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袂》作者有病

49、清月：和离

　　庚子年七月十二
　　她已经有二十二天没有见过宋儒文了。
　　她那天明明在他眼中看见后悔和惊讶，他不是有意想打她的。是她错了，是她顶撞他，是她惹他生气。她这样对自己说。他不会抛弃她的。
　　但事实就是，她已经二十二天没见到他了。他说到做到，让李婶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到了冷梧苑。李婶把这里打扫得很干净，但她依旧感到冷寂。
　　她被赶了出来，果然，他只是能“容”她在这里。他不再在乎她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你怎么能这么想，他心里一定还有你，你们这一年的纠葛，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吗？你想想她对你的在乎，你想想他当初对你的关怀备至，他是爱你的。
　　对，他是爱我的，这世上也只有他会爱我。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七夕那天她去找他，莫辰抬起下巴告诉她，宋儒文陪庄柔儿乞巧去了。
　　她赖在这里，真的好低贱，好像黏在脚底的口香糖，让人恶心。
　　她对自己说，不重要，七夕是女儿节，又不是情人节，何必为了商家营销出来的名头计较呢？然后她乖顺地躺在冷梧苑的床上，听着风吹梧桐的声音，睁着眼到天亮。
　　这二十来天里，林清华来找过她：“当断则断，不受其乱，当断不断，必受其难。你不明白吗？你以前多开心，为什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只是被那个术法迷惑了，他是爱我的。”
　　“你相信爱情？你在这里摇尾乞怜？”久未出现的林清雪下了定义，“你疯了。”
　　“他只是被那个术法迷惑了，他会想起我的。”
　　“造孽。”最后来的林清风说。
　　“哥，你救救我！你帮我把那个术法破掉！你帮帮我！我求你了！你说过的！你说过我有事可以回家找你的！”
　　“所以我劝你回家，不必蹉跎。”
　　“不！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就是那个术法！你帮我破掉，破掉就好了！我求求你了！”
　　“强行破咒，宋儒文会神志错乱。”林清风最终都没出手，她也没跟他回家。
　　“我不走，他是爱我的，就算现在不爱，他也会重新爱上我的。他是爱我的。”
　　她喃喃自语，林清风只能又塞了她一大麻袋符咒防身。
　　宋儒文来了。
　　她听到他在外面敲门，她连忙跳起来，掐易衣决整理仪容，往脸上扑粉掩盖这几日来的憔悴，盖住哭肿的眼和苍白的肤色。然后想着还是不保险，烧了个易容符以幻术修容。
　　“儒文你来了！”
　　“嗯。”
　　“快进来！快进来！”她觉得自己似乎轻佻了些，放缓了语速，“我给你煮茶。”
　　她拉着他的手往院内走，风吹过，梧桐叶相互拍打出声，她的头发飘到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缓过神来，抽出自己的手，在她对面坐下。
　　“当断则断。”他说着，拿出了和离书。
　　这句话她几天前从林清华嘴里听到过，表达着和他相同又不同的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边的这份文件，她慌了，她哭了，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颤抖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和离吧。”他有些犹豫，“对你我都好。”
　　“这不是真的，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儒文你别闹了，我害怕。”
　　“我没有开玩笑。”
　　“凭什么啊！你说了，你不会弃我不顾，我只要安安分分，你就不会丢下我。我没有做错啊，你骗我，你骗我！”
　　“你冷静点，好好考虑，签了吧。”宋儒文说，“我派人通知国公接你回去。”
　　“凭什么！我不走！”她眼睛通红，“我不会签的！”
　　“你我未设婚宴，外人只道你我未婚，签了字还可顾全你我颜面。若你不愿，我们只好对簿公堂。”宋儒文道。
　　“我不会签字的。”
　　“我不爱你了。”宋儒文说，“过去的一切我都没忘，我不知道过去的我是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能那一切发生过，但我现在不爱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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