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归途异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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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已经决定要留下来一样，我也很清楚你不会的。”看着以漫天散落的星光为背景的女王，蝙蝠侠轻叹一口气，肯定地说。
“我们都太清楚自身背负的使命，又理智到没法任性地抛下责任。”
女王反驳：“我可从来都任性得很。”
蝙蝠侠：“你当然有那个资本去肆意妄为，但在大是大非上却从来都没有含糊过。说真的，你觉得这样的试探是有必要的吗？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下哥谭、放下亲人伙伴，就像我知道你根本抛不下南川山脉，也不可能放任我们原本的宇宙被旧日支配者统治。”
“艾尔索，我了解你。你对世界存续的责任感绝不输给我，你不可能会留在这里的，无论这里对你而言有多合适。”
他语气笃定地说着，目光从女王的身上逐渐转移到她身后漫天划过的流星雨。
“别说得你好像比我都懂我自己一样。”艾尔索不满地用双手把蝙蝠侠偏移的视线重新掰正对向她，“我既然都问你了，就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我是认真的。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短时间内无论是旧日支配者还是波洛斯都很难再引起波折。欧刻安娜陷入沉睡，在她身上被异神侵蚀的痕迹淡去之前她也不会醒来。而南川山脉的意识体盖奇将要结束休眠，祂完全可以在活跃的时期暂代我的女王之职。”
“即便期间还有短暂的间隙，阿波罗也会为了我的王国出力的——在之前的战争时我就和他做了交换，我以南川山脉的第四顺位掌权者的地位交换了他在战争中说服宙斯和在战后入驻王国。虽然他对王国的权力还是在我、盖奇和欧刻安娜之下，但在这个我不在、欧刻安娜沉睡、盖奇尚未苏醒的时机，阿波罗会很乐意接管南川山脉一段日子的，这对他的神权地位都有好处。”
女王贴近恋人，落下一个一触即离的吻后迅速放开。故意不去看蝙蝠侠眼里被她挑衅起的某些情绪，态度是刻意的傲慢：“我当然不会放下我一手创造的王国，但偶尔的休假也不是不可以。”
“布鲁斯，你只想做个人类，那我最多能和你走过多久的时间呢？七八十年就是极限中了极限了，这点时间对于我而言与弹指无异。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好，不妨留下来。我对南川山脉早有安排，不过是一百年没有我，对王国而言不算什么大事。”
“同理的，哥谭在没有蝙蝠侠的时光里照样存续了几百年。没有蝙蝠侠，还有罗宾，还有蝙蝠女、蝙蝠女侠。这世界少了谁都会继续运转，宇宙的存续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或是一个神能决定的，这件事你再清楚不过了。”
“在失去你的父母后你决意直面黑暗，作为一个复仇者对罪恶宣战。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自杀行径——你知道你会逐渐融入黑暗，你知道的。可这个世界的哥谭是真的可以被改变的，这个世界的韦恩一家可以就这么幸福下去。只要留下来，你很快就会融入你一度失去的家庭。在这里你也照样可以履行你的义警职责。”
“布鲁斯，你已经被责任和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束缚住太久了。但这次你可以听从本心任性地做出选择。我会为你达成你的选择。”
女神悬立于空中，对恋人如此许诺。
半晌后，蝙蝠侠说：“艾尔索，作为决定付出一切代价去抵抗黑暗异神的你，在这种事情上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他此刻钢蓝色的眼睛里不是属于黑暗骑士的肃穆，而是作为恋人才有的包容沉静。
“这个世界很好，哥谭很好，韦恩一家很好，但这一切的美好不属于我。”
“我不属于这里，你也是。”
“我们机缘巧合下来到这个世界，拯救了一些人，为这个世界开辟出了新的、更好的可能，这就足够了。”
