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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初遇穆斯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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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入四月,村里也进入了农忙时节,现在正要犁地插秧,过了一月后就要收油菜籽和插秧。
沈予安他们开始忙碌起来,毕竟算得上是群半大小伙,算得上是个成年劳动力。
似水.....似水就很清闲了,每天上山打好两筐猪草,她的任务就算完成。找记分员登记好公分后,她回牛棚等周婆婆和程阿姨做好饭后给沈予安和莫燃他们送过去。
他们上工的地方离牛棚远得很,走过去要四十多分钟,回牛棚吃饭一来一去浪费时间,带饭去又是冷吃了胃里不舒服。所以似水自告奋勇,担起了送饭这个职责。
俞归晚这次没和沈予安莫燃分在一块干活,他在山脚下那片地里上工,似水上山打猪草还能看见他。
俞归晚上工的这块地离村子也远得很,而且他那片地只有他一个人上工。似水怕他被穆斯平报复,这几天打完猪草后还贴心地陪他一段时间,之后才返回牛棚。
比起之前,现在两人关系好了不少。
天气飘着一大片乌云,阴沉沉的,远处土褐色的水田里,种上了棵棵嫩绿的秧苗,身穿灰蓝色粗布的少年正弯腰插秧。
“嗨!”似水走在田垄上,跟正插秧的俞归晚打招呼,语气轻快:“我又来陪你啦!”
俞归晚挽起裤脚,露出的一截小腿浸在水田里,他手里拿着一把秧苗,正一丝不苟地往田里插秧。见似水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后便继续插秧,但带笑的嘴角暴露他的心情。
“你都干了好久的活儿?累不累,要不歇会?”似水放下背上的竹筐,四处张望,“周围没人,不会有人说你偷懒。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劳逸结合,你现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了会后悔。”
“你话怎么那么多!”俞归晚嘴上带着嫌弃,但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等我把这块弄完。”
末了,像是怕似水没耐心等还补了一句:“我马上就好。”
大概等了半小时,俞归晚弄好,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来,洗干净自己脚上手上的烂泥后,他才走到似水身边。
似水把竹筐里的割回去喂牛的草拿出来铺在田垄上,她冲俞归晚招手。
“我今天摘了野桂花和杜鹃花,你闻闻香不香?”
似水递给他一簇野桂花,俞归晚伸手接过,嗅了一下,“挺香的。”
他从似水的竹筐里拿出几支杜鹃花,摘下杜鹃花朵,抽出花蕊,递给似水:“杜鹃花能吃的,尝尝。”
似水接过,放进嘴巴嚼了两下,“有点酸。”
“对了,我在上山的时候看到这个,能吃吗?”似水从背篓里拿出两个颜色乳白,表皮光滑,长得像桃子的果子。
俞归晚扫了一眼,“茶泡果,能吃。”
“诺,给你一个。”
俞归晚也不跟她客气,伸手接过在衣服上蹭两下,就放到嘴里,一转头就看见似水正盯着他,目光热切。
“好吃吗?”
俞归晚饶是再傻也明白了,他板着脸伸手扯她的辫子,“好啊!合着你是把我当试毒的太监!”
“没,没有。”似水心虚,学着俞归晚的样子在身上蹭两下才咬了一口。
怎么说,味道带点甜味,但是果肉醇厚,咬起来松脆爽口,就跟莲雾一样。
“山上还有很多果子,不过我没见过,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我上山的时候看到杜鹃花开了,一大片,火红火红的,特别好看。”似水小口咬着茶泡果,“还有那个油菜花,从山上看油菜花也特别好看。”
“你没见过?也对你是城里人。”
“害,什么城里人,咱们现在都是臭鱼烂虾。”似水冲他挑眉:“那有什么城里人乡下人之分,早几万千年前,咱们都是原始人。”
“不一样的。”他在心里说。
“山上长了很多小蘑菇,我不认识,不敢摘,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上山去摘蘑菇。周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我不好意思找她和我一起爬山,程阿姨最近身体也不好。”
“过几天吧,这几天要插秧,比较忙。”
“行,到时候你记得跟我说啊。”
“好了,我要上工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俞归晚站起身来,把铺在田垄上的野草塞回似水竹筐里。
“拜拜!”
