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辛夷花》猫柠柠

2、第 2 章

　　“阿猫阿狗寻家文？这可是江小姐的意思？”

　　清晨，江宅大门口告示栏上贴出一张文纸。引来了周围的众人，围在江宅告示栏边，那文纸上写清了猫猫狗狗的昵称、之前所得何病？是否痊愈？性情如何？即便是那爱吃什么？何时吃喝拉撒都详细罗列如上，下文更有：习性可跟随领养者生活慢慢进行调整，叨扰生活等请勿担心。文纸所列详细清楚，也看出了所养人的饲养时的细心。又怕与收养者生活习惯不合，末尾加上了那一句。

　　“江小姐平时也是喜爱猫猫狗狗喜欢的紧。遇上受伤的猫猫狗狗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一来二去到也会给猫猫狗狗看些病了。”在江宅旁卖臭豆腐的大娘说道。

　　“是啊是啊。”江小姐出了名的爱猫爱狗，这是子南关居民众所周知的事，平时也总见江小姐出门在犄角旮旯寻那可怜崽儿，要不就是追着猫儿满城跑。

　　“咦？那就奇怪了，江小姐甚是喜爱，为何此时却将猫狗送出呢？”一位刚到子南关的年轻人如此发问，当然有此疑惑的，不止这一人。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本来此事少有人知道，远在更早之前，江小姐就开始收养猫猫狗狗。但是三年前少爷回来省亲时，看那小姐收养的猫狗甚是可爱，便抱了抱。就这么一抱，少爷身上就开始发红起红点。把老爷夫人可是吓坏了，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少爷当时才知晓自己对猫猫狗狗过敏，但江少爷不知怎么用了什么法子，一瞬间所有症状便不见了，看来少爷修仙着实有道。老爷夫人在担心之余也是欣喜万分呐。同时让宅中人闭口不提过敏之事，当天江小姐在街上去并未知道少爷回来省亲。小姐回到家时也就无从得知了，如今一看，将猫狗送养与人，只有一点。小姐知晓了江初宁少爷过敏一事。”其中一位老者如此侃侃而谈道。

　　“少有人知道，那你是如何得知？”人群中立马有人质疑道。众人回头一看，便是刚刚疑惑为何江小姐将猫狗送出并发问的年轻人，众人倒也不惊奇了。

　　有人回答这位年轻人道：“哈哈哈哈，小伙子，因为这就是江宅的管家——叶管家啊。”

　　小年轻瞬间红了脸，尴尬的摸摸头，笑了起来，众人也其乐融融。

　　叶管家微微一笑，道：“所以，各位。谁家如若方便的话，也想养只陪伴的猫狗。可以告知老夫，老夫派人就带领大家去院中挑选。正在白天，狗儿活泼，猫儿酣睡，若是中了眼缘便可领走。”

　　“叶管家，我家种地，老鼠多，收粮时仓库里就泛滥。我就收养一只猫。”叶管家说完，就有一人上来说道。

　　叶管家认识他，这人勤劳得很，早年丧妻，带着一子，本本分分，日子过得也是极好，女工修缮样样都可。家中城外十亩地，虽不多。但是每次老爷救济贫苦人家，他也会出些力，送与粮一斗。

　　“能帮到刘先生，我想小姐会很开心。”于是吩咐下人带刘先生入院，嘱咐要为刘先生挑只活泼的猫儿，当然前提得是刘先生喜欢。

　　“叶管家，那我要只狗子来。”叶管家看向说话的妇人，这位妇人住城外。养了二十来只鸡，难免受到狐子骚扰，养只狗儿是很好的办法。叶管家招呼着让人带着妇人进院去。

　　收养者越来越多，一时江宅如早市般热闹。怕到惊扰的猫儿狗儿，不好捕捉。江老爷江夫人吩咐人搬了凳子于厅堂，安顿众人坐下，又嘱咐下人为各位来者端杯热茶。匆忙间江夫人细细数了数收养者，怕是超过了猫猫狗狗的量。但也就在此时，叶管家便踱步进来。

