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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灭口的替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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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江浅明,是极乐宗掌门江浩之与道侣叶敏唯一的女儿。但是她却是天生的五灵根,无缘问道。
叶敏得知此事不忍心爱女只有百年的寿命,更害怕自己会在百年之后不得不亲眼看着女儿在自己之前逝去,想了许多办法想纯化她的灵根,但是哪怕用天才地宝堆砌,想要纯化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灵根都是几乎不可能的。
然而在浅明六岁那年,一个秘境开启,叶敏想为她搏一搏,想在秘境中找到一个机缘以纯化她的灵根。但是秘境中实在是凶险,没到一年江浩之便拿出了属于叶敏,已经粉碎的命牌。叶敏陨落在秘境中。整个极乐宗为她挂了三个月的白孝。
从此之后,江浩之愈发地疼爱女儿。
既然她无缘问道,那他便不惜重金寻来天下的名师教导她书画礼节,亲自教导她药理音韵。她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天下珍品,宗门中掌门的私库也毫不吝啬地对她敞开大门。江浩之怕她一个人孤寂,便从平凡人家中召集了一批陪读书童与她做伴。
修仙门人中谁不知道极乐宗宗主宠爱女儿。也因此不乏有人因此生出了歹意。
极乐宗虽然名气极盛,但是在修仙界中的硬实力却是往倒数了排的,哪怕是江浩之也只是元婴中期,有几个峰主甚至只是金丹期初期。但是极乐宗以药理医术为长,宗内秘药更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遇到了境界瓶颈的修炼者不惜花大代价从极乐宗中求来助于修炼的丹药。哪怕没有那个财力购得丹药的,也愿意用一些机缘或者其他什么稀罕事物与极乐宗门人交好,他们的琴音与歌韵不仅具有活跃灵气的功效,这对于修道之人的调息百利无害,而且极乐宗内有些大成之人可以通过琴韵来修复人的心境,这不但可以帮助修炼之人突破境界的瓶颈甚至可以帮助修复心魔。因此极乐宗虽然硬实力排不上名号,但是修仙界人士都赶着前来讨好,几个大宗门的掌门更是与江浩之交好,许诺若有人侵犯极乐宗必会第一时间前来加护。因此极乐宗在修仙届站得稳脚跟。
浅明13岁那年参加完一年一度的道界大典,在归途中被人掳走。对方要求江浩之三天后一人带着极乐宗的秘药来换人。江浩之不顾众长老的反对三天后赴约。
虽然浅明被救了回来,但是这三天那歹人在她喝的水里下了药,使得她的灵根被毁,体质更加不如从前,稍微跑几步就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但是江浩之依旧不心疼在她身上花费天才地宝为她调养身体。
也是从这次事件之后,江浩之担心女儿身无灵力保护,便不再许她出山门一步,同时把整个飘渺峰后山全部送给了江浅明。浅明听从父亲的话,又因为身体虚弱,别说山门了,连飘渺峰后山都几乎不下一次。
所有人都说,江浩之最疼女儿。
但是江浅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不记得哪一天他的父亲和她一起吃过饭。
也不记得哪一次从病痛的昏睡中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父亲。
她更不记得父亲私下里对她露出过笑容。
甚至,她发现除了来授课的时候,她的父亲其实从来不会来后山她的院子。
但是所有人都说江浩之最喜欢、最宝贝的就是她,她也安慰自己:我父亲到底先是极乐宗的宗主,再是我父亲,我看的那些话本都是凡夫俗子的情意,但我父亲并不是个普通人,宗门事物繁忙,他没那么多时间。
江浅明18岁那年她已经精通医理药术,身体在天才地宝的呵护下也被调养得渐渐好了起来。在飘渺峰上闷了5年,她请求父亲让她下山历练,理由是想要精进医术。
江浩之想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但是为了防止她被人掳走,他用秘药与种种好处作为报答请求逍遥宗宗主的大弟子许若虚一路保护他女儿。
就这样江浅明与许若虚一同下山历练。
