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晴可待》皂角米

31、第 31 章

　　第31章

　　生活哪有什么平静，深藏不露的女婿，成了赵素的心头大患，赵素目不转睛盯着正在准备晚餐的钱安，这栋住了二十多年的别墅，撵走来又晴，没想到迎来了更可恶的钱安！而自己现在这样坐着，反倒坐出了客人的感觉来，赵素失神，脑子不停思考，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办法还没想到，钱安走出来了，手捧装了切好水果的果盆，馨雅则从楼梯跑下来，宣布“我怀孕了”，闻讯，钱安赶紧放下果盘，跑向馨雅

　　“你慢点走，当心摔跤”，

　　如果没有白天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双喜临门，赵素冷眼看着秀恩爱的两人，说

　　“正好，我也怀孕了”

　　这个消息同样重磅，馨雅跑过来，问

　　“妈，真的吗？太巧了，我们可以一同去医院产检”

　　钱安站在后面，听母女俩讲话

　　“所以我准备搬回来住了，这里地方大，我们也有照应”

　　钱安不说话，默默递上果盆给两孕妇

　　“趁你们都在，我还有件事情要说”

　　赵素不动声色，心里似乎盘算的差不多了，两人站着听她发话

　　“馨雅，一晃眼，你大学毕业，结婚怀孕，找了钱安这么好的老公，我放心了，以后，我就专心致志养胎，老来生子，以后我们家的财产，就通通留给他了，你觉得怎么样”

　　赵素摸摸肚子，观察钱安反应，他依然不说话，倒是馨雅，同样坐下，摸摸赵素的肚子，说

　　“我这个做姐姐的，完全没意见，反正钱安对我这么好”

　　赵素满意的笑了，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的

　　“妈，馨雅现在刚怀孕，我想赶紧和她举办婚礼，不然到时候肚子越来越大”

　　一直不吭声的钱安说话了，所言所语，处处为馨雅考虑

　　“是啊，妈，结婚证都领了，趁我肚子大之前，赶紧把婚礼办了，不然那么好看的婚纱都不能穿”
　　两人一唱一和，赵素没有理由反对，只能答应.

　　画廊，又晴每日朝九晚五，在老马的指导下学画，心情渐渐恢复了很多，众多绘画种类里，选择了水墨画，倒是没有特殊原因，仅仅是胡乱选了一门，今天，老马不在，他的妻子站在又晴旁边，看她画画

　　“画的不错，很少看到他会这么用心教人”

　　“米阿姨，你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连入门都不算，又晴非常心虚，手突然抖了一下，手下的这幅画功亏一篑

　　“慢慢来，画画是一辈子的事，先打好基础”

　　米阿姨换张宣纸，让又晴重新画，一辈子？！这么严肃的话题，压根没想过

　　“米阿姨，万一我半途而废，老马会不会很失望”！

　　又晴边画边问，不想打退堂鼓，就怕达不到老马心中那样的水准

　　“你好好画画，其他的不许多想”

　　米阿姨走到又晴对面，看架势，也要准备画画了.两小时后，画完，两幅画大同小异，米阿姨的更细致精良

　　“米阿姨，你画的好漂亮”

　　“只是漂亮而已，没有其他感受了，是不是？所以这就是业余与专业的区别”

　　这么好看的画，米阿姨居然自称业余！又晴坐看右看，都觉得好看！

　　“一幅好的画，形态外观只是一部分，能够让欣赏的人有心灵上的震撼，才是有灵魂的画，不然就像我刚才画的，美则美矣，毫无内涵，就像有的女孩长得再漂亮，只能称作花瓶”，

　　说完，米阿姨把画扔进了垃圾桶，语重心长的说

　　“你的情感细腻，又不浮躁，我相信老马的眼光，好好学画，这里还缺个行政，空余的时间还要你帮老马干干小活，既学画又可以有份工作”

　　听到这，又晴非常感动，自己的窘境，即使不说，还是被他们察觉了出来！也是奇怪，没有工作，原本那一丝自信好像都没有了，不然即使学画画，总会为了生计发愁，即使中林再有钱，也不想麻烦他，人总是很奇怪

　　“谢谢米阿姨，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就好好画，继续画”

　　米阿姨又拿出宣纸，又晴遵命！

　　一天画画下来，走出画廊，又晴的心豁然开朗，糟糕，萎靡多日，光顾着自己，九月的事还没解决呢！来到她家，门口，很响的争吵声

　　“我不管，她是她，我是我，那是她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

　　“苏泽，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无视你的母亲，我希望我和你的恋情得到你家人的祝福，没有祝福的恋情，是不会长久的”

　　“只要我们相爱，家人的祝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九月，你不要这么执着，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又晴在门外听，不敢进去，自责懊恼，只顾自己逃避，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方中林，里面停止了争吵，又晴硬着头皮接电话.

　　“中林，我在九月家，等会回你电话”

　　赶紧挂掉，可是下一秒，苏泽出现在了门口，见到又晴，望了她两眼，便走了.

