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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缘起缘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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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可多万念俱灰,正想跟殷泽殉情的时候,赫巴鲁和拜伦来了。
原来赫巴鲁见契可多迟迟没出现,人也找不到,便调取了他别墅的监控,结果意外发现了拜伦对殷泽的算计,于是赶紧拿药去救人。谁料刚出办公室就碰到了在门外徘徊的拜伦,看他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直接怒从心起,所以押着他一起来了魔窟。
赫巴鲁帮契可多解完毒,便逼着拜伦给殷泽的尸体下跪认错。他很惋惜殷泽的死,却也允许契可多带走殷泽,并且答应他不告诉范思戴,一切权当是拜伦做的,不过有一个条件,等范思戴当了接班人,他要无条件辅佐他,并对他绝对忠诚。
契可多含泪答应了,把殷泽抱回别墅,用另一种方式留在了自己身边。
自此以后,他们几个人的命运都改变了。
拜伦因为不甘心而走上了报复之路,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短短一个月内就伙同猎阳师猎杀了几十个少年。因为得手容易,他胆子越来越大,竟抛尸挑衅警察,被赫巴鲁一枪毙命。最后魔窟被封,所有猎阳师也都受到了惩戒。
范思戴告别过去毅然开始了寻弟之路,却因为无心接班赫巴鲁而导致耶鲁夫内部矛盾加剧,也因此反向帮助了洛日昇的崛起,最终使赫巴鲁走向了灭亡。不过,他自己也因为遍寻无果而渐渐迷失自己,成了耶鲁夫最可怕最残忍的杀手。
契可多则不再外出接单,而是以助理身份帮赫巴鲁管理起了内务,但因为能力出色,常有老客户找他,赫巴鲁又怕他有“篡位之心”,于是把他踢出了管理层,转而让他去负责储备杀手的训练。从此,契可多代替范思戴成了耶鲁夫最“孤独”的存在。他在等待范思戴归来,也在等待一个绝地反杀的机会——他要找洛日昇和方知旭报仇。
然而这三人他几乎都见不到,于是乎,这个机会一等就等了近十三年。
范思戴终于回来找他了,一起出现的还有洛日昇。
在相见的那一刻,三人表情都有些微妙,但当范思戴说出让他们帮忙寻找殷泽的来意后,契可多与洛日昇却同时打起了算盘——洛日昇为自保没有说出实情,契可多则把报仇的机会让给了范思戴,毕竟他是殷泽的哥哥。只不过,他先供出的是方知旭,因为洛日昇的实力已今非昔比,他担心范思戴不是他的对手,想一步一步来。
这一步,契可多成功了,却又失败了。范思戴绑架了方知旭的妻侄,可结果非但没能除掉方知旭,反而把自己推到了范思戴的面前。
契可多当然不怕死,他甚至觉得,他等这一天好像等很久了。
范思戴也是抱着把契可多千刀万剐的决心来的,他从训练场挑了把长刀杀到契可多别墅,势要让殷泽所受的伤所受的辱在契可多身上加倍讨回来。然而看到水缸里的殷泽,他一招还没出手就眼前一黑自己先倒在了地上。
契可多可以跟所有人编故事,却唯独不想让范思戴误会自己,误会殷泽。那是他们最后一点清白,就算死,他也要留住这份清白。所以范思戴一醒来,他就打算把事情始末告诉他,到时要杀要剐随他便。但范思戴却好像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哭也不笑,只用一双失神的眼睛仰望着殷泽,仿佛不叫他起来,他可以坐到天荒地老。
契可多想到了自己。在无数个日子,他也是这么坐在水缸边,从天黑坐到天亮,坐到不知今夕是何夕。思念是一种幸福的痛,蓦然回首,却是无望的寂寞的悲。
痛也好,悲也好,都该结束了。
他凄凉地笑了笑,陪范思戴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本想让你见殷泽最后一面的,但又怕你把殷泽带走,所以才私自留下了他。我那时候就在想,我可以用余生来向你们赎罪,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殷泽离开我,哪怕他已经死去。因为我爱他,从我第一眼见到他的照片,我就陷进去了……”
契可多自顾自地讲述起来,范思戴起初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当听到契可多说用自己的照片制服殷泽,又听到殷泽那句“带我去找我的哥哥”时,他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而一听到拜伦要殷泽彻底消失,他立马就转过了头。他想起了那通电话。但他第一反应不是拜伦对殷泽做了什么,而是契可多想嫁祸拜伦。
不过紧接着,契可多就说到了蜻蜓眼,又说到了殷泽中毒,范思戴瞬间暴跳起来,把刀架在契可多脖子上,歇斯底里地喊着,“不可能,我不信!”
