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涅槃》宫离砂

28、第 28 章

　　迷雾中，一道身影，站在盘旋于云雾之中的金龙面前。
　　你为何，抗拒他？
　　我只是，极不喜欢，这样无法反抗的感觉。
　　你想要自由？
　　自由……或许吧……
　　那便，不要抗拒，你越是抗拒害怕，越发无法拒绝他的存在。
　　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它是……祖龙……
　　祖龙？连你也……
　　并非，只是，因你怕他，而吾并不讨厌它，同出一脉，理当亲近。但它，也不过是个幻象，与吾的存在，大同小异。怎么做，唯有你自己知道，而答案，也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
　　……是……这样嘛？
　　吾能守护你的时日不多了，你该有，自己的路……大道三千，至上忘情，至圣有情，皆可成道。你已非常人，世间因果，不可变更，也无回天之力。
　　我……改变不了？
　　不错，你改变不了，这就是，势，大势所趋。
　　可我……不能……
　　你能，但卑微之力，如同蝼蚁，不过尔为。
　　那我，该……
　　做你自己，无拘无束，与天同筑，当时光流逝，物是人非，你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也不过是一瞬，沧海桑田，无人可与你同在。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早已，有所猜测不是，你可感到，你的不同。
　　我，不同？
　　时间，于你，不过是打磨，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也不过是良剂，一剂，可以令你不觉孤独的药。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便是停留，你也抓不住，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属于我的，东西…
　　而你所拥有的，却是，所有追求至高至上的人，最后想要的，但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发现，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如他们所愿，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永生不灭的魂，二者，只能选一。而有的人，从一开始，就做了选择。
　　什么？我？
　　不错，不死不灭，因为，你得到了，时间的眷顾。
　　“时间的，眷顾，”梦中醒来的少女，愣愣的坐起了身子，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置信，“不死不灭？”
　　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不通，甚至，觉得奇怪，可是，却有一点，从转折点的那处地方，活了下来，之后的她，似乎，有什么在改变。
　　岁月如梭，时光匆匆，转眼间，又是两年的光阴。
　　阿婆的身体，终究慢慢衰退，她似有所感，经常拉着少女说话。
　　“老太婆虽然不懂，却也知这世道不安宁，我们远在海边，自给自足，中原那边的人，不稀罕，可万一，万一狼烟四起，有的一口吃的，便是不错了，所以，你要早早的，找个地方，好好的躲起来。”
　　“好。”
　　“不给你张罗人家，除了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我也知道，你或许，会不一样的。你虽是女子，可却会很多本领，你这样的女子，寻常人家，不敢娶的，可是，若真有遇上，你要记得，不要错过了，人生漫漫，能有一人陪伴，才算圆满。”
　　“好。”
　　“唉，可惜了，我老婆子，似乎看不到，那时候了。小久呀，若有机会，就带那人来看看我和你阿公，我们，都会为你高兴的。”
　　“好。”
　　“我好像，看到老头子了，他来接我了吗？”阿婆的目光，落在窗台，似乎有了奇异的光芒，“哼，我就知道，看你，这么诚心的来接我一起，那我，就原谅你比我早走…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
　　她似乎，真的累了，脸上，带着笑意，眼皮子，也慢慢的闭上，仿佛沉睡了一般，很是满足。
　　少女的身子一顿，愣愣的看着阿婆的面容，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了梦中的那个声音。
　　时光流逝，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抓不住……不属于你的，东西……
　　“阿婆…走好…”
　　她办好阿婆的身后事，将她与老者合葬，却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收拾着药庐，甚至，把那些做好的酒，一一送出。
　　有一次，她在整理酒坛子，却不小心，弄破了一个酒坛子，那破碎的瓦片，割破了她的手，可随着流出的血液，却是如同被凝固了一般，无数冰晶体覆盖，又慢慢的缩回，而那伤口的位置，光滑如新，仿佛那只是错觉。
　　少女瞪大了眼，看着手心，她仿佛，能够明白，梦中话语的意思，她的，不同。
　　曾经，她渴望活着，甚至，一度认为，要活着，只有活着。
　　可是，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又怎么放得下，那一张张在乎的面孔。
　　南蛮，百越部落。
　　一道身影，停留在宫殿的外头，她在等，想要见到的人。
