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有个小秘密》九宝粥

22、还太嫩了

　　也许是天儿太热，又或者是暑假高峰期还没到，这阵子病人不多心里烦躁的缘故。总之，这几天大boss眼皮直跳，老想捣腾出点新花样。

　　虽然早就读完了国内口腔第一家的博士，但，学无止境，高处不胜寒，反正谁也不知道自家大boss心里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这两天，不对劲明显升级了。

　　大boss总瞅着病人少的空档，神神秘秘挨个儿把他们这些年轻医生叫进办公室里。

　　也不知到底说了啥，只知道一个个不管是忐忑的还是期待着进去，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面如菜色。

　　关键是事后问起当事人，各个都一副“进去了你就懂”的高深莫测样，打死都不肯多说一句，一点都没有身为同事就该互相扶持的自觉。

　　切，这帮孙贼！

　　想必绝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一个个也不会那么讳莫如深了。那就暗暗祈祷自己这两天病人满堂，让大boss没有下手的机会吧。

　　拜托，他还年轻，女朋友都木有，还想多玩儿上几年呢，郁江南在心底哀嚎。

　　所以，当远远看到某个疑似10口腔班学生的傻小子一脸正气的站在大boss办公室前“咚咚咚”敲门的时候，不知为啥，郁江南莫名替那傻小子捏了把冷汗。

　　还没等他飘过去拍拍对方肩膀来个友情提醒，那小子已经自顾自推门进去了。

　　天呐小兄弟，郁江南忙收回腿，门内大凶，自祈多福吧您就。待会儿出来哭兮兮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倒是想提醒来着，你也得给我个机会飘过去不是？

　　听说你从小练武，是口腔班里出了名的练家子，不然平白无故的，和老乡小学妹闲聊时怎么也聊不到你呀。

　　怪不得这么行如风！这尼玛，拦都拦不住！出门不看黄历的吗，大boss的门也敢随便敲？知道里面是什么嘛，就敢随便进？阔怕！

　　虽然资历不够的他只能偶尔去口腔班的实验课上客串下替补人员，但你以为俺们大boss真是开学典礼上那么和蔼可亲，课堂上如此平易近人的弥勒佛祖吗？

　　Too young too simple！年轻人，只能说你还太嫩了！

　　彼时，大boss正捧着茶杯兀自发呆，最近闲来无趣，忍不住接了个历时漫长的课题研究。

　　闲了太久，本想着大展一番宏图，毕竟儿童氟化物防龋这块土地还是块没怎么被开垦过的贫瘠之地。

　　是块儿肥肉，做好了保不准发篇SCI，做不好也不丢人，就当练练手呗。

　　不当大哥好些年，这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不给自己整点事情做，这一天天的该怎么熬哦。

　　谁料他都已经信誓旦旦从大老板那接下课题，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一腔热血却在紧要关头被浇灭了。

　　这不，满腔壮志难酬，出师未捷身先死，正郁闷着呢，就有不识相的家伙来“咚咚”敲门了。

　　哪个没眼力界儿的，不知道他正火大，这会儿撞进来会出人命的吗？

　　这两天抽空把底下那帮精力旺盛的家伙们一个个单独叫进办公室，谈谈心的同时，顺便聊聊这课题，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毕竟虽然是主任，做事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不能失了原则。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被选拔为接班人的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的是，一聊到这个课题，一个个原本精神焕发的面容就都无一例外的蔫儿了下去。

　　任凭他苦口婆心的许了不少好处，这帮兔崽子们就是不为所动，宁可拼命贬低自己如何如何能力不足，也不愿接下这个课题。

　　揍性，这帮兔崽子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做科研的劲头，想想他当初，不论大老板布置了什么课题，不论课题多难完成，他都能保证按时超量完成任务。

　　否则时隔多年，大老板也不会把这个很有挖掘潜力的课题交给他研究。

　　这大好机会，兔崽子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还都清一色的振振有词儿能力有限精力不足云云。

　　摆明了就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所以才各种找理由，真当他瞎啊？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眼里这个颇有潜力的课题对于年轻医生们来说，其实更像是块儿烫手山芋。

　　上位者做了太多年，一直以来在这个行业里都是顺风顺水，从来不需要为考试攒人品的他当然不懂普通小医生的烦恼。

　　医生这一行是出了名的考试多，最起码执业医师资格证得拿吧，职称得考吧，考完初级考中级，中级往上是副高正高。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同理，就像你自个儿看病都想找专家一样，哪个小医生没有做过早日成为主任医师的白日梦？

　　而就算一鼓作气拿到了正高又怎样，还不是有一大堆烦心事等着你？

　　都黄金圣斗士了，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孩子上哪所幼儿园哪个小学，才能不输在起跑线上？

　　这都是问题！

　　记得当初做医学生时梦想多单纯啊，就是进一所不错的三甲医院，多少年寒窗苦读，如今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一路读下来，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天天催着回去相亲，光是找理由推辞，推着推着，都没理由可用了。

　　望了眼镜子里黑眼圈跟国宝大熊猫有得一拼的早衰的自己，光阴苦短，也是时候操心一下人生大事了。

　　至于做科研，做学生的时候做到想吐了，真不明白那些辛辛苦苦风里雨里统计出来的一小撮数据对于茫茫人海来说，有什么参考性。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看几个病人造福人类社会来得更直接，谁不知道如今医患关系已经紧张得一触即发了。

　　君不见，天天都有病人家属嫌你耳根子太清净，在你面前不停走来晃去，变着花样的催你快点快点再快些，只恨你浑身上下不能长满手去给他优先处理。

　　说又说不走，骂也骂不得。不是有句话说嘛，顾客就是上帝。同样，对医生来讲，病人就是上帝。

　　如果你不谨记这条不二法则，很好，迟早脆弱得如同瓷娃娃的医患关系会狠狠打脸，让你不得不乖乖记住。

　　况且话说回来，不是还有那么多不上临床专门搞科研的同胞嘛，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就好啦。一个搞临床的，没事干嘛要去抢科研人的饭碗啊。

　　吃饱了撑的？

　　单是师尹这个三四线小城市，三甲医院就有六家之多。可以想见，全国各地的三甲医院有多不鳞次栉比。

　　所以，都已经够基层了，还不上临床做科研？拜托，快别笑掉大牙了。瞎操心个什么劲，有得是大咖斗士会做这种事情。

　　而作为一名脚踏实地普普通通的小医生，天天跟病人们斗智斗勇已经很累了，实在没有精力去跟专业人士抢饭碗，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已经很不容易。

　　退一万步讲，就算顶不住压力要做科研，拜托也别挑这种看似简单却极费功夫口舌和耐心的课题好嘛？

　　氟化物防龋？三年？Kidding me？

　　被那帮小崽子们不约而同的拒绝了，大boss这会儿正烦着呢，敲门声却没眼色的响个不停。

　　本来懒得理，没想到一声“吱呀”后，门居然自己打开了。大boss愣怔中，迎面走来个腼腆的男生。

　　Excuse me？门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