女王的威严气势突然消失，泄气的她好像有些不高兴：“搞得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她继续抱怨：“好好好，是我想太多。我真是自找麻烦，明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还非得问个结果才甘心。等我找到我们回去的方法就走，免得留在这里还平白生出事端来。”
蝙蝠侠：……
蝙蝠侠：“所以你这么问，还有一重原因是因为我们被困在这个世界了是吗？”
艾尔索轻描淡写：“暂时有点小问题而已。”
她把食指和大拇指伸到最远，示意“一点点”。
“我该知道波洛斯这层后手不会让你轻易挣脱的。”布鲁斯揉了揉眉，“老实说吧，我们大概还要留在这里多久？”
女王眨眨眼：“这个么…我暂时也不确定。”
“这个宇宙一点魔法元素都没有，就算我是魔法之源可以无限创造魔力，那也要时间啊。更别提要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在鼎盛期——我还没把你身上寄存着的光明神格完全拿回来呢。昨天到现在我都在试探和计算究竟要多少魔力因子才能突破这个宇宙与其他宇宙之间的界限。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几天？如果不顺利的话…上不封顶。”
“我会做好在这里养老的准备的。”蝙蝠侠故作沉痛地说着冷笑话。
“我尽量快点让你知道你的打算是不是必要的。”艾尔索搂住恋人，语气里带了点心虚。
——
事情没那么顺利，但也比他们想象的最坏的可能要好上不少。
从夏末到初冬，在平行世界停留了三个多月后，女王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告诉恋人他们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过……
“我们还是不能直接回去，至少也要途径一个中转世界才能从那里再回到我们原本的宇宙。”艾尔索摊手做无奈状，“我想就连盖亚都不会知道波洛斯那个家伙是从哪个角落里找到这个和我们原本宇宙偏离了无数的世界的。祂存心要困住我们，那我们现在想回去绕点远路也是没办法。”
蝙蝠侠没什么意见，倒不如说能这么快找到回家的方法在他的预期里已经算不错。
“和母亲他们告个别，我们就可以启程了。”他说。
艾尔索看着他笑笑：“看你这么急切的态度，我也不用再问一次你的想法有没有改变了。”
调转话题，女王接上恋人的话：“玛莎夫人还好说，她似乎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小布鲁斯可能会很难过。”
“他对我们的离开大概没太多想法，他真正舍不得的是杰拉德和喀迈拉。”蝙蝠侠以一种我还能不懂我自己吗的语气陈述。
女王没什么诚意地轻叹：“那他只能继续伤心了，我是没可能把臣民留在这里的。”
——
在得知异世界的来客们即将要离开后，韦恩夫妇少爷和管家都表现出了一定的不舍。
也是了，即便在一开始相遇的时候他们都被吓得不轻，世界观也碎了一地，但之后的几个月相处下来却都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这几个意外访客。
前有小丑地铁杀人案告破，后有托马斯·韦恩高票当选哥谭市市长，女王和蝙蝠侠可都是出了不少力的。
小丑事件后蝙蝠侠私下和韦恩老太爷一阵交谈，结束后托马斯的脸色古怪中却带着一丝释然。布鲁斯对此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稍微沟通了一下而已，但看老太爷那微妙的神色，艾尔索决定不去深究。
而在亚瑟·弗莱克进行公开审判之时，亚瑟极度诚恳的态度和作为哥谭底层民众的剖白也为他争取到了陪审团和观众们的沉思。在韦恩集团的顶级律师团队运作以及权威医生给出的臆想症与精神分裂的确证下，亚瑟最终被判处六年徒刑，于阿卡姆医院服刑的同时也将得到治疗。
市长竞选的话，托马斯·韦恩本就是热门的候选人之一。在小丑事件后他一反过去居高临下的救世主态度，转而承认自己对社会底层人士的忽略，顺势改变了他所主张的策略。
虽然仍有民众诟病他是在为政治作秀，但韦恩集团接连推出的各项慈善方针是做不了假的——管这位大老爷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呢，他就是装的这姿态也足够好看了。
要是每个大资本家都愿意花这么大代价来竞选市长就好了，哥谭大部分居民都这么想着。于是托马斯·韦恩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了市长。