　　“又晴，你几天没来了，赶紧进来”

　　九月也走了出来，穿着工作服，她憔悴了！才几天不见，九月憔悴了好多！

　　“九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要打要骂，都行”！

　　“什么事这么严重”

　　边走边聊，直到把她按到椅子上

　　“害苏泽妈妈误会的那个男人，他和我有关系，他是来找我的，他，他说他是我父亲”

　　九月惊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怎么可能”

　　“我根本就不想面对这事，九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听到他们的争吵，真的很难受，又晴道歉

　　“你呀，就是会钻牛角尖，不关你的事，他妈妈从没想接受我，是她的问题，你不要多想”

　　越这样安慰，越自责，问，

　　“那你和苏泽怎么办？”

　　“我以为在爱情上，我会很豁达，也许明远的事影响太大，在潜意识中，我的内心，非常希望得到他家人的认可，我也不知道，不敢去想以后，这真的不像原来的我了”

　　原来的九月？自信潇洒，抚媚大方，完全是又晴心中的女神.

　　生活好像慢慢恢复了原样，甚至更惬意，向老马学画画，为男友做美食，和九月看望明远，虽然简单，却很充实，只是才过了一个礼拜，下午，又晴学完画从画廊出来，一眼认出了陈标的汽车，应了那句话，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你怎么在这”，

　　对他，无任何称呼，只有一个“你”，

　　“特意来找你的，先上车”

　　见她站着不动，陈标一拉手，直接把又晴拉上了车，不是不想反抗，离画廊门口太近，怕引起误会，只好上车，一路无语，又晴扭头看着窗外

　　“脖子酸吗，不打算换个姿势？”

　　陈标问，“还好还好”

　　又晴纹丝不动，继续看着窗外，直到汽车最终停在一家餐馆门口

　　“陪我吃顿晚饭吧，我已经很久很久没体验过和亲人一块用餐的感觉了”

　　知非之年，即使再有钱，远不如温暖的亲情有吸引力，此时的又晴，内心生出一份深深的罪恶感，似乎只要走进饭店，就回对不起杨老师！

　　“要不下次吧，我今晚还有事”

　　又晴推脱，晚饭好像近在咫尺，却又遥遥无期.确实没有做好任何准备，面对这样的大事情！又晴看着陈标，默默道歉，对不起，眼前这位应该称为父亲的男士！

　　“你想听我和你妈妈的故事吗”

　　这个话题实在太吸引人，陈标拉着犹豫的又晴，走了进去！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餐馆，人并不是很多

　　“陈总，里面请”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热情招呼，又晴习惯性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包厢，服务员在泡茶的时候，又晴靠窗而坐，继续望着窗外，窗外，小桥流水，假山喷泉，看着锦鲤游来游去，回想这短暂的一年，这一年，特别不平凡，发呆的时候，冷盘和几个热菜端上桌，父女俩的第一顿晚餐，开始，气氛非常安静

　　“来，又晴，尝尝这个，先喝点汤”

　　陈标盛了一碗汤，放在又晴面前，从天而降的亲情，开头总是有些拘束，好在来日方长，一切慢慢来！

　　“我第一次见到何悦的时候，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桥边画画，微风吹着她的裙子，也吹乱了我的心”

　　“她喜欢画画？”

　　母亲的名字，母亲的事，都是第一次知道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这样的一个女孩，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喜欢上了她”

　　回想当天的情景，依然很心动，陈标继续说

　　“我马上去搭讪，她旁边还站了个人，他的眼神，对我充满了敌意，这个人就是杨木”

　　陈标喝口茶，继续说

　　“缘分太奇妙，杨木穿着校服，我一看，竟然和我同校，所以第二天，我就跑到美术系守株待兔，果然被我遇到了她”

　　“原来他们都是美术系的学生”

　　杨老师的曾经，并不知晓，现在听着，既好奇又陌生

　　“美术系的才子和才女 ，青梅竹马，两人间多好的情愫，被我抢先一步，杨木那么恨我，情有可原，可惜遭殃的是你”

　　原来三人之间有这样的瓜葛，又晴只听不语，不喝茶不吃菜，陈标的杯子没水了，也不给他倒茶，再然后，陈标继续陈述，前因后果，全部说完，已是半小时后了，听完，又晴垂着的双手不停的拧自己的小腿肌肉，怎么都不会想到，竟是这样的一种身世

　　“你现在过得好吗”

　　同样，又晴盛了碗汤，放在陈标面前

　　“孤家寡人，冷冷清清”

　　陈标这样一说，又晴心里总不是滋味，又给他夹菜，这顿晚餐，是陈标这些年来最安静的一餐，一桌美味，两人吃的并不多，晚餐结束，又晴再没上陈标的车，一个人步行回家.夜已深，天很冷，一个人慢慢的走着，这件事，不想瞒着中林，过几天，等他回来，就告诉他.

