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火中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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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在宴会上和宁芙们狂欢、在密林和女王唇枪舌剑，今天就突然被带离树屋的布鲁斯有些微的诧异，但诡异地从中感到一丝欣慰。
他欣慰地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艾尔索出其不意的行为，不会再轻易被挑起内心波动，毕竟慌多了就习惯了。
人的良好适应力在布鲁斯的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树宁芙欢快地给男人带路，天性热情的西娅还是很喜欢这位王国难得的客人的。宁芙们多少都有点颜控，加上布鲁斯又是只要想就能轻易讨人喜欢的类型，在他修养的日子里温和的宁芙们和他还是建立起了一点点友情的，其中西娅尤其。
作为阅历较少，又很单纯的年轻宁芙，西娅是少数没有猜到布鲁斯隐藏身份的王国臣民之一。
比起别的精灵们对待布鲁斯时多出的一份谨慎，西娅更为随意且不拘束。充满好奇心的她总是有话直说，对人类世界充满着疑问和奇妙的想象。
即便是布鲁斯也偶尔会被树精灵丰富的联想问倒，但他深谙语言的艺术，总是能把不想回答的话题不动声色地绕开，顺便从天真精灵的嘴里套出他想知道的情报。
后来布鲁斯发现他根本用不着套话，因为自认要照顾客人的树精灵会一咕噜地把话全说给他听，丝毫不介意魔法王国的信息被他知晓。
西娅也不是心大，毕竟对她而言她说的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些神秘侧的常识。
当然对于曾经信仰科学，现在得知超自然力量存在依然对科技保持推崇的韦恩总裁而言，魔法侧的常识和幻想天书无异。在吸取新知识的同时布鲁斯每天都在刷新三观，但骄傲的韦恩总裁还是凭借优秀的智商和逻辑整理出了一套他所知道基本魔法世界构成。
这也是布鲁斯对艾尔索更为慎重且从没想过他和女王还能有更深联系的原因之一，男人在知道艾尔索能办到的事情和在诸神中的地位之时简直震撼。
之前他认识的战斗力巅峰还是作为氪星人的超人，那是仅凭一己之力足以毁灭地球的存在。结果他现在遇上一个可以无视维度，空间和时间的规格外神祇，而这个神祇还轻描淡写地和他说要谈恋爱…有一说一，过于刺激了。
即便他在消化完庞大的信息量后，心态逐渐趋于平静，但想起此事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虽说魔法神话本身就超脱于真实之外。
“韦恩先生，我真羡慕命运女神对你的眷顾。”带路的树精灵开口，语气充满向往，“你虽然遭遇灾厄，但命运却让陛下前去搭救你。现在还能和陛下一起踏上旅途，你们的经历会成为新的传说。只是想想我都觉得好羡慕。”
充分了解神境全员女王控本性的布鲁斯不留痕迹地顺着宁芙的话说道：“能和女王同路是我的荣幸，等到回来时我可以把途中故事都告诉你。”
西娅闻言更是兴奋，“说好的！我想知道关于陛下的全部！”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树精灵稍稍平复语气，“其实我已经很开心啦！陛下信任我，把照顾你的重任交给我，让我时不时能和她直接联络…这件事我能吹嘘上几百年呢！”说着说着，西娅开始傻乐。
东聊西扯，精灵很快领着男人走到离树屋并不远的一处为鲜花环绕的泉眼。金发的女王正和几位宁芙说笑。
“陛下，日安。韦恩先生已经为您带到。”树精灵行礼，得到许可后混入宁芙们之中。
布鲁斯看向艾尔索。不同于以往所见时的一袭垂地蓝袍，女王今天换了一身米白长裙，露出踩着镂空金鞋的脚趾。双手戴着奇异指环，细细的银链点缀在她的腕间。比起古希腊风的随性卷衣和不着饰物，女王现在的着装无疑更贴近人类近代社会的审美。
当然最让艾尔索显得与曾经不同的是她怀里抱着的小狮子。
老实说，如果不是猫没有翅膀，布鲁斯毫不怀疑他会把那只明显的狮头鹰翼兽看做一只金毛小猫咪——看它那懒散着摊在女神臂弯的模样，毫无万兽之王的尊严可言。
“艾尔索女王，日安。”不管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布鲁斯的态度还是端正的，“你今天的打扮与众不同。”
瞥了眼男人，无意客套的女王单刀直入，“你的灵魂已经趋于稳定，是时候开始修复记忆的旅程了。”
“下泉水去浸润全身，我们要去的环境可比密林要严苛得多。”艾尔索比了比身旁的水潭。
布鲁斯果断地跳入水泽，全身浸没在水中感受到自然山泉带来的凉爽。随后他浮出水面，抹开挡在眼前被打湿的发丝，不去理会还在滴水的衣物，等待女神下一步的指示。
然后男人就听见一旁的山谷宁芙笑嘻嘻地说道：“陛下，你看韦恩先生这样是不是更好看了？”
“的确别有魅力。”女王肯定。
布鲁斯：？
“所以陛下只是想看我落汤鸡的模样？”男人有点不可置信地开口，在他印象里艾尔索根本不会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
“欣赏美可是正事，”山谷精灵科里不正经道，“你们来之前我和陛下打赌。陛下说韦恩已经足够俊美，我说人间的说法是出水美人更惊艳。陛下答应我，要是韦恩先生你真的展现出另样的美，就给我带回一份旅途中的礼物。”