之后的韦恩集团也仿佛如有神助一般——好吧是真的有“神”助——接连推出了堪称跨时代的发明，包括不仅限于对行动不便人士有极大帮助的外骨骼装置、医用光点传感仪等等……
就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东西，私底下那些军工业的能源和生化科技的发明就不提了。
蝙蝠侠当然清楚他交给托马斯·韦恩的那些科技能做到多么恐怖的事情，这时候艾尔索的存在就让他十分有恃无恐了——在女神的见证下，一个口头上的承诺足以把韦恩老太爷限制死。
这个世界的托马斯·韦恩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到底还是个希望哥谭能变好的老哥谭市民。在清楚知道他不能用那些未来创造做奇怪的事情后也没什么失望的，转而燃起了用科技改变哥谭的热情，最近正在努力适应即将要接手的市长之位和计划着如何用新的发明创造改善人们的生活，顺便让韦恩集团再上一层楼。
对于韦恩老太爷的一些小心思，蝙蝠侠不置可否——有点私心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的托马斯本质上还不算太坏就够了。
对于托马斯而言，虽然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未来的儿子还有点戒心，但看了那么多不科学的魔法和离谱的科技，他突然就佛了。思绪直接换了个方向，转而为自己儿子未来优秀的模样感到十分骄傲。
能不骄傲吗？儿子头脑好又帅气，甚至出息到在和神明谈恋爱。韦恩老太爷觉得未来真是过于美好可期。
至于见面没多久就放下了所有防备的玛莎夫人、早就被传奇生物虏获的小布鲁斯以及对韦恩一家包括未来的少爷都忠心耿耿的管家就更别提了，这几个可都是见面当天第二天就能无压力和异世界来客们说说笑笑出去逛的存在。
所以在告别的时刻，大家都有几分货真价实的感慨。
但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刻倒也不显得那么难熬了。
玛莎·韦恩拥抱着帅气高大的儿子，叮嘱道：“我知道你已经长成优秀的大人了，但还是要多当心自己好吗？要记得，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会一直惦记你、爱着你的。”
小布鲁斯则是说：“你很厉害，但等我到你这个年纪，我会比你更加厉害的！”然后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盯住缩小后窝在女王怀里和肩上的神兽们。
感受到小少爷的热切视线，杰拉德不动神色地把自己缩得更紧了点——这些日子它真是被小布鲁斯追着撸撸怕了。
阿尔弗雷德倒是没说太多，只是准备了成堆的伴手礼塞进女王与蝙蝠侠的储物戒指，最后辅以一句优雅的祝福：“女士先生与传奇生物们，祝你们旅途平安顺利。”
托马斯·韦恩是最后一个。他走上前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语气既复杂又欣慰：“我为你感到自豪，儿子。”
“我也会继续当一个让你能感到自豪的父亲的。”
他说着，走回了这个世界的他的妻儿的身边，隔着一段距离对蝙蝠侠挥了挥手。
“再见了。”
没有说多余的辞藻，简单的一句再见就足够了。
深深地看一眼这个世界幸福而完整的韦恩一家，蝙蝠侠不带遗憾地转身离开。
魔法阵带走了异世界的访客，但他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的转机和希望会一直存在。
他们这场阴差阳错跨的宇宙之旅的意义已经足够。
——
比起带着不舍和释然送走访客后其乐融融的韦恩一家，另一边刚抵达了新宇宙的旅者们之间的气氛却十分僵硬。
他们的着陆地点不出意外又是哥谭，只是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女王的脸色就不对劲了。
艾尔索阴沉无比地质问：“布鲁斯，其实我只是你无可奈何的选择对吧？”
蝙蝠侠：？
艾尔索持续控诉：“你根本就有更爱的存在！”
蝙蝠侠：？？？
“这个世界的你居然敢把我绿了还当着我的面耀武扬威！”
女王勃然大怒。
蝙蝠侠：！！！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归途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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