　　临近婚期，准新娘馨雅买买买，到处采购，巧莹陪伴，试穿最重要的婚纱

　　“真羡慕你，毕业结婚怀孕，一气呵成”

　　巧莹站在一旁，扶着馨雅，脚穿十几公分高跟鞋，真怕她摔跤，工作人员蹲着整理裙摆

　　“杨小姐，这件婚纱真配您的气质，您真是太高贵，太优雅了”

　　馨雅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可惜他今天没来”

　　“这样就可以结婚当天给他惊喜了，你穿这件婚纱太漂亮了”

　　巧莹一顿猛夸，五位数的婚纱，馨雅一秒都没考虑，直接买下

　　“会不会太便宜了”

　　“8万块的婚纱，你还觉得廉价，我都听不下去了”

　　趁着工作人员整理婚纱的空档，巧莹挑了件婚纱试穿，不过款式保守，一点也不像她平常的穿衣风格

　　“不敢奢望爱情，鱼和熊掌哪能兼得”

　　沉浸于喜悦中的馨雅却不以为然

　　“你穿这么丑的婚纱干嘛，就算不买，也要挑件漂亮的吧”

　　巧莹倒不反驳

　　“是是是，你的眼光好，走吧，我又不结婚，穿什么婚纱，我们去商场，看中什么就买，就当送你的结婚礼物”

　　巧莹豪气，脱下婚纱，两人转战商场买买买！

　　夜晚，接到陈标通知，陪他参加私人饭局，饭局上的男人们左拥右抱，高谈阔论，巧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赵总，我敬您”

　　“李总，我敬您”

　　一圈喝完，毫无醉意，这样的饭局，参加的多了，酒量自然不在话下，即使没有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本事，但是穿梭在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给金主涨脸，金主才更喜欢自己.酒足饭饱，陈标和巧莹一同回去

　　“标哥，喝点解酒茶”

　　如往常，应酬结束，陈哥直接在巧莹处歇下，半醉半醒，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东西看，

　　“标哥，这是我大学同学，她这个周末结婚”

　　见陈哥看的仔细，巧莹赶紧介绍.放下请柬，搂巧莹入怀

　　“你跟我几年了”

　　“三年”

　　陈哥亲吻怀里娇滴滴的巧莹

　　“三年，你最美好的时光都来陪我这个老头了，羡慕你同学吗”，

　　陈哥问

　　“衣食无忧，又可以帮助家里，其他的我一点也不羡慕，真的，标哥，我只想一直呆在你身边，陪着你”

　　这话真实性不得而知，但巧莹用实际行动表达了立场，脱掉外套，蕾丝内衣完全遮不住傲人的胸部，紧紧抱住陈哥，深夜慢慢，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让巧莹取悦金主.

　　苏泽和九月冷战了！

　　每天学完画，又晴都会去九月家，可是却一次都没见到苏泽，今天，又是明远放风的日子，与九月结伴去看他

　　“画画学的怎么样了”

　　“刚开学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现在越来越喜欢，就是水平不行”

　　“万事开头难，一切慢慢来”

　　两个人坐在病房里聊天，互诉心事，明远常规发呆，倒是在楼下小花园，他不再像往常那样坐在角落，而是坐在又晴旁边

　　“你也喜欢画画？”

　　“你在问我吗”

　　又晴反问，明远这样主动搭讪，实在意外

　　“可以画一幅油菜花给我吗”

　　明远继续自顾自的说，油菜花？

　　“当然可以啦”

　　又晴立刻答应，虽然没有画过，但想来，是没任何问题的，

　　“为什么是油菜花？青菜只要一开花，最好吃的菜碱都不可以吃了”，

　　南方，春天，一年中，最多也就半个月，可以吃到最好吃的菜碱，又晴继续说

　　“不过大家应该都更喜欢油菜花开可以去郊外拍照踏青，而我只能等明年春天，才能继续吃了”，

　　远大概都没想到，简单的油菜花都能让对方发表一番美食言论，对着又晴微微一笑，又晴恨不得立刻跑去把正在打电话的九月拉过来，明远笑了，第一次见他笑！

　　“七月，满眼的油菜花，还有她”

　　更惊喜的是，明远主动谈他的爱情，那个她？又晴知道，就是豫华！不对，七月，这个城市为什么会有油菜花？！难道明远记错时间了？不等又晴追问，明远难得的多说了几句，

　　“她高考结束，来我们家乡旅行的第一天，我就遇见了她，后来，旅行结束，我也跟着她来到了这个城市，我真的好想她”

　　八年，明远想了她八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这份想念，不经历，又怎么安慰，何况，又晴知道，他心中的那个女孩，和他，早已不可能，真的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因为无法安慰，