契可多知道他不会信,在他晕倒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证据——分别来自车内、别墅以及魔窟摄像头的三段视频。
他用投影仪播放着,在一边做些补充解释。前两段还比较没什么,可放到魔窟的时候,他眼睛湿润了。这些视频他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静默着看完的,可这一次,也许是多了一个观众,也许是知道自己将死,他的情绪终于决堤了。
范思戴根本不敢看笼子里的殷泽,可又不得不看,他需要知道完整的经过。
原来契可多没骗他,殷泽真的中了蜻蜓眼的毒。拜伦也没撒谎,他把殷泽迷晕扛去魔窟后,除了给他脱衣服、绑铁链之外,确实也没做什么。拜伦的动作甚至可以说还有一丝温柔,脱殷泽衣服的时候还停了好几次,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脱,连狼狗也是他弄晕拔了四颗尖牙又磨过一遍其他牙齿后才放开的,似乎真的只是想“教训”一下。但他对殷泽和契可多却是真的动了杀心,否则不会用蜻蜓眼给他们下毒,并让他们在笼子里自生自灭。
蜻蜓眼……范思戴牙齿都快咬碎了。都是因为蜻蜓眼,要不是他为了表现自作聪明在里面添加毒剂,殷泽就不会中毒。如果殷泽没有中毒,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代替殷泽来耶鲁夫。因为如果是殷泽,以他的聪明才智,定会把猎阳师这颗毒瘤连根拔掉,定会巧妙脱身回去和他们团聚,也定会和契可多有不一样的未来,可因为自己,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最亲爱的弟弟,被他亲手害死了!而且死得如此惨烈!
不过稍稍值得安慰的是,殷泽在笼子里的遭遇并非如洛日昇说的那样,他没有被扒光牙齿,没有被契可多虐待。恰恰相反,他的伤大都是他自己含着泪主动索取的。而契可多也一直用热烈的爱意回应,可以说,他身上的伤并不比殷泽少。
两个身中剧毒的人,就像着了魔,在对方身上一遍一遍留下自己的印记。似乎对他们来说,带着欲望的鲜血是最好的解药。而他们又是如此默契,不需要任何言语,也不需要任何引导,就自然而然分好角色,把架子上的道具全用了,包括那根狼牙棒。血和泪被赋予了新的定义,他们一次次疯狂,一次次沦陷,直到精疲力尽,直到暗夜天明。而最后,他们相拥在地上,是那么平静,那么满足,好像等待死亡也是一种快乐。
殷泽应该是真的准备好死亡了吧,他的那句谢谢,分明带着感激之外的释然。
可是对契可多,他又似乎不仅是感激。否则他不会一路躺在契可多怀里安心睡觉,不会在听拜伦说契可多往事时满含热泪,也不会在契可多自我诋毁颠倒事实时那般悲愤,更不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竭尽全力为契可多出言维护。
“契可多,或许对我弟弟来说,你是比较特别的人吧。”范思戴把画面停在殷泽的脸上,久久地看着,艰难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契可多眼泪夺眶而出。
殷泽的那个眼神,他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直到今天和范思戴一起重温,又听到这句话,他才恍然读懂它的含义——那根本不是愤怒,而是痛心,带着绝望的痛心。
“也许,小泽早已看穿我的意图,他不要我牺牲自己来换取他的生机,他应该也希望我活着吧,可我太一意孤行了,他根本无力阻止,只能把情绪都装进眼睛里。如果我早一点明白他的意思,我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寄希望于洛日昇,我会和小泽一起等待死亡,去另一个世界再续前缘。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契可多痛苦万分。
此时契可多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范思戴杀了自己。但范思戴却难以抉择,只能借口先走。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考虑,等把黎旻和楚天阔送回中国再来决定。
范思戴内心其实是想杀了契可多的,毕竟殷泽是因契可多而死。可他在楚天阔身上看到了殷泽当年的影子,他感觉弟弟又回来了。他知道弟弟肯定不会希望他杀契可多,他不想违背弟弟的意愿,所以飞机上一直在想以后的打算。
可当他再回到别墅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副触目惊心的景象。
水缸四分五裂,玻璃碎了一地,殷泽的尸体横在地上,而他的身边,就躺着契可多。
契可多已经死了,他用蜻蜓眼扎破了自己的手,又用范思戴留下的那把刀一刀一刀划开自己的皮肉,最终失血过多倒在了水缸边。他仿佛是算准了范思戴回来的时间,连血都还是热的!可就算死,他也不忘牵着殷泽的手,就好像他们是一对为爱殉情至死不渝的恋人,而墙上原本投影的视频,也变成了他的临终遗言。
“范思戴,你知道吗?当小泽躺在我怀里叫我带他去找你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愿望,我想结束过去,和你们一起离开耶鲁夫,去越南也好,去中国也好,去有你们的地方过一个崭新的生活。但是,这个愿望被我自己毁了,我害死了小泽……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下不了手,视频我已经销毁了,你想做的我都替你做了。如果你愿意,请把我和小泽葬在一起,如果不愿意,就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吧,再见。”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范思戴崩溃了。
原本他已经打算一切既往不咎,回去便退出耶鲁夫,和契可多一起把殷泽送回越南与他亲生父母合葬,从此在越南过平静的日子。因为契可多是唯一和殷泽有特殊关系的人,他觉得只要契可多活着,弟弟就没有离开,他会以另一种方式陪伴自己。
然而现在,契可多死了。他的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落空了。他又成了一个人,一个没有家的人。压抑许久的情感瞬间迸发,一个问题在他脑海乍现——凭什么他们可以双双奔赴黄泉而自己却要独留人世?!这个问题就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他越想越悲,越想越恨,他不要他们牵手!不要他们死在一起!他呐喊一声,赫然拿起那把沾满血的刀,一刀砍断了契可多的手!可他并不解恨,又一刀砍向了契可多的身体!
