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涅槃》宫离砂

4、第 4 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天色渐渐暗下，民房里，是有些昏暗的油灯。
　　借着油灯光亮的女孩，正在缝补着衣服，一针一线，密密麻麻，整整齐齐。
　　她轻轻的咬断线，听到了院子那边的动静，不由得起身，却是看到，圆满的明月之中，一道身影，由远及近，抱着小女孩，轻盈的落在院子里。

　　“…”
　　轻飘飘的，就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
　　那是个英姿飒爽的男孩，面容稚嫩俊秀，一头蓝紫色的头发，左侧短发干净利落，右侧长发及肩。
　　一双深蓝色瞳仁，清亮得就像天空一样干净，仿佛未曾受过任何污染。
　　深蓝色紧身衣外是一袭白色无袖布袍，天蓝色叉状束腰，戴蓝色围巾，右肩饰以白羽、两条飘带。肩部、上臂、腰胯部均佩有银饰，脚上穿这一双白底紫纹长靴。
　　男孩的脸上带着锐气和不羁，肩部、腰间、手臂及手指等处的配饰，质感强烈，十分的别致，散发着充满神秘气息。
　　一只白色的小鸟，盘旋的落在他的肩头，在看到走出来的女孩时，那小白鸟儿，不由得飞起，欢快的来到女孩面前，叽叽喳喳，很是快活的说着什么。
　　男孩眉头微挑，目光落在那女孩身上，“就算是在王城，你也不该，让这样一个小孩到处乱跑。”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其中甚至带着几分对女孩的不悦。
　　此刻，那小小的小女孩，似乎睡着了，正窝在男孩的怀中，手中，拿着一串红彤彤的果子，只在最上面的一颗，咬掉一小口，剩下的，全都还在。
　　小女孩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是做了很美好的梦境，随着轻轻的呢喃。
　　“凤凰，小鸟~”
　　男孩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便是小白鸟儿，也是好奇的飞过去，绕在小女孩的身边，但它黑黝黝的眼中，却是微微疑惑，显然有些不明白。
　　月光下，小女孩的身上，似乎有了某种变化，原本柔和的月光，似乎直直的穿过小女孩的身体，她的身上，渐渐的开始透明。
　　女孩微微一顿，却是走了过去，“兰儿。”
　　她轻轻的开口，似乎在唤醒对方，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满朝气，仿佛有无限的魔力，让人周身的力量，渐渐的回笼。
　　男孩微微一顿，却是低着眼，看着那走到面前的女孩。
　　她穿着十分简单的灰色素衣，身上更是没有一丝的装饰，一头微微卷曲的黑色长发，只用一根灰色的发带挽着。
　　她的皮肤很白，在月光下透着莹莹的光，纤长卷翘的睫毛下，那一双眼睛，掩藏在其中。
　　男孩微微一愣，有些奇怪，自己好像看不太清她的模样，不由得凝神去看。
　　随着怀中小女孩的苏醒，小女孩惊喜的看着女孩，“姐姐？”
　　那女孩，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接过小女孩，但抱着小女孩的男孩却是一动不动。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脸，不解的看着男孩，而那双异瞳，却是完完全全的撞进了男孩深蓝色的眼眸中。
　　男孩瞳孔微缩，显然没有料到，会看到这样的眼睛，而女孩的模样，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一金一蓝，如同琥珀般的金色，和海洋般的蓝色，美得，有些不真实。
　　“你…”
　　你是谁？
　　“哥哥？”小女孩微微疑惑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孩，却是欢喜，“哥哥，飞，天上，谢谢！姐姐，兰儿今天，飞到天上了，和小鸟一样，好厉害呢。”
　　说着这话时，小女孩手舞足蹈，但却被男孩抱得极稳，所以她也不怕会掉，兴奋极了。
　　女孩微微一愣，但看到小女孩的笑颜，她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的嗯了一声，“兰，你该睡觉了。”
　　“睡觉？嗯，兰儿好像，困了呢，”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眼皮有些打架似的，努力睁了睁，却是把手中的山里红递了过去，“姐姐，吃，甜甜，酸酸，好吃…唔…”
　　随着小女孩的眼皮盖上，她似乎又睡着了，女孩接住了差点掉了的那一串果子，又从男孩手中接过小女孩，这一次，男孩没有拒绝的放开了手。
　　他微微疑惑，看着那抱着小女孩进屋的女孩，许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小白鸟飞到他的肩膀，他愣了愣，歪着脸，“你也觉得，很奇怪是吗？”
　　小白鸟叫了几声，似在附和。
　　突然间，男孩的目光一顿，不由得看向东边。
　　男孩的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轻轻的一片白色羽毛，缓缓的从空中落下。
　　走出房间的女孩，微微一愣，却是轻轻的抬起一只手，那片羽毛，缓缓的飞过，落在了她的手心。
　　如同它的主人那般，轻盈而飘逸。
　　男孩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插曲一般，来去匆匆，只留下，醒来之后的小女孩，偶尔会叽叽喳喳的想念，和女孩说着那天的经历。
　　原来，她跟随小白鸟，却是在郊外的森林的树上，看到独自坐着的小哥哥，对方好厉害，带她飞到天上去，还送她回家。
　　过程很简单纯粹，可每每想起，小女孩总是很高兴。
　　她的状态，其实并不好，时常会昏睡，女孩并不想拘着她，可是又很担心。
　　“兰，你要不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我答应过，会带你去你的故乡，就一定不会忘记的，只是，不是现在。”
　　“没关系的，姐姐，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关系的，我只想，跟姐姐在一起。”
　　“抱歉。”
　　女孩知道，这是执念，以及对人世间的不舍，小女孩纯粹而干净的灵魂，贪念这这个世界的美好。
　　是她，令小女孩的执念出现，但却没办法，马上完成小女孩内心深处的愿望，只因为，现在的时代，太混乱了，征战不止，她没有那个信心，可以安然无恙的到达她的故乡，只能等待，等待时机的到来。
　　或许有过一次独自出门的经历，甚至遇上了好心的哥哥，小女孩对于外头，却并不是十分的好奇，而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小巷子的周边，偶尔也会和邻居的小孩玩耍，但更多的是看着天空发呆，或是对着那偶尔飞过的小鸟讲话。
　　女孩知道，小女孩是在想那只小白鸟和那个男孩。
　　但她，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外出的一天。
　　她带着两坛子酒离开，村子在新郑这边开酒作坊的，是村长的儿子，偶尔的会从她这边拿货，作为补给应付。
　　她也不过问，对方的东西是送到哪里，只拿到属于她自己的份额。
　　而很多从稻香村出来的其他人，偶尔会这样做。
　　她的酒，买的地方并不多，除了酒作坊，就是供给他们这条巷子对巷的一家客栈酒楼那边。
　　两边的酒的滋味，完全不同，给作坊的品质更高一些。
　　当她提着从集市采买回来的青菜和鱼类，回到家中，却是看到小女孩正坐在院子角落里，仰着头，和那盘旋的小白鸟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她微微一顿，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立在走廊的身影，他衣着华贵，目光也刚好从小女孩身上移开，看了过来，眼中的柔和淡淡，看着她时，似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