　　“明远，虽然我还没开始画，可是，我想好了，给要画的这幅油菜花，取名晓看天色暮看云”，

　　又晴肚子里墨水不多，也不是个诗情画意的人，可是，明远不同，这样忧郁的一个人，感染了又晴，不知为何，让她想到了这样几个字，护工过来把明远带走，恍惚间，又晴发觉，刚才的他，说话的口气，神情，和普通人完全没任何差别，

　　“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九月打完电话了，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

　　“刚才明远主动和我说话，虽然说的不多，可是我感觉他好了很多”，

　　九月爱情不顺，唯有这件事，可以安慰她，

　　“嗯，刚才碰到医生，他说明远很配合，准时出院不是问题”，

　　谈及此事，九月的眼神明亮了许多，相依为命的姐弟俩，真的都不容易！

　　三天后，馨雅结婚，又晴孤身一人，来到这栋承载了青涩回忆的别墅中，到处贴着大红喜字，非常喜庆，搬出去后第一次踏入这里，装修布局大变样，再也没有曾经的一丝痕迹，宾客，亲戚，朋友,同学，三三两两站着或坐着聊天，谁也没在意或者不认识又晴，往里面走，热闹的客厅，新人正在敬茶，馨雅穿着旗袍漂亮极了，她旁边的新郎，又晴站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敬完茶，新郎贴心的扶馨雅站起来，杨老师看到了又晴，赶紧走过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看看彼此，不知道说什么，

　　“爸，你今天真帅”，

　　又晴开口，简单五个字，平常的说话口气，杨老师拍拍又晴肩膀，一时说不出话，赵素也走了过来，紫色旗袍，佩戴珍珠首饰，精致的发型，雍容华贵，对又晴说，

　　“在你原来那间房，有件旗袍，给你准备的，你去换上”，

　　说完，也不等又晴回话，拉着杨老师去招待客人，赵素准备了旗袍！又晴受宠若惊，上楼，来到曾经的房间，阳光依旧明媚，房间改造成了一间画室，摆放了很多画，这些画，正是杨老师的，在他学校见过，画架旁边的凳子上，有个礼盒，里面放的，应该就是旗袍了，又晴正准备打开，杨老师来了，顺手关门，

　　“又晴，我很抱歉，千言万语，向你说声对不起”，

　　“爸，你不要这么说，我一点都不怪你，从我有记忆开始，你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

　　有些亲情，不止血缘，不止称谓，是实实在在的给予.这些年，杨老师的付出，也都是实实在在的付出，缘分本来就很奇妙，二十多年的父女情，既已形成，总是有很深的情感，杨老师的眼角有些湿润，

　　“你先换衣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

　　便离开了房间，打开礼盒，是件淡蓝色旗袍，又晴轻轻抚摸，拉住窗帘，换好旗袍，非常合身，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虽然赵素刚才依然很冷漠，或许有一天，会理解她这样的态度.从画室走出来，下楼，刚才没人注意的又晴，一袭旗袍，瞬间吸引了众人目光，果然，人靠衣装，

　　“你好，美女，可以和你加个微信吗”，

　　不知道是馨雅同学还是朋友，走到又晴旁边，主动聊天，

　　“不好意思，我接一下我男朋友电话”，

　　又晴回答，这么一说，对方识相的走开了，不过，电话可是真的，方中林来电，又晴找个角落，和多日不见的男朋友聊天，

　　“实在来不及赶回来参加你妹妹婚礼”，

　　“不要紧的，不对，现在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了，你快点睡觉,好好休息”，
　　就是普通情侣之间的聊天，两个人甜言蜜语，婚礼流程很简单，省去了接亲等许多环节，下午，酒店，馨雅换上了婚纱，和新郎站在迎宾台迎接宾客，五星级酒店大厅里，席开50桌，婚礼现场布置的美轮美奂，仔细一看，今天的伴娘，又晴认了出来，四目交接，巧莹目光冰冷，仿佛有很大的敌意，又晴很不解，明明那天挨打的是自己，宾客纷纷入场，座位成了件尴尬的事情，主桌，馨雅舅舅舅妈外公外婆他们都已入座，只剩几个座位，又晴默数，没有自己座位，站着尴尬，幸好这时，刚才主动问微信的男生走了过来，

　　“美女，来，和我们坐一块，我们这里还有个座位”，

　　又晴跟着他坐下，原来是馨雅同学，刚坐下，一桌子人热聊，

　　“虽然你有男朋友了，不过我们不介意”，

　　“啊，什么”，

　　“你别误会，我们的意思是，有没有同学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

　　“没有”，

　　又晴就是这么扫兴，和一桌子不认识的人坐一块，反倒很放松，晚上6.08分，婚礼正式开始，新娘新郎赵素和杨老师上台，只有他们四人，又晴好奇，新郎家人呢？

　　“听说新郎父母都不在了，你看，今天这么盛大的婚礼，新郎那边，勉勉强强只来了两桌人”，

　　隔壁桌议论纷纷，又晴全都听到！原来如此，看着舞台上今天婚礼的男主角，钱安，一整天笑脸相迎，现在又微笑的站在舞台中央，现象正在讲话，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我和馨雅的婚礼”，