一开始江浅明还有所顾虑,想要问父亲要一张人皮面具。许若虚听闻后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说道:“现在没人会把你和5年前大典上那个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之后江浅明化名江黎,选择游医作为她的身份。
她为穷苦人家免费治病,有几次解决了当地医馆束手无策的异症,渐渐地她神医女的敬称渐渐被世人传开了——只不过全世界都知道了,江浅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个消息还是许若虚后来告诉她的,浅明听闻之后有些汗颜:有些地方说神医女总是带着面纱,穿着黑色长衣,从不开口说话只打量病人一眼就挥笔写下药方;有些传闻说神医女大半边脸上刺着一朵曼珠华沙;有些比较离谱的就说只要病人在家给她供三柱香,第二天枕头下就会出现一粒包治百病的神丹……
浅明:呵呵,我不是,我没有,人家明明只是本本分分治病救人。
每到一个新地方,在浅明开始提着药箱开始行医之后,许若虚安排好住宿就快活地去游山玩水,好不自在逍遥。江浅明一心悬壶济世,也不管许若虚的行踪。
某一次她动身前往桃都,那马车夫不知为什么为走了一条小路,浅明问起了也只回答这是近路。浅明心下一阵打鼓,但是也暗自安慰自己只是多虑了。
然而行至中途,却跳出来二十来个蒙面人,饶是浅明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溢出来的灵力。见此情形,许若虚直接掐了个清风诀,将一个包裹往浅明怀里一塞,当即将浅明往相反的方向送走,末了不忘喊道:“在青安山等我!”。
浅明被清风诀护着,一直往青安山的方向跑,一直到看见了青安山山顶那座小白塔她整个人才感觉到脱力,停下了脚步依靠着树干直喘气,就算有清风诀的加护,她到底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此刻一下都动不了。
她想:那伙人应该不会追上来吧,也不知道若虚兄怎么样了。
心急如焚时她,头顶罩下来一大片阴影,抬头一看,是一只三足金鸟,她楞了楞,随后心中雀跃起来:这不是父亲的契约灵兽吗?
但下一秒,那只金鸟向展开巨大的翅膀,翅风把她高高掀了起来,她砸回地面上,向山坡下滚了一段距离,衣服被石子和树枝划烂。
“怎……怎么……?”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又一次仔细看看了那只金鸟。
错不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只。
这就是江浩之,她父亲的契约灵兽。
“为什么?……”她明明还记得自己曾经夸这只金乌羽毛艳丽,第二天父亲就拜托最好的艺师用着金鸟的羽毛做了一个平安符,她现在还挂在腰间。
“金乌,是我,我是浅明啊。”她趴在泥土里呼喊。但是那金乌又是几个翅风将她掀了起来。她被砸了几次,身体有几次重重砸在大石块上,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没几块好骨头了。似乎有些骨头由于断裂刺进了内藏,那只平安符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最后金乌用翅风将她掀倒某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才停下。
那只金乌现在就在她的头顶上,她眼中噙满泪水,疼痛,不解。
难道是父亲出来什么事?金乌已经没有契约了?
“谁……金乌,难道有谁害了父亲!”
心中惊恐,她用力抬头,视线中看见了某个熟悉的符号,心中一时之间只剩下了震惊。
……她本来以为有人害了父亲,有人为了不留下后患让金乌顺着气息来杀了自己灭口。
但是属于父亲的标记依旧在金乌的腹部。
这么说……
“为什么……”
她心中震惊又迷茫,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这不是在做梦——父亲知道金乌要杀她,父亲没有阻止金乌来杀她。
她心中那个隐秘的猜测被她自己否定了:是父亲指使金乌来杀她的。
她只能绝望地看着金乌口中开始积蓄火焰,那火焰会向着她袭来。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
她眼睛慢慢闭上,口腔里溢出来鲜血,意识开始模糊。她知道在感觉到被烧死的痛苦之前她就会先死掉。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更多的只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