“谢谢你呀，韦恩先生。”科里真诚道谢，引来旁边宁芙们的艳羡。
顶着男人谴责的目光，艾尔索若无其事，“我可没说你下水是为了什么。过来点，我要用传送魔法了。”
发现自己掉进了女王语言陷阱的布鲁斯冷漠地想：我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她高冷直接，明明再狡猾迂回不过了。
尽管内心无奈，布鲁斯还是认命地走近几步，顺便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被女王轻易套路。
艾尔索撸撸怀里打着哈欠的小狮子，指尖魔法流转，元素微光带走一神一人一神兽。
——
自打来到神境就只去过宫殿冥河密林的布鲁斯对于新环境感到些微不适。
不远处的炙热山洞里不断飘来干燥又酷热的气流带走他裸露在外肌肤上的水汽，方才湿透的衣物也迅速被烘干。比起戴尔菲恩的生机无限，现在他所处在的枯藤山脉显得荒芜不少。
艾尔索察觉到男人的变化，摘下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环递给他。
“戴上，不然很快你就会被烤干。”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从善如流地接过戒指，布鲁斯略微迟疑还是把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无名指最不常用，戴上戒指也不会不方便。
“要解决你分裂的灵魂，先要保证仅剩灵魂的稳定，再去想办法慢慢融化另一半的灵魂桎梏，否则你会被突然剧增的意识逼疯。”
“混沌魔法过于危险还难以预测，南川山脉本就为魔法所造，我不愿冒风险让王国产生任何混乱。所以请求火神赫斯提亚赠与她的火种，借此打开去到焰中世界的入口。”
“焰中世界不分昼夜，没有太阳的光辉也没有月光的笼罩。那里充满被流放的神族半神和各种怪物，是个混乱但又可以肆意使用魔法而不用担心空间被摧毁的魔法元素聚集地。”
布鲁斯评价：“听着像是关押神祇的监狱。”
“一半一半，焰中世界的确有不少因遭受惩戒才被强行扭送去那里的永生种，放纵它们在外界为所欲为不合适。剩下的一半却是自愿留在那里的，或许为了逃避规则，或许像我们一样只是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处理特殊事件。”
艾尔索怀揣着小狮子，走向山谷熔洞，坦然道：“对你而言焰中世界会很危险，而没有太阳光辉的地方我的神权也有所削弱。所以戴好戒指，我在上面附着了不少保护和追踪魔法，如果我们失散我还能靠戒指找到你。”
潜台词就是神弃之地危险无比，你要是走丢了就乖乖等着我来救吧。
布鲁斯慎重地点点头。戴上戒指后他再也没有感觉到被炙烤的痛感，显然女神的礼物不是凡品。对于旅程中可能的凶险他不是没有准备，女神的叮嘱完全不会让他紧张。
像是想起了什么，艾尔索补充道：“戒指还是储物空间，我在里面放了攻击和防护的魔法器具，顺带把你管家捎来的行李都放进去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布鲁斯抚上戒指心思微动，至少在面对魔法侧敌人时他不至于全然被动。虽然女神性格微妙，但她作为魔法神想必实力还是可以信赖的。
步入山洞的几位越发深入，只看见火光愈盛。山谷最深处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焰火核心中沉睡着一只小巧的赤红蜥蜴，皮肤上刻着奇异纹路。
艾尔索伸手探向蜥蜴，被唤醒的火精灵瞬间膨胀炸裂，在地上变做燃烧的火圈，内里仿佛岩浆翻滚。
斯芬克斯是能操纵火元素的传奇生物。杰拉德丝毫不惧烈焰，甚至颇为精神地盯着火圈，很有点想跳进去试试的意思。
“你还不能飞呢，”女神揉了揉小狮子的耳朵，压制住内心的毛绒控之魂，“想我继续抱着你吗？”
小狮子犹豫片刻，好奇的本能被压下，它选择继续窝在女神怀里躺着。
满意地撸撸狮子崽崽，艾尔索转头看向男人，“跳下去，就现在。”
布鲁斯看看仿佛圣经中描绘的通往地狱的岩浆火圈，坚定地迈入，瞬间消失在火焰中。
艾尔索揣着斯芬克斯幼崽，一并没入岩浆之门。
——
先一步进入神弃之地的男人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通天火焰和凶残怪物，在他眼前的只有仿佛无限延伸出去的现代城市。
那是灰色、阴沉、空旷的哥谭。
而带着杰拉德的艾尔索则看见她最熟悉的国度在眼前变得支离破碎。
看着逐渐毁灭的南川山脉，女神波澜不惊，眨眼间她面前的幻象就消失不见。
艾尔索没有把实话说全——她选择焰中世界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空间可以承受得住混沌魔法，更因为焰中世界有着针对韦恩现在情况的考验。
火焰意味着熊熊燃烧的生机，同时也带来恐惧和死亡。
进入焰中世界的生灵要直面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但女神免疫魔法不说，甚至还能带着自己的子民一起跳过考验。
布鲁斯迷失了一半的自我，通过直视完整的自身的恐惧，或许他能更加了解他另一半的本心。
他最怕的是什么？究竟要多久他才能从噩梦醒来呢？
已经打破前置挑战，伫立在真正的焰中世界入口前的艾尔索等着黑暗骑士从幻象中脱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火中取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