他已经完全疯魔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下,他只顾发泄心中的怒火!
等他再也挥不动刀的时候,契可多的尸体已经被砍得不成样子。而他的血似乎带着某种灵性,哪怕只剩最后一滴,也要去拥抱殷泽——他溅起的血染红了殷泽的尸体,而地上的血从殷泽身下流淌而过,仿佛给他裹了一层红色的毛毯。最诡异的是那只断手,明明已经被砍飞,却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殷泽身边,和他的手重新牵在了一起。
这一幕更加刺痛了范思戴,他狠狠把刀砸向了投影仪。墙上的图像消失了,他纵声大笑,可还没笑完,无边的绝望就侵袭了他。他突然发现他做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没法将他们分开。既然如此,那就跟他们一起走吧,至少他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他跪坐在殷泽和契可多身边,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捡起刀,狠狠刺向了自己。
长长的刀身没入腹部,他哀嚎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范思戴当然没有死,刚刚逃脱警方追捕的五哈通过手表定位及时找来了。
由于伤势太重,他在医院躺了七天才苏醒,但醒来后,他记忆就混乱了。他把契可多编造的版本当成了事实,认定殷泽是被契可多凌虐致死。他不记得自杀,不记得那三段视频,更不记得契可多的遗愿,只记得他去找契可多报仇了。而对于自己的伤和契可多的死,他自动脑补了一段被契可多激怒与其血战到底的场景。
最终他带着这段被篡改的记忆离开医院赶去了别墅——五哈因为看他受伤方寸大乱,压根没去管那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甚至都不知道别墅是契可多的,只以为是这两个人伤了范思戴,恨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回去给他们收尸。
不料一回到别墅,他们就发现尸体不见了,现场也被清理过,干净得好像没有沾染过一滴血。就在范思戴急火攻心的时候,洛日昇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
范思戴意识到了什么,差点瘫软在地上。
原来洛日昇怕范思戴有事,但自己在洛杉矶办事没法回去,便把他去找契可多报仇的事情告诉了赫巴鲁,希望他出面调和。但赫巴鲁却选择坐观山虎斗,想看看他曾经最得意的两个手下会怎么解决这种生死之仇。洛日昇只好自己派人留意,当得到汇报说范思戴安然离开别墅而契可多也在门口微笑目送的时候,他以为事情已经和平解决。谁知两天后,又传来消息说范思戴去了契可多别墅,不过这一次是被五哈抬出来的。他赶去别墅一看,就发现了殷泽和契可多的尸体,现场一片血腥,惨不忍睹。他赶忙联系五哈,却得知范思戴腹部中刀还在抢救,目前生死未卜。考虑到尸体不能久放,他本想先把尸体冷冻起来,等范思戴出院再作处理。但闻讯赶来的赫巴鲁看到现场却把他支走了,自己一个人处理起了殷泽和契可多的尸体,最后只拿给他一个骨灰盒,让他交给范思戴并转达一句话——好好活着,去留随意,绝不强求。于是,洛日昇便等在了别墅,他知道范思戴一定会回来。
范思戴颤抖着接过骨灰盒,觉得手里的分量异常沉重。他无法相信殷泽会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不愿接受自己可爱的弟弟变成了一盒冰冷的灰。他多么希望还能看到殷泽的容颜,哪怕殷泽已经不会哭不会笑……他突然就理解契可多了,可契可多还能保住殷泽的样子,而他,却只能留下这一点灰!殷泽彻彻底底消失了!
