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涅槃》宫离砂

44、第 44 章

　　墨家隐居山庄内。
　　盗跖因碰巧看见盖聂在削木剑，便与他谈起剑客与剑的问题，盗跖想到端木蓉仍然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盖聂却能如此平静地削剑，却是愤愤不平。
　　“你，你这人，果真是，无情，”盗跖指着对方，很是愤慨。
　　但盖聂似乎充耳不闻，随着盗跖的话音刚落，他却是直直的看向了不远处的林子里。
　　却见，一道身影，缓缓的走来。
　　原本，想要愤然离去的盗跖，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目光随着看去，却是愣住了。
　　“聂大哥，”从林中，走出的身影，笑意盈盈的看着盖聂，随后，又冲着盖聂身边的那位男子，点了点头。
　　“阿久，”盖聂微微惊讶，但脸上的光彩，却是不同。
　　那是，盗跖从未见过的神色，这个男人，这个，似乎只有在荆天明身上才会表现出不一样表情的男子，此刻，浑身上下的气息，收敛了，变得十分的温和。
　　古怪的感觉，令盗跖不由得将目光落在那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女身上，她的模样，算不算顶尖的美貌，甚至比不上雪女的倾国倾城，可她身上的气息，却是无与伦比的，那是一种，干净而特别的美。
　　盗跖看到，盖聂已经不自觉的走到那少女面前，两人说着什么，少女的脸上，带着笑意，那是一种，柔和得似乎能将一切顽固融化了的表情。
　　而他所被认为是顽固的那个男人，对着那少女，极为耐心温和，眼中，甚至带着笑意，便是嘴角也微微勾起。
　　盗跖的轻功卓绝，他飞快的回去，找到墨家众人，却是面色古怪，“来了个很美的姑娘，她，她和盖聂那家伙，好像，不太一般？”
　　雪女和高渐离对视了一眼，却也好奇，他们顺从本心，跟着盗跖走了出去。
　　但当看到那边树下交谈的两人，三人的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下，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你，要走了？”盖聂知道，她是来道别的。
　　见到她的高兴，却是化作了不舍，“在下似乎，总是有太多的遗憾。”
　　阿久笑了笑，“人生，本就没有圆满之说，也是，聂大哥你告诉我的，天地为家，所以，不管在哪里，我们，都是在一个家里的。不是嘛？”
　　盖聂愣了愣，看着她，却是笑了，“你说得对。”
　　多年前的安慰话语，却成了反过来的安慰，可不得不说，阿久说得很有道理，她遵从，他的安慰，所以，他又有何惧，又哪里会惧怕，没有安身之处呢。
　　“我是，来送酒的，”阿久将带来的酒，递了过去。
　　盖聂早就知道了，若是很久之前，他一定，先接过来，可是，从看到她时，迟迟没有出手，是因为，知道，她要走了。
　　“曾经，我忘记了道别，我总会想，不知道，聂大哥，会不会担心我，是我的不对，聂大哥，希望，这次的道别，不会，太迟了，”她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不减，也有淡淡的不舍。
　　“我答应了，阿凤，要等他回去，便不能，食言的，”她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你们，感情很好？”盖聂似乎无法想象，之前见到的，那个冷漠的，如同风和羽的，长得还是那样年轻的男子，与阿久的相处的模样。
　　“自然，”想到白凤，阿久眼中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这样，就足够了。
　　盖聂心中叹息，却是伸出手，郑重的接过，那一坛子酒，“珍重。”
　　“珍重，”少女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人身上，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天空中，巨大无比的凤鸟盘旋。
　　墨家其他人脸色微变，但却看到，并非流沙的人，而是，那只曾经见到过的凤鸟，缓缓的，落到了空地上，而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走了过去。
　　“……”她摸了摸低着头颅的凤鸟的羽毛，“走吧。”
　　等到少女与凤鸟消失了踪迹，盖聂的脸上，还带着惆怅。
　　或许，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酒能祛百病，菊解制颓龄。
　　菊，花之隐逸者。菊之爱，陶后鲜有闻。
　　媲莲花白，蹬邻竹叶青。菊英夸寿世，药估庆延龄。醇肇新风味，方传旧禁廷。长征携作伴，跃进莫须停。
　　味清凉甜美，入口的香味和谐，不偏不燥，清芬高远，自然飘逸。
　　菊花经历风霜，有顽强的生命力，高风亮节。
　　饮菊酒，祸可消，更是，一种祝福。
　　流沙。
　　白色的凤鸟，盘旋。从白色的身影旁，一飞而过。
　　白凤的目光微顿，抬起手，却是接住了一坛子酒，他愣了愣，随即笑了，却是看下那红衣妙曼的身影，“久儿，回去了。”
　　赤练微愣，似乎放了心，但却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对方，“你拿的什么？”
　　“自然是，久儿给我的，”白凤淡淡的说道。
　　“呵，”赤练眯着眼，目光落在白凤手上，转眼间，她消失在原地，却是去抢。
　　“给我，”她瞪着对方，眼尖的看到坛子上的花纹，“明明，是给久儿我的，你这家伙，好不要脸的。”
　　“在我手上的东西，自然，是我的，”白凤似乎一点也不怕，反而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嘛，只要你答应，以后见到久儿，不要留下过夜，兴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你做梦。”
　　“嗤~那还，真是可惜。”
　　但最后的结果，白凤还是把酒给了对方。
　　赤练得意又不屑的嗤笑，却是带着属于她的酒，去找地方享受了。
　　当她打开酒坛子时，熟悉的味道，令她不由得一愣。
　　许久，她的眉眼柔和了起来，没有了平时的冷若冰霜，而是痴痴的笑了，“真是，早就，变了啊，可你，还是一如既往呢，阿久妹妹。”
　　她好羡慕，这样的，可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但又格外的小心翼翼，去珍惜这样一点点的美好。
　　这些年，她与少女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每一年，都能得到她寄给她的酒，所以她喝过最多的，便是阿久当初离去，令她忘记对方的那一种酒，但后来的这些酒，并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明明，是同样的酒，同样的味道，可每一次品尝，她感受到的滋味，都是不同，她知道，她的阿久妹妹，一直，都是，在祝福她，希望，她能快乐，所以，去见她的时候，她都，仿佛还是那个，天真的红莲。
　　可阿久，或许是知道的，所以，每一年，都会，送她同一种酒。
　　莲花酒，属于，她的，红莲的酒，没有，变过。
　　白凤交代了凤鸟几句，看着凤鸟离去，目光随着凤鸟的方向，仿佛，能够看到，等候着他的人。
　　一切，早已不同了，他拥有了，可以陪伴她的时间，但，却必须，把他自己欠下的债了结了。
　　凤凰，涅槃重生，拥有永恒，他们可以彼此陪伴，可其他人却不同。
　　哪怕，在如何表现得冷漠，他也，放不下，给予他二次生命的流沙。
　　而他的久儿，明白他，也愿意，等待他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