,他心都碎了,慌忙给他擦去脸上的泥水。
惊呼声太过短促,又被拔秧的水声盖过去,所以远在秧田的两位妈妈只能隐约听到。等她们看过来的时候,就见三人站在田里,以为他们在聊天便也没多想。
“小磊,你有没有哪里摔伤?头痛不痛?背呢?屁股呢?手肘呢?有没有摔疼?”楚天阔一遍遍检查着他的身体,紧张地声音都颤抖了。
此刻的杜磊,难过得要命——他又害水仙哥哥受伤了!他保证过不让水仙哥哥受伤的!
他没回答楚天阔,因为他在心里问穆遥:“水仙哥哥,对不起啊,又害你受伤了,你疼不疼啊?”
“小磊……我……”穆遥全身都疼,但心更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明明小磊自己更怕痛,却每次都不忘关心他,他多想把所有伤痛都转移给自己啊!可是……
见穆遥欲言又止,杜磊更急了。
一想到始作俑者,他又气得牙痒痒。他使劲瞪着余钱,质问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害我摔一跤,全身湿透脏污不说,屁股还巨痛!!手腕也痛!而且!手表都进水了!这可是哥哥送给我的礼物啊!再而且!秧苗都被摔坏了!”
楚天阔心疼不已,揉着杜磊的手腕,想去检查他的屁股,又不敢下手,越想越气:“余钱!你到底干了什么!”
让穆遥和杜磊意外的是,此时的余钱脸上又恢复了木然,完全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他机械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吓到他。我就见他脸上有泥想帮他擦擦,怎么了吗?”
楚天阔想起那次余钱掐杜磊脸,更气了,可见余钱满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有种气无处撒的感觉。最后他只能道:“滚!以后离他远一点儿,别再让我看见你!”
余钱一鞠躬:“哎,好的。”挥挥手,吧嗒吧嗒走掉了。
穆遥&杜磊:“……”
“先去换衣服吧。”楚天阔拉起他,“换完我们叫上仲礼先回家,让他好好检查一下。”
“好的哥哥。”杜磊乖乖应着,和楚天阔把秧束摆好,暂放在那里,然后回了岸上。
两位妈妈这才知道杜磊摔下了田,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赶紧让他们换上衣服回家。
楚天阔给杜磊脱了水靴,把自己的拖鞋换给他穿,然后拿起雨衣,从里头找出杜磊的衣物和纸巾,便拉起他往梯田后面的山上走去。
杜磊左右看看,问:“哥哥,我们去哪儿换?”
楚天阔道:“小树林。”
小树林?!光天化日在小树林换衣服?
穆遥快哭了。
待进得林子,他更哭了。
他惊讶地发现,不是每片林子都长一样的,它们就像人,千人千面,各有特色。眼前的小树林,深涧流泉,浮岚暖翠,芬芳幽然,如此这般仙境本应让人陶然忘嚣,但奈何,风雨无情。此时的林子,残花无数,断枝满地,巢落鸟飞,一边美得令人心醉,一边惨得令人心碎。
在杜磊的哀叹声中,楚天阔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帮他把头发和脸擦干净,见他盯着旁边灌木上的一朵小花,笑笑说:“这是结香,先把衣服换上吧,别着凉了。”
“哦,它好坚强。”杜磊抬起头,摘下手表和平安符递给楚天阔,“哥哥,手表进水会不会坏掉呀?”他一边问着,一边去解衬衫扣子。
“不会坏的。”楚天阔接过衣物放好,伸手就要去帮他解扣子。手抬到一半猛然想起什么,赶紧背过身去,“你脱吧,脱好把身上擦一下。”
“好。”杜磊应着,感觉哥哥有点奇怪。穆遥却放下心来,刚刚他差点就试图夺回身体了。
杜磊很快脱下衬衫,楚天阔强忍着转身的冲动,把纸递给他。杜磊接过来,说:“哥哥,你帮我擦背吧。”
穆遥如临大敌,慌忙阻止了他。杜磊却一本正经道:“水仙哥哥,你在害羞吗?没关系的,男孩子光膀子很正常,游泳的时候可就剩条内裤呢,也没见人害羞呀。”
穆遥“……”
杜磊又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哥哥帮忙,只是背上有点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水仙哥哥,你有感觉到吗?”
他这一说,穆遥立马觉得不对,背上确实有东西,好像还在爬!他顿时毛骨悚然,下一秒,一阵刺痛传来!
随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杜磊惊叫:“啊,好痛!哥哥,有虫子咬我!”