也许是记忆受到干扰,这一次范思戴没有再自责,他把过错都归结到了赫巴鲁身上,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过错。他恨赫巴鲁阴险狡诈害他和亲人天各一方,恨赫巴鲁心狠手辣害他变成杀人机器,恨赫巴鲁装模作样害他大意错失救人良机,恨赫巴鲁多管闲事害他没能为弟弟料理后事,恨赫巴鲁假仁假义给他施舍自由——要真那么好心,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悲剧了。他发誓一定要杀掉赫巴鲁,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而范思戴有多恨赫巴鲁,就有多感激洛日昇。他觉得洛日昇一直都在为他考虑,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而最后洛日昇跟他说的话更佐证了他这个判断。
“范思戴,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赫巴鲁非要选你当接班人,毕竟有能力者比比皆是,我们都猜测,可能是因为你的外表容易麻痹别人,无论对警方还是对暗杀对象,都能轻松隐蔽。但现在我发现,他看中的应该是你身上的那种纯粹,对亲情的纯粹,对梦想的纯粹,不像我们,早已在残酷的现实中变得污浊不堪。范思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相信,留下你会是最强王者,离开,你也是人中龙凤。”
范思戴选择了留在耶鲁夫。他不是要当什么最强王者,他是想把洛日昇扶上首领之位,一来作为报答,二来也让自己的复仇多一份保障。
洛日昇没想要他的报答,不过对于复仇,他表示一定会鼎力相助。
从此,范思戴成了洛日昇的最强辅助,为他铺路,为他善后。洛日昇也帮他一步步瓦解赫巴鲁的势力,最终赫巴鲁死在了范思戴的仇恨之下——先蜻蜓眼下毒,再一刀刀放血,最后射毒针了结。可是闭眼的那一刻,赫巴鲁却露出了和殷泽一样的微笑。
也许是受这个微笑的影响,范思戴并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快乐,他每天好像丢了魂似的无精打采,晚上偏又恶梦连连。那些奇怪的梦境搅得他不得安宁,夜夜失眠,让他时常无法分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这种状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深受其苦,却也甘之如饴——殷泽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里,有几次他还梦到过楚天阔,虽然梦里的楚天阔每次都不太友好,但他还是渴望能在梦里见到他。
后来,范思戴终于忍不住去找了楚天阔,可能他真的是太不起眼了,好几次他在学校路口和楚天阔擦肩而过,楚天阔都没有注意到他。而反观楚天阔,却无比出众,走到哪里都能吸引无数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念殷泽,他总觉得楚天阔越来越像殷泽了,一颦一笑都像。而且神奇的是,每次见完楚天阔,他回去都能睡一个安稳觉。
时间一晃过去好几年,楚天阔长大了,他的眉眼越发长得像殷泽,可范思戴依然只能偷偷看上一眼。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洛日昇和楚天阔的关系,也从没想过自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楚天阔面前。哪怕看到他和穆遥的新闻,他也只敢偷偷进他们的超话,当一个默默支持他们的“仙子”。他就想着保持现状,永远不去打扰楚天阔。
但这一天还是意料之外地来了。
洛日昇突然通知他带五哈去旧金山机场接机,具体原因也没说,只说是一个新任务,让他们带上家伙先去到达厅埋伏,到时候见机行事。
范思戴没有问为什么要另带家伙,二话不说就和五哈去了机场。
当看到楚天阔和穆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洛日昇给他的惊喜,可没想到这竟是一个关乎洛日昇和方知旭的生死局,惊险刺激还一波三折。然而随着他和五哈的照片出现在公屏上,他们也成了局中人,而之后绑架案的翻出和江暮文的认亲,又让他成了这场生死局的主角。更戏剧化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张圣彦,这个大家口中的变态恶魔,却是他此生的贵人。正因为有张圣彦的点拨和鼓励,他才得以醒悟过来,去直面自己的问题。
兜兜转转,缘起缘灭,也许所有的遇见都是注定的吧。
而当记忆涌回大脑,他发现,他遗忘的不单单是真相,还有自己,偏执懦弱的自己。悔恨的眼泪洗刷过残缺的记忆,也洗刷过丑陋的内心,他解脱了,重生了。
重生的感觉特别好,但一个人的重生却依然是自私的。他不想做唯一的胜利者,他也要为殷泽,为契可多,为那些少年,为故事中的每一个人争取“重生”的机会,无论他们是对还是错。而他要做的,就是把封藏的真相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张圣彦在等他,所有人都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