　　“夫人，莫要担心。在此之前，我进到院落中查点过猫猫狗狗的数量了，收养者只会少不会多。怕是小姐惹到夫人不开心，藏起来了一些罢了。”

　　像是知晓江夫人心里所想，叶管家走进她之后就告知让她安心的话，夫人想着总不能让收养者白来一趟。皱着眉头悄然间也就展开了。

　　“晚晚呢？见她写了文纸便不见踪影。”夫人放下心来便问起了江晚。

　　叶管家道：“早晨有只白猫嬉闹，追一只鸟踩着挂树出了院墙。怕是小姐出门寻去了。”

　　得知江晚踪影后，夫人点了点头。

　　远处，江云在安排好收养者，便上来劝江夫人歇着，莫要累着。江夫人无奈一笑，那笑里尽是满满桂花糕的甜。

　　厅堂里，不乏有没见过江夫人的人，都在若有若无的张望中，也看着江家夫妇的恩爱如此，让人好生羡慕，江夫人生儿育女多余年，想想算来也快到了不惑之年，但看其容颜，许是江老爷一点累也不让夫人尝着，让人抬眼一瞧怕是而立之年也未到。

　　些许个时辰过后，有眼缘的便带走了，没有中意便告知主母，江夫人逐一与众人告别。江云在招呼完厅堂的众人便去了茶楼，多日未归总是要去看看的。留下些猫儿在屋顶晒着太阳，打着盹。

　　直至下午申时江晚才归，怀里抱着那白猫。

　　“娘亲。”不论多少年过去，江晚只要踏进家宅，便唤江夫人。江夫人来到子南关，从未出过门，是从未。

　　所以，无论江晚何时归，归来总是先唤江夫人。人未见，声先到。

　　“慢些跑。”江夫人也总是这样说道。就像江云在劝她不要劳累着那般。

　　江夫人道：“我看是哪只猫儿闻到家中的饭菜香才想起要回家来的啊。”

　　江晚靠着江夫人坐下，头靠在江夫人肩上“想起来家中的糖醋鱼，想起了家中的桂花树，更想起了家中的爹爹和娘亲。”

　　江夫人浅笑道：“爹爹去了茶楼，是要该去看看。家中猫猫狗狗有了养主，就剩屋顶上几只，你院中躺椅上那只狸花猫，还有你怀里酣睡的小白兔。”

　　江晚不由得痴笑，道：“那门口的文纸我就换掉，写上剩下这几只小调皮，我怕许是猫儿上了屋顶，众人瞧不见了吧。”

　　言语间，江云在便踏步进入厅堂加入到聊天当中，向江晚讲着今天送养猫的趣事。秋娘吩咐厨房准备膳食，江晚将怀中的猫儿交与半夏，半夏抱着猫儿就退下了。

　　江宅——子衿阁

　　这是江宅后起的阁楼，是原先院落没有的。江云在为江夫人建的，只为江夫人赏风景用。

　　“算来，晚晚及笄宴将近。及笄了之后，就要快离我们而去了。”说话的正是江夫人。

　　江云在，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而我们要保护她的想法，我想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去强求孩子的。对不对？”

　　江夫人，道：“咱两何尝不是深有体会。不提也罢。随着孩子去，孩子喜欢什么都好，不拦着。嫁妆我已经着手在准备了，免不了女红这类，这些你可不能劝我莫要劳累着什么的。云在，这次我心甘情愿操劳，就这一次，也只有这一次了。”

　　说完这些，江夫人似乎很是难受，哽咽了起来。

　　江云在将夫人搂入怀中，道：“一切依娘子的，娘子不要感伤。云在甚是愧疚。”

　　窗户外，此时正值戌时，灯火慢慢点了起来，好看极了。看着星星点点，谁也不知道受人爱戴的江家夫妇为何在此时如此感怀，亥时已过，星星点点又消失了，子南关难得恢复了安静，江云在看了看已经睡下了的娘子，虽是九月份，入夜还是有些微微凉，抬手轻轻将窗户关住，动作极轻。

　　家家都有一个故事，谁也逃不过，每个人都是主角，却也难逃配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