　　又晴正在听，又是旁边座位，两个小朋友才不管台上的说话，看到桌子上放的喜糖，你争我抢，成功吸引了大家目光，包括又晴，明远？！远处大厅门口，又晴好像看到了明远，眼花了吗！他怎么会在这！台上正在讲话，倒香槟，又晴蹲着蹑手蹑脚从旁边侧门出去，不会看错，刚才那个身影，是明远！

　　大厅外，除了几个酒店工作人员，再没其他人，又晴仍不放心，四周都找了一圈，确定明远不在，才回去大厅里面，作为伴娘的巧莹，抢到了捧花，心情不错，和又晴擦肩而过，笑脸盈盈的脸上又开始冰冷，瞟了又晴一眼，然后往前走，

　　“她怎么了，好像不太想看到我”，

　　又晴并不知道这里面复杂的关系，回到座位上继续吃，眼睛却一直盯着外面，紧盯外面经过的每一个人，一直到整场喜宴结束，又晴刚吃完最后一片西瓜，一个多小时下来，习惯了往外看，明远！真的是他！刚才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敏感多疑的又晴，立刻冲出去，明远，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来这里，越想越是不安担心，满眼熙熙攘攘离场的宾客，根本不知道从哪找起，

　　“杨又晴，我有事找你”，

　　巧莹突然出现，拦住了又晴，并且一把拉住她，拉她去角落，

　　“你找我？我有急事”，

　　又晴挣脱双手，想要离开，这样的举动，在巧莹眼里，两人正面交锋，她无疑是“做贼心虚”想要逃走！更是拉住又晴，不让她走，

　　“你忍你很久了，我不想找你麻烦，听说你有男朋友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为什么要和我抢，他是我的”，

　　曲终人散，众人离开之际，巧莹还是没忍住，即使她是好朋友的姐姐，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我得马上离开”，

　　巧莹的话，确实听不懂，更顾不上理解，但又摆脱不了她，又晴非常着急，被巧言堵在了角落，

　　“算我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再缠着陈标，你已经有那么有钱的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陈标？！什么情况？她说的竟然是陈标！抢？后知后觉，回味刚才的话，恍然大悟，巧言张冠李戴，理解错了，又晴本不想向人解释和陈标的关系，没办法，为了立刻摆脱巧莹去找明远，赶紧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才开口，外面传来了惊叫，

　　“不好了，有人跳楼了，快报警，有人跳楼了”，

　　零零散散一些客人闻讯纷纷跑到窗边去看热闹，听到这种可怕的事情，一时之间，巧莹也失了神，直到被又晴挣脱掉，才意识过来，可是太晚了，被她逃走了！看着又晴匆忙离开的背影，巧莹没有了冰冷的目光，嘴角上扬，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

　　忘记了怎么跑到楼下，跌跌撞撞，又晴跑到了酒店大堂，大堂外，站了很多围观群众，急促的警笛声传来，警车也来了，又晴站在大厅，整个人不停的发抖，不敢出去，眼睛却忍不住往外看，直到几分钟后，盖着白布的担架被人抬走，又晴发抖的更厉害

　　“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细心的工作人员路过又晴身边，发现了她发抖的厉害

　　“外面，外面”

　　因为害怕，脑子一片混乱，没办法阻止词汇，只能用手指向外面

　　“你不要害怕，刚才跳楼的那个人已经被抬走了”

　　又晴抖动的更厉害，拉住工人人员，

　　“那个人，他，他是谁”，

　　“不清楚，你要是害怕，我带你走我们酒店后门”，

　　工作人员倒也热心，门口出了这种事，以为又晴害怕，不敢出去，又晴确实没有出去，在大厅角落坐下不走，不知过了多久，手好像不那么抖了，拿出手机，打电话！

　　凌晨，苏泽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研究案卷

　　“这个点打我电话，不是想请我吃夜宵吧”，

　　又晴来电，即使正和九月冷战，苏泽口气一如往常，只是听到电话里又晴说的话，笑容渐渐消失，扔下手中的案件，拿了件外套跑了出去，找到又晴的时候，她正坐在角落，诺大的大堂，看着她的背影，很是凄凉，

　　“又晴，走，我们先去派出所”，

　　苏大律师刚到大厅，立刻拉起又晴，

　　“怎么了”

　　又晴虽然站了起来，依然不动，怵在那

　　“怎么了”，

　　“我怕”，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先去派出所,你有没有给九月打电话”

　　苏泽问，又晴摇头，

　　“不敢”，

　　“好，没确定是明远之前，我们先不告诉九月”，

　　又晴点头，看外面出事的地方，就像白天来时那样，已经看不出异常，坐上苏泽汽车，两人来到了派出所，

　　“我还是不进去了，我有点怕”，

　　“那你坐在这里等我”，

　　苏泽一个人进了派出所，又晴则在汽车里焦急的等待结果！

　　手机铃声打破了平静，又晴开始眯起眼睛，几乎不敢看手机屏幕，铃声一直在响，眯着的双眼看到了三个字，终于长吁一口气，是方中林，不是苏大律师！第一次，没有接男朋友电话，大事当前，没得到答案，一点谈情说爱的心情都没有！铃声终于停了，苏泽也出来了，脸色沉重

