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校花变成160斤》Wodehouse

3、3

　　一年之后
　　文清替周岳章带回来了一束花。
　　回家的时候文玲正在看电视，她看到了她手中的花。
　　“又是给我的？”
　　文玲问，少了不耐烦，文清没有回答，但得到了命令。
　　“给我插在花瓶里。”
　　文清一声不吭地照做，觉得糟蹋了这花。可周老师眼瞎，她也没有办法。
　　“老黄说他能让你进XX贵族国际高中，你去吗？”
　　“不去。”
　　文清直接拒绝，那个老黄是她的男友之一。
　　“真不去吗？我听那里都是有钱人，说不定能改改你这穷酸的德性。”
　　她妈说道，有点难听，文清后背一僵，放下了书包。
　　“我去做饭了。”

　　如果放假回去，文清就是家里的保姆。
　　所以很多时候她不愿意回去，文玲也会以“家里脏死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来作为理由，当然也有“外卖吃腻了，你回来给我做饭”。
　　文清已经麻木了。
　　她想快点高中，然后上大学，逃离这里的一切。

　　周老师追了她妈一年了。
　　文清对周岳章的崇拜，在知道他爱上了她妈后碎了一地。
　　所以说智慧的男人对爱情不一定有一双慧眼。
　　可文清一边鄙夷，一边替他可惜，也一边嫉妒着文玲。
　　可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怕文玲，虽然讨厌她，恨她，可她表现不出来。
　　自卑的性格，在她从小与外婆生活的日子里已经养成了。尽管很多人夸过她漂亮，很多人夸她聪明，成绩好。可这种原生家庭的不足发给她的不安感，让她无法相信自己有顶撞文玲的能力。
　　她也不懂自己的行为。
　　她恨她妈，可又离不开她，因为这个世界上，她找不到其他的可惜收留她的亲人。

　　“唉！文清，请你喝奶茶。”
　　文清走在路上，许铭冒了出来，递给她奶茶和袋子。
　　文清没看一眼，也没有借。
　　“别这样嘛，我又不让你回请。”
　　许铭嬉笑着说道，咬着珍珠，依旧笑容灿烂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唉！你打算考哪所高中啊？以你的成绩，市重点随你挑吧？”
　　许铭问，文清想到了文玲上次问她要不要去XXX贵族国际学校。
　　“XX贵族国际学校。”
　　文清回答，只是为了摆脱许铭。一想到高中这个跟屁虫还缠着自己她就郁闷。如果告诉他一个错误的答案，是不是就可以摆脱他了？
　　“你真有钱。”
　　许铭说道，有点望而止步的样子。
　　“我要再投一次胎，说不定能和你再做同学。”
　　许铭向往地说道，文清这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然她讨厌异性，可许铭缠了她三年，一直都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惆怅起来，她居然有点可怜。
　　“不一定，看情况。”
　　她又补充了一句，许铭笑靥如花，不过是一朵麦色的花。
　　“嘿嘿，你会为了我不读贵族学校吗？”
　　这个男生得寸进尺，天真的让文清想给他一脚。
　　回答都懒得回答，看都懒得看她，文清加快了脚步。

　　中考结束，文清去学校收拾东西的时候，被周老师喊住了。
　　“这个，帮我给你姐。”
　　周岳章腼腆地说道，一个玻璃瓶出现在了文清面前，里面都是星星。
　　“她看不上。”
　　文清残忍地告诉，周岳章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你帮我给她就行了，这是我的心意。”
　　“在她心里，只有钱才能提现心意。”
　　文清告诉，语气里带着轻蔑，周岳章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本来温情的脸变得严厉而可怕。
　　“你怎么这么说你姐？如果不是为了你，她会这样吗？”
　　周岳章说道，那愤懑的语气好像文玲下海是为了她一样。
　　呵，这是她可以选择的吗？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她没有拿着一把刀架在文玲的脖子上让她跟着一群男人眉来眼去吧？
　　“为了我？这难道是我想要的吗？”
　　凄凉地一句，文清有点绝望，她生气地推开了那个玻璃瓶子，“啪”地一声，碎了一地，那些五颜六色的星星，也溅了开。
　　文清没再看这个她曾经崇拜的男人一眼，决绝地回头，跑了。