　　苍老的身影，缓缓的从宫殿走出，来到少女的面前。
　　一如，当初见面，对立而站。
　　身上有着古朴蛇纹纹路的老妇人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却是微微一愣，“你走吧，她是…不会见你的。”
　　“我…”少女心中微痛，她只是，想来道个别。
　　老妇人有些叹息，她看着少女，“异乡人，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该记得，老身的规劝，远离，是非。”
　　“怎么可能，离得开，”少女苦涩的笑了，她知道，她不会见她的，只是，总归试试看，“婆婆，谢谢您，我……我走了。”
　　少女闭了闭眼，转身就要离开。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赶来，老妇人看着那赶来的侍女，还有侍女手中的东西，微微困惑，却是明白了什么，对着那离去的身影道，“孩子，你等一下。”
　　少女不由得顿住步伐，脸上露出了期许，转过了身，“婆婆，兰她…”
　　老妇人有些不忍，却是步履蹒跚的走到少女面前，拉起少女的手，将东西放了上去，她注视着少女，目光中，带着怜悯，“你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了。孩子，不要怪她，背负的东西，不允许…远远的，避开吧。”
　　少女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是，一个木雕，少年和少女，抱着小女孩，他们的笑颜，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兰…”
　　她要，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为何？会到这般地步？
　　“我…知道了，拜托您，替我转达一句话，”少女苦涩的看着手中的木雕，“您就告诉她，保重，自己。我会，走的…”
　　如她所愿。
　　看着离开的少女，老妇人微微叹息，她目光微顿，却是侧过身，看向了宫殿的大门，却见，一身南蛮装束的小少女，正注视着离开的人，她碰了碰心脏的位置，冷漠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丝丝困惑和迷茫，却也不过片刻，便转身，进入了宫殿之中。
　　失魂落魄的少女，走出了南蛮的宫殿，并没有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男一女。
　　那高大的蓝发男子，脚步却是停下，抓住了少女的肩膀，只是轻轻一提，本就轻盈的少女，就如同一片羽毛，落到了他的怀中。
　　少女惊愕的抬起脸，“你…”
　　“为何，这般表情？”
　　哪怕，离他目标还有距离，甚至，不得不为了一些事而暂时妥协，与韩非合作，可，天泽的心情，却是不差的，只因为，百越的希望还在，那孩子，哪怕，并非初见时的模样。
　　而得到她做出的决定，与秦国合作的消息，天泽便与焰灵姬匆匆赶来。
　　看到少女时，他并不觉意外，只是，此刻对方的状态，却是令他微微的不悦。
　　少女不由得低下眸子，却是不愿回答。
　　此刻的少女，哪怕依旧娇小，可早已蜕变，不在是那般稚气未脱的模样，她的体态，已足够婀娜，她的眸她的眼，却依旧干净透彻，还有，她身上，散发着的，令人沉醉的气息。
　　天泽的眼眸微沉，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少女的面颊，却是被红色的火焰阻止。
　　焰灵姬，无声的抗拒着天泽对少女的亲近，蓝色眸子中的意思，非常的明显，不许，碰她…
　　之前仿佛被蛊惑了的男子，似乎回过了神来。
　　他不由得松开了手，微微蹙眉，眼中的癫狂，似乎褪去。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落在地上惊愕的看着他的少女，便不在理会，朝着宫殿方向而去。
　　如此一来，思绪被拉回的少女，愣愣的看着那离去的高大男子，却不知何时，那美到极致的美人，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焰灵姬的目光，落在少女的眸子上，没有了那金色的异瞳，此刻的少女，似乎，和记忆中的脸重叠了，但她，不是他…
　　她不由得伸出手，指尖，点在少女的眉心，似乎想帮她抚去那褶皱的地方，这里，应该，是没有烦恼的模样，才会，更像他的…
　　因为眉心的冰凉，少女不由得看了过去，却是对上了同样蓝色的眸子，但美人的眼眸，却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幽深而不见底，其中，似乎还藏着什么，似有伤痛。
　　少女有些犹豫，却是困惑的开了口，“姐姐？”
　　你，还好吗？
　　少女想要问出的话语，似乎被阻挡，因为美人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唇上。
　　随着美人的靠近，两人同样的黑发，似乎交缠在了一起。
　　少女怔怔的看着那美到极致的美人，明明是炙热的火焰，可她的身上，却格外的冰凉，冷到了极致，这唇上的微凉，令少女不由得感到激灵，一种奇异的感觉，却……并不讨厌。
　　而她的一声姐姐，仿佛唤醒了似在回忆的焰灵姬。
　　焰灵姬低垂着眸子，看着似乎恢复了原来模样的少女，眼眸中，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和怀恋，但她却也直起了身，如同离开的天泽一般，不在停留。
　　似有叹息声荡漾。
　　原来，只能透过这双眼睛，去寻找记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