楚天阔纠结:“小磊,你,你还是自己擦吧……虫子?!”他语气急速直转,瞬间转身,然后直接定在了原地。
他速度太快,以至于穆遥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裸着上身暴露在了他的面前。穆遥脑子一片空白,只剩心脏在不停狂跳。
见哥哥一动不动,自己又心跳加速,杜磊不明所以,摸摸心口,狐疑着叫道:“哥哥?”
楚天阔一惊,慌忙撇开脸,快速绕到杜磊背后。一口气还没缓下来,就见他背上赫然趴着一只洋辣子!他不假思索徒手抓去,大拇指被蛰到了,他没有顾及,一把捏住扔了个老远。再定睛一看,被蛰的地方起了几个红点,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杜磊哆嗦着问:“哥哥,是什么虫子呀?”
楚天阔掏出天使修复剂,往那患处喷了几下,药水立马渗入皮肤,在表面凝结成膜,继而脱落,红点不再。
但也许是喷得多了,一些药水混着泥水缓缓流下,在背上舞出一条蜿蜒的水迹。他吞吞口水,扯了个慌:“嗯……不是虫子,是一颗带刺的小果子,我给扔了。”
杜磊呼出一口气:“哦,吓死我了!”
“快把身上擦干吧,别着凉了,我帮你擦背。”楚天阔缓了缓,隔着纸巾将手覆在他的背上,轻轻擦了起来。
“好,”杜磊一边擦着胸前一边得意道,“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皮肤很白很有弹性?你要不要摸摸?不过哥哥的应该也不错,刚刚你衣服湿透了,我都看到你胸肌和腹肌了,我也想摸摸,我还要摸……”
又是一通细节描述,穆遥气急,小屁孩,你能有点羞耻心吗!
可惜杜磊才6岁,还真不太懂什么是羞耻心,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过幸好,他只是顺嘴一说,没有真让楚天阔摸,也没真去摸楚天阔。但穆遥却听到楚天阔咳了好几声,似乎嗓子不太舒服。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楚天阔简直生不如死。他闭着眼按住胸口,缓缓呼气,可一口气还没呼完便又心跳加速。
“哇哦,这肚脐眼儿长得真好看,哪像我的……哈哈,好痒啊……”杜磊不小心摸过两侧腰线,刺得浑身一激灵。
“小屁孩你闭嘴!”穆遥忍无可忍。
“擦好了吗?”楚天阔的声音突然响起,气息似乎有点重。
“嗯嗯,擦好了。”杜磊乖乖闭了嘴,停下乱摸的手,弯下腰拿起长袖体恤,套在了身上。穆遥听到楚天阔又咳了好几声,他于是对杜磊说,“小磊,你哥哥好像嗓子不舒服,一会儿回去让他去找许叔叔看看吧。”
“啊,水仙哥哥,还是你比较细心。”
“那把裤子换了吧。”楚天阔绕回杜磊面前,从袋子里拿起裤子,说,“脱好叫我。”而后照例转过身去。
“哥哥,你嗓子不舒服吗?”杜磊边脱边问。
“嗯?”
“你刚才咳嗽了好几次,水仙哥哥说你可能嗓子不舒服,叫你等下回去找许叔叔看看。”
楚天阔正羞愧呢,听到后面,瞬间瞳孔放大,转身抓住杜磊的手腕:“水仙哥哥?他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然后,穆遥悲剧了。
随着“刷”地一声,裤子骤然滑落在地,传来皮带与拉链的金属撞击声,清晰得很。
两人,哦不,三人同时低头,又同时抬头。
杜磊处之泰然。
穆遥羞愤欲死。
楚天阔看着眼前的脸,张了张嘴,最终放开手,转过身去。而再次牵动穆遥神经的,是他转身时眼里闪过的几许慌张,以及,他低头时的那声轻轻的叹息。
他背对着自己,说:“对不起。”
穆遥原本安分的心,又不知不觉动摇了。
“没关系啊。”杜磊满不在乎,想起刚才楚天阔的举动,“哥哥,你刚才怎么啦?”
“没事。”楚天阔道,把纸递给他,“快擦擦吧。”
“哦,好的。”杜磊看着他的背影,被压制的直觉又在心里冒头。不过他没有表露,乖乖接过纸,认真擦起身体。
楚天阔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自己拇指上的红点。身后细微的声响不断侵入他的耳朵,他难以抑制地随之想象着某些画面,渐渐红了耳根,渐渐热了血液,又渐渐……
他低头看了看,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