　　“是不是，是不是明远”，

　　又晴迫不及待打开车门，跑到苏泽身边，已经是新的一天，拜托，不是明远！

　　“已经确认了，是明远，但是他又是怎么从医院逃出来的，为什么会跳楼，都要等警方调查”，

　　男人的理性，女人的感性，苏泽已经在思考后续问题了，又晴却被这个天大的噩耗从内而外震惊到，虽然心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真的是明远吗，为什么是他，他不是应该在医院，我刚才其实见到过他，不，不是刚才，是昨天”，

　　又晴语无伦次，身体不抖了，换成了声音颤抖，

　　“事已至此，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不，我要去找九月，我想陪她”，

　　两人都明白，不出几小时，九月就会知道了，无法想象，不敢想象，

　　“走吧，上车，去九月家”，

　　两人进去汽车里面，即将面对的，将是一场撕心裂肺！

　　凌晨两点，郊区，九月家门外，又晴和苏泽坐在汽车里，寂静荒芜的路边，只有一盏老旧的路灯，又晴正准备下车，却被苏泽一把拉住，

　　“要不等早上，我们再进去”，

　　离早上还有五个多小时，此刻进去，只能让九月提前面对事实，痛苦，

　　“嗯，让她多睡会”，

　　这一点，两人很有默契，默默坐在汽车里，等待天亮！

　　“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喜欢明远”，

　　“他很帅，很秀气的帅，不会咄咄逼人，却让人过目不忘，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的被他吸引到了”，

　　苏泽同样回想第一次遇见明远时的情景，那样一个人，自带忧郁气质，就算是男人，也都很想保护他，

　　“我对他，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觉得他很亲切很熟悉，就像在哪见过这样一个人，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任何一个人，而是我自己”，

　　苏泽听的糊涂，没有听懂，问，

　　“什么你自己”，

　　“你觉得明远很亲切，是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自己，曾经的样子，他抑郁自闭无助，不喜欢和人说话，活在自己的世界，你相信吗，我都能体会，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和我一样”，

　　“有一颗坚强乐观的心，走出阴霾，笑容满面是不是”，

　　苏泽听懂了，也理解了，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所“鄙视”的人，她坚强的外表下，竟也有灰暗的一面，

　　“他明明就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要不是有人找我，或许，我本该能够找到他，拦住他”，

　　遗憾，从未有过这样遗憾，

　　“你不要钻牛角尖，这和你没关”，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聊，等待天亮.

　　天终于亮了，两人走出汽车，去敲门，和第一次见面那样，只是九月没出来，

　　她怎么了，我怕她会出事”

　　又晴开始担心起来，苏泽拿出手机打九月电话，九月的手机铃声却从后面传来，她不在家！现在才回家！

　　九月双眼通红，穿着工作服，看到门口这两人，既没接电话也没打招呼，缓慢的走着，开门，进屋，直接坐在院子里，泪眼婆娑的看着一草一物，明远的自杀的事，她知道了！

　　最伤心难受的是她，九月呆呆的坐着

　　“我以为我的眼泪流干了”，

　　说完，再也忍不住，哭起来.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走了.趴在膝盖上哭了很久，抬起头，擦干眼泪，说，

　　“他自杀了很多次，这次成功了，他解脱了，再也没有痛苦了”，

　　九月比预想中的坚强，又晴和苏泽呆在院子里,陪着她！

　　三天，三人度过了最黑暗的三天，明远的事情处理完，九月说什么都不让又晴再陪着她，

　　“我真的没事，你们也都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

　　送走又晴，便剩下苏泽，

　　“我不回去，就在这里陪你”，

　　九月异常冷静的样子，让人更加担心，这个夜晚，九月为苏泽做了一碗最美味的面条，吃完不久，极度疲倦的苏泽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便再也没见到九月！

　　又晴收到短信的时候，刚醒过来

　　“又晴，我走了，带明远回家，祝你幸福”

　　看到短信，又晴的心空落落，赶到九月家，大门开着，冲了进去，却只见到了苏泽，坐在客厅，

　　“九月走了，她回家了，你怎么不去追”，

　　又晴的追问，苏泽并没理会，看了眼客厅，便离开了！

　　这个城市，这个院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却突然陌生起来，九月回家太突然，苏泽又是那个态度，又晴一个人站着，无声叹息，他们两人难道就这样了吗，昔日的院子里，三个人欢声笑语，此刻却冷冷清清，唯一欣慰的是，中林今天出差回来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确确实实经历了生离死别，此刻，真的好想见到他！
　　接机时间尚早，九月走的突然，家里很多东西都没带走，甚至又晴手里，还有这里的钥匙

　　“九月，这间房子，我会给你好好看好”

　　又晴一个人打扫院子，这份友谊，虽然短暂，但是可贵，打扫完毕，准备离开.门铃响了.

