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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若有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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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之和周蔚在一起的第三年春节,两人回了沈熠之的祖籍地。
也就是那个冬天在窑洞里烧火住炕、没事吼两句山歌、大家时不时聚众扭秧歌的黄土高原上的某个村子。
周蔚得知沈熠之这一年过年要去这种山沟里过是震惊的,好歹曾经的十八线小歌手如今也是年收入百万起步的明星了,就这样独自一人……进村了?
沈熠之:“这不是还有你吗?”
周蔚:“……这是重点吗?!”
沈熠之摸了摸鼻子:“咳,我小时候在那住过挺长时间的,几个叔伯姑姑都挺想我的,所以都想让我回去过年……”
周蔚满眼担忧:“崽啊,其实我是担心你由奢入俭难,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
他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沈熠之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狗,气汹汹地乱啃一气,末了还委屈巴巴地说:“周老师,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物质吗?”
明知道他是装的,周老师没有顺着他往下说,只是红着脸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春节过得很特别。周蔚一个南方小伙,只身在北方打拼数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淳朴地过年气氛,感到几分新奇。沈熠之的亲戚们都很热情,见了面先一把把人搂过去夸了一通“有出息”,然后一群年纪不大的围着他要签名,七大姑八大姨开始惯例一番“审问”:有女朋友了吗?准备要几个孩子?打算找圈外人还是就在圈子里找?周蔚一个外人就站在“战火”外,十分钟过去愣是没人问候他一句。
“咦?这个小帅哥……”终于有一位姨母辈的阿姨注意到了周蔚,后者立马扬起一个亲切友善的微笑,准备按照他和沈熠之早就商量好的剧本来自我介绍:“我是……”沈熠之的好朋友,家里没人一起过年才跟着沈熠之回来的。
阿姨:“这不是熠之的那个助理吗?”
周蔚:“……”
敢情阿姨您还是我当助理那会儿就粉沈熠之的老粉?!
沈熠之忙来“救驾”:“这是我朋友,没人一起过年才跟我回来的。”
一干亲戚用一桌佳肴好好招待了两人,并专门腾出了一间最……暖和的窑洞,让两人住。
周蔚和沈熠之各裹一层厚厚的棉被,躺在大炕上大眼瞪小眼,陷入沉默。
周蔚:“这个气氛……你的亲戚们真是热情哈。”
沈熠之就直白多了:“我们睡一个被窝吧!”
周蔚这一晚上体验到了并不寒冷的北方深冬,甚至有点上头的暖。
两人就这样在村里窝了一个星期,把所有工作抛到脑后,用心感受民俗。周蔚甚至想去学唢呐并扬言要给沈熠之创作一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爱の唢呐曲”,被沈熠之用各种手段无情制止。
陆俞的意思是年后尽早开工,但是两人准备走的前一天突然天降大雪,山路封了。
沈熠之觑着视频电话里陆俞的脸色:“要不……咱们远程办公?”
陆俞:“……你俩一剑杀了我吧。”
这场天气预报没料到的雪下得实在不赶巧,从半夜到早晨就洋洋洒洒铺满了院子。周蔚看着院落里几个小孩正冒着大雪快乐打雪仗,突然听到沈熠之说:“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放了个长假吧。”
周蔚“哦”了一声,把手里早就团好的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沈熠之的脖子。
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外带一句可能会成真的警告:“你晚上完蛋了!”
玩了一下午雪的两个幼稚鬼缩在窑洞里瑟瑟发抖。
沈熠之吸吸鼻子:“我好久没这么痛快地玩过雪了。”
周蔚头疼:“别刺激我一个南方小伙了。”
沈熠之摸出手机,想看看今天的“战果”——他偷拍的许多周蔚满头都是雪花的照片,无意一瞥:“呀,今天是情人节。”
“是吗?”周蔚凑过来一看,满屏自己的丑照,一言难尽,“沈熠之同学,你留着这种照片,容易让人怀疑你的审美。”
沈熠之自动忽略:“情人节了,咱俩搞个什么小活动庆祝一下呢?”
周蔚哄小孩一般:“随你。”说完又感觉不太对,忙补充:“别折腾我。”
沈熠之:“……我的心思你怎么一猜一个准呢?”
果然两个唱歌的——两人都不喜欢被叫作歌手——还是要唱歌来庆祝啊。
正巧雪停了,山里万籁俱寂。亲戚都睡得早,门口悬着几盏昏黄的灯,营造出浪漫雪景的氛围。
两个人裹着大棉袄,蹑手蹑脚出了院子,连狗都没惊醒。
“不扰民,给你哼哼两句就过了。”周蔚冷得打颤,沈熠之就敞开两臂把他捂自己心口上。
“……不是,我这怎么唱啊?”周蔚心是暖了,嗓子痒了。
“冲我心窝哼,骨传导就传上来了。”沈熠之说。
周蔚心说你家骨传导还传大棉袄的骨头,却没动,自我良好哼了几句,闷闷地说:“哼完了。”
沈熠之无脑吹:“好听。”
周蔚哼了首沈熠之的出道曲,年代有够久远的。沈熠之低头思索片刻,低声唱起来。
“我默数六朵雪,等它们开在冬季。”
“两朵挂在树上,一朵埋在大地。”
“还有两朵跑进海里,不可寻啊,不可寻。”
“最后一朵化为你,开在我心里。”
两人的影子交织,映在雪地,像是融进水里难舍难分。
沈熠之打破寂静:“跟你学的怎么样?”
周蔚心里门清是他是说自己即兴创作的能力,但是嘴上却说:“真土……”
沈熠之搂紧人:“我也觉得。”
周蔚顿了顿:“又土又甜。不过别跟人说是我教的,不想丢人。”
“情人节快乐,周老师。”
“小朋友,情人节快乐。”
两人踩着雪,像是踏着梦,渐行渐远。
“那老师再多教我点?”
“教你什么?吹爱的唢呐曲吗?”
“……能不提唢呐破坏气氛吗!”
“别呀,黄土高原——哦现在下雪了变白土,不就流行这个吗?”
“我看你是不冷了。”
“谁说的?我浑身发抖——唔……搞偷袭?!”
“给你暖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