似水背上竹筐,向俞归晚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俞归晚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变小,才弯下腰继续插秧。
似水回到牛棚的时候,周婆婆已经在做饭了。她摘下身后的竹筐,把里面的草倒进牛栏前的食槽里。春耕时节,牛是很重要的劳动力。
做完这些,似水进了厨房帮周婆婆做事。
“小水,你先出去,我要炒辣椒了,待会呛得很。”
“哦好。”似水见识过周婆婆炒辣椒的厉害,简直是呛得人没有活路。似水一听,连忙拿着手里的水芹菜退出厨房。
似水找了两个小陶罐,洗干净后把从山上摘的花插进去,认真摆放好后,她拿起其中一个敲了敲程卉然的房门。
程卉然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好,无论是躺着还是坐着,她都会感到骨髓里传来的钻心剧痛,而且这几天她的头发也在大把大把地掉,身体越发羸弱。
她自己清楚,她的生机正在飞快地流逝。
“请进。”
“阿姨,我在山上摘了些花,给你摆屋里哈。”
程卉然闻到清新扑鼻的花香,心生欢喜。刚想起身迎接似水,但力不从心,她勉强笑笑,“好,摆在屋里去去病气。”
似水扶起程卉然,拿枕头垫在她身后好让她舒服一点,做完这些又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
“嗯。”
“程姨,山上好多花开了还有蘑菇,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就去山上摘蘑菇。”
“好。”程卉然手里握着茶杯,露出虚弱但温婉的笑容。
“你不知道,最近莫燃脸色好臭,一天到晚耷拉着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似水坐在门槛上开始择菜。
“他性子就是这样,没办法。”说到儿子,程卉然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他小时候,我和他爸爸很忙,没时间陪他,就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也没人和他讲话,估计就是那时候他养成这样的性子。”
“想来还挺对不起阿燃的。当初我们日子好的时候,没多陪陪他,现在落魄了反倒要他陪我们受苦。”
“小水,阿燃性子闷,不喜欢讲话,有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但他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你和他玩的好,要是他有什么事可以劝劝他。”
“我知道的,程姨。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似水听她这话,心里起了疑窦,这话怎么想都像在托孤啊!
狗系统!似水在心里呼叫系统。
叮!宿主,怎么了?
莫燃的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
书里说是在莫燃眼盲后一个梅雨纷飞的夏日里。
梅雨季节是在六七月份,那离现在只有一两个月左右。
似水心里咯噔一下,有了答案,美人薄命。
“狗系统,我可以救程姨吗?”
“抱歉宿主,生死有命,程卉然的命运并不在本次任务中,我无法帮助你。而且在小说中,程卉然去世是因为生病这种自然原因而非人为原因,所以本系统无法搭救。”
似水皱着眉头,心情陡然变得低落起来。
“怎么了?”
见似水望着门外,程卉然问了句。
“院子里的梨花和桃花开的很好。”
“是吗?”像是想到了什么,程卉然的语气变得低沉,“阿燃的父亲就是这时候走的,他走的时候,梨花开的也很好。”
“程姨,你和莫燃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啊?”
程卉然仿佛陷入美好的回忆,语气变得甜蜜起来,她捧着杯子笑道,
“我在48年去美国留学,第二年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一个舞会,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我学姐硬要我去,我推脱不了只好去了。就在那个舞会上,我认识了莫燃的父亲。当时我和学姐坐在吧台那边,突然灯光一暗集中在了舞台上,我正惊讶呢原来是莫尔上了台,你不知道,他当时多吸引人,人高大帅气,性格绅士,偏偏脑子还聪明。”
说到这,程卉然脸上泛红,声音带着少女的娇羞,“莫尔可以说得上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好似人人都爱他。可那天晚上莫尔唱了一首中文歌,叫做《玫瑰玫瑰我爱你》,你别说他虽然是个美国人但他中文歌唱的还挺好听。他唱完了后在台上冲我笑了一下,那瞬间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除了我的心跳声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接着他就邀请我跳舞,那是我第一次跳舞。之后,他就开始接着探讨学术的名义约我出来,久而久之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之后,莫尔才告诉我,他早就喜欢上我了,还在追求我之前特地为我学了中文。不过可惜,莫燃没有遗传到他爸一点浪漫细胞,空有一张好脸。”
“也不能这么说,总有姑娘吃他这一款。”似水在心里补充,比如女主,一开始就喜欢莫燃的脸。
“小水,菜摘好了吗?”周婆婆在厨房喊。
“好了,这就来。”似水对程卉然说:“程姨,我出去啦。”
“好。”
吃过午饭,似水把沈予安和莫燃他们的午饭装进箩筐,准备给他们送饭。漳村沈予安和莫燃在村外的地里上工,去他们上工的地方得过桥。
环绕着漳村的漳溪,村民为了过河方便,在河面上架起了一座长达一百米的板凳桥。桥如其名,是由数个巨大的板凳所搭建的桥身,再往板凳之间搭上木板,就这样做成了古朴的板凳桥。
似水背着箩筐走过板凳桥,桥对面远远走过来一个人,因为距离有些远,似水看不清楚,只当是上工的村民。
等走近后才发现是个个子高高的知青,皮肤很白,五官清秀,眼神锐利。
板凳桥不宽,一次至多只能通过一个人,两个人行走的话要侧着身子。
似水提前侧过身子,等男知青通过。
男知青经过她时,道了句谢。
似水也没管他,等他经过后就直接走了,但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下正好和那个男知青对上视线。
男知青冲她一笑,意味难辨。
似水心里顿时产生一股不安的情绪,眼前的知青给她一种很危险感觉,就像是一条围在你身边的阴骘的毒蛇,随时会向你发动攻击。
似水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这个人却好像认识她,会是谁呢?
知青?
难道是穆斯平?如果真的是穆斯平,那他这般奇怪的举动是代表他已经盯上我了吗?他发现我没死肯定对我产生了怀疑,或许接下来他要对我下手,来解决我这个变故。
他要杀我!
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似水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