　　“里面有人吗”

　　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又晴赶紧跑去开门

　　“江医生，怎么是你”

　　竟是许久不见的江志文，

　　“又晴，好久不见，我找错地方了吗，怎么是你”，

　　江志文问，同样一脸惊讶，

　　“你来这里？”，“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江志文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又往里面看看，

　　“ 地址没错，这是李明远家里”，

　　这是又晴没想到的，江医生来找明远！

　　“真的很遗憾，他不在了”，

　　悲伤的事实说出口，又晴的语气多了些许悲伤，

　　“我知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因为认识的缘故，又晴请江医生进去，但没让他进屋，而是呆在了院子里，

　　“明远不在了，九月也回家了，他们的家，我没法自作主张接待你，我们就在这个院子里谈吧”，

　　几天都没睡好了，一顿劳动下来，实在疲倦，

　　“又晴，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江志文扶住又晴，让她坐下，才多久不见，她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

　　“我没事，可能这几天没睡好”，

　　“不去医院也行，我先送你回家”，

　　看到她这个样子，江志文心疼极了，喜欢的人正在为别人伤心,而自己却只能默默的看着，

　　“真的没事，江医生，你怎么认识明远”，

　　“其实我不认识他，我同事是他主治医生，知道他的病人自杀后，托我来他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这么一说，又晴内心感动极了，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明远的主治医生，见过几次，想不到这么有爱心，

　　“我想不需要了，我替明远姐姐向你同事说声感谢”，

　　又晴赶紧站起来，招待不周，甚至连一杯水都没给好心的江医生倒，像是能够洞察一切，江志文按住又晴，

　　“我不渴，又晴，不要和我客气，什么事都可以随时找我”，

　　金色眼镜框下，是种琢磨不透的眼神，不过又晴完全没在意，

　　“总之还是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又晴这样说，江医生很是高兴，

　　“我送你回家”，汽车就停在门外，江志文拉开车门，上次坐上这辆车，被江医生表白，似乎是件非常久远的事情了，又晴因为心情不好，早已忘了这件事，想都没想，上了车，

　　“我能体会失去朋友的那种痛苦，不要憋在心里，别忘了，你旁边坐的，是个心理医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找我”，

　　江医生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只想好好安慰又晴，甚至忘了问她，回家的路，

　　“江医生，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你要去找你朋友”，

　　“不是，我男朋友今晚的航班，我去接他”，

　　车速稍微慢了一点，随后又恢复了原速，江志文开车，把又晴送到了机场，

　　“真想见见你男朋友，可惜医院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那你先走吧，谢谢你了”，

　　即将见到多日没见的男朋友，完全没心思“搭理”江医生，又晴刚说完，自己一个人往机场里面跑去，忽略了江志文，看着她的背影，江志文并没有返回车库，默默跟在她后面！

　　有多少天没见到他了，整整九天，站在人群中，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遐想，只要他一出来，就立刻飞奔过去，抱住他，亲吻他，这个城市，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他，也只有他，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却被人“打扰”了，身边突然出现三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在他们前面站着一位女生，同样身材高大，又晴看到他们，自然而然，想到了两个字，保镖！

　　“杨又晴小姐，我们老板想见你”

　　最前面的女保镖开口，没什么表情，声音倒蛮好听

　　“见我？你们老板是谁？”，

　　“ 我们老板是方中林先生的母亲”

　　女保镖回答，这足够意外，男友母亲要见自己！又晴有点慌，不，非常慌！慌张之下，便少了主见，可以不接男友，但却不敢不见男友母亲，又晴有史以来最有气势的一次，如何形容—机场走路，得益于三男一女四位保镖，两人走在又晴前面，两人走在又晴后面，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见男友妈妈！

　　半小时以后，在一栋豪华别墅里，见到了中林母亲，她正坐着，坐在客厅，身边站了个老阿姨，从外貌衣着，便能认定，她就是中林母亲，优雅，高贵，漂亮的方夫人.又晴忍不住打量对方，方夫人坐着，同样观察又晴

　　“阿姨，你好”，

　　又晴先开口，第一次见面，毫无准备，两手空空，非常尴尬，

　　“坐吧”，

　　方夫人盯着又晴看，从上到下打量她，很普通，非常普通，完全不起眼，短发，长相一般，穿着更是一般，

　　“你和中林在谈恋爱？”，

　　又晴点头，回答

　　“是的”

　　几个月前，收到消息，总裁办公室来了个女孩，并且呆了半天，这不是儿子的作风，继续问

　　“谈了多久了”

　　“九个月”

　　方夫人示意身边的人，给又晴倒茶，细细一算，距离自己儿子上次恋爱，有十年了！只是两次恋爱的女主，相差悬殊，不免想起了杜以沫！知书达礼，端庄娴雅，眼前这个女孩，一眼看到底，普通又平凡！九个月，不算短了，中林的眼光，品味，断崖式下跌！

　　“这么说，你们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

　　又晴点头，等待继续“盘问”，竟没然后，不盘问了！方夫人做个手势，身边的老阿姨拿出两个精美的盒子，放在又晴面前

　　“这是送给你的”

　　两只盒子被老阿姨逐一打开，一个盒子里放着一条红宝石项链，另一个盒子里则是一枚钻石胸针

　　“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这都是些普通饰品，中林没送过你吗”

　　中林从来不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想来是为了不让彼此有太多距离感，不等又晴回答，紧随两盒珠宝，放在又晴面前的，是一份文件，是的，财产协议，这么大的集团，如此庞大的财产，即使十分之一，都是天文数字，没有考虑，又晴签了字，实际行动总比嘴上说说真诚.方夫人很满意，如此，最好不过了.

　　刚下飞机，方中林就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前后还不到一小时，很久没见自己母亲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中林”，

　　见到男友，多日不见的男友，又晴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仅仅站起来，要不是周围有人，肯定立刻马上飞奔到他怀里，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走，我们回家”，

　　方中林边走边问，走到又晴身边，伸出右手，摸摸额头，

　　“我没事，没有发烧”，

　　脸色确实差，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我只是见见你女朋友，又没对她做什么”，

　　许久不见的儿子，对女友倒是非常紧张，

　　“是啊，中林，太太特意从新加坡回来，见见杨小姐，你看，这些都是送给杨小姐的”，

　　老阿姨附和，方中林看了眼桌上的首饰盒，拿到手中，

　　“谢谢妈”，

　　没有多逗留，拉着又晴离开了别墅，这么多年，感情上的事，依然忌惮母亲.

　　“太太，中林终于恋爱了”

　　看着两人离开，老阿姨说

　　“是啊，距离他上次恋爱，已经十年了”

　　十年前，极尽所能反对，拆散，成功了，换来中林十年对快速成长，强大，不过，即使时光倒退，不变的依然是强烈反对的初心.

　　“和以沫比，如何”，

　　方夫人问，老阿姨似笑非笑，回答，

　　“以沫再好，都是过去式了，中林这么在乎这个杨小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

　　轻描淡写两句话，方夫人听后，站起来，细高跟在大理石上来回走，太了解自己儿子了，而且，这也不是十年前，

　　“听说以沫怀孕了”，

　　“是啊，还是个混血宝宝”，

　　老阿姨回答，消息还很灵通的样子，混血宝宝，确切的说，宝宝两字，触动了方夫人内心，中林这样的态度，也是情有可原！

　　汽车里放着熟悉的旋律，车速却超过了120，开过林荫小道，方中林突然右转，把车停在路边，紧紧握住又晴双手，母亲的突然出现，总是会勾起痛苦的回忆，

　　“你找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找她”，

　　“公司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当年，她的手段历历在目，

　　“刚才我们一走了之，会不会很没礼貌”，

　　刚才的情景告诉又晴，男友和他妈妈似乎并不和谐，

　　“又晴，我们结婚吧”，

　　这是求婚吗？太突然了，又晴呆住，

　　“抱歉，吓着你了”，

　　两人下车，走到林荫小道尽头，湖边，随地而坐，

　　“你怎么了”，

　　“没事，我妈刚才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啊”，

　　既送礼物，又好吃好喝招待，当然，签财产协议的事，又晴不准备说，也不想说，

　　“她的手段你没见识过，这次突然回来，我总是有些担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不管哪方面，不管是谁，都会后怕，即使，他是方中林！

　　“我觉得你妈妈蛮好呀，刚才坐在车上，没见到她的时候，我非常害怕，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我们之间真的是天壤之别，其实我知道，无论哪方面，我都配不上你，我都作好了被你妈妈嫌弃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她没有，真的，我真的作好了准备，无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接受的”，

　　坐在湖边，微风吹拂，吹乱了又晴的头发，说这样感性的话，还是第一次，实在有些累，又晴把头靠在方中林肩上，

　　“你不要担心，没有人会让我们分开，我只属于你，你也只属于我，刚才的求婚，我答应你了”，

　　再强大的人，听到心爱的人说这些，除了感动，更多了安全感，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最脆弱不堪的一面，

　　“一直以来，我做每件事情，都精益求精，追求完美，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却连个戒指都没准备”，

　　搂着又晴的腰，两人斜靠在一起，看平静的湖面，

　　“所以呀，我只答应了求婚，可是什么时候结婚我可没答应，中林，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变得更好，你那么优秀，我真的很想让自己变得更好”，

　　抚摸他的脸，第一次感受到，他也会脆弱.

　　不过，签了财产协议，倒是莫名的轻松了很多，方中林没有说什么，紧紧搂着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