　　周岳章的星星还是他亲自送过来了。
　　文清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子。
　　“你们学校那个老师是傻吗？”
　　她妈揶揄了一句，文清扭头，看到她妈把玻璃瓶子举到了眼前。
　　“都什么岁数了，还送这个？”
　　她嘲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瓶子挨着前两天的鲜花一起放着。
　　那些东西像她的战利品，虽然她嘴上鄙视，可还是放在最亮堂的地方，时不时看几眼，然后笑得得意。
　　“不喜欢你就别收啊。”
　　文清不屑地一句，话里带着酸意。她妈撇嘴，不以为意。
　　“不偷不抢，为什么不收？”
　　甩头一句，理所当然。她妈换了高跟鞋在她身边坐下，二郎腿翘起，短裙上拉，丝袜包裹的腿修长又匀称。
　　“我饿了，做饭去。”

　　文清中考成绩很好，全校第一。
　　文清去学校机房报了市里公立的重点，安静地等待着录取通知。
　　这期间老妈居然和周岳章约会了。
　　那天老妈起来，例外的画了一个淡妆，穿上浅色系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文清纳闷她不同寻常的打扮，所以她下楼后偷偷地往阳台上一看，发现周老师骑着摩托在楼下等她。
　　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等晚上文玲回来，手里踹着一个大包，包里三个玻璃瓶，里面是一千只千纸鹤。
　　“周岳章说一千只千纸鹤能许愿。”
　　老妈看着桌子上的千纸鹤认真地说道，眼神里的情绪不同往常的轻浮，好像被感动一样。
　　但转眼她又笑了，把包一合，塞进了茶几下的柜子里。
　　“谁信？要这样都是首富了。”
　　冷哼了一声，文玲掏出了一只烟，优雅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往头顶上一吐，然后看着它们消散。
　　“你知道你爸当初怎么追我的吗？”
　　突然，文玲来了一句，文清一愣，期待地看着她。
　　“怎么追的？”
　　她屏住呼吸地问道，因为这个话题的开始像一个突破口。
　　这些年，她一直有问这个问题，问过外婆，外婆摇头叹气说如果她知道，她就会被送走了。
　　只是没当着文玲的面问过。
　　村里太多的谣言，有的说她是她妈跟镇上网吧老板生的，有的说是跟她曾经学理发的同事生的……
　　“等我快死了再告诉你吧。”
　　她妈咧嘴一笑，露出胜利和幸灾乐祸的开心，文清的心被扎了一下，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文玲只跟周岳章约了一次会就没理他了。
　　可那次约会给了那个男人希望，他每天都在楼下守株待兔，可文玲却明目张胆地跟着老的司机离开。
　　文清佩服周岳章，但心底也鄙视他。
　　因为这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上了别人的车，一点作为也没有，甚至还会送一束花上去。
　　对，文玲最近跟老黄很腻歪。
　　老黄四十多岁吧，文清见过很多次，因为好几次回家那男人刚好出来。
　　知道那男人很有钱，因为他送了文玲很多奢侈品。包、衣服、首饰……但这阵子也太腻歪了，腻歪得有点奇怪。
　　可这也不是文清管的事。

　　文清拿到的录取通知书不是A中的，而是xx贵族学校。
　　上面写着：第一年学费全免。
　　可文清怎么也想不通，她明明填的是A中，怎么去XX了？
　　不太可能啊，不是按她填的志愿来么？
　　所以文清去了一趟学校，找了教导主任，主任看着她，纳闷。
　　“那学校不比A中差啊，叫教学资源甚至更好，而且学费全免。”
　　“可我不想去。”
　　“但我这里查到你的学籍档案已经去XX了，而且，你的支援填的是XX。不信你自己看。”
　　主任说这，把电脑显示器转向她，文清一看，不仅如此，她三个志愿和候补的都是XX。
　　“不可能，我三个志愿填的都是A。”
　　文清认真说道，主任看她的样子不可能撒谎。
　　“系统不可能出错啊。你等等，我给你看看修改记录。”
　　主任说着敲了一会键盘，没一会儿，调出了修改记录。
　　“应该是有点帮你改了。”

　　周岳章失业了。
　　他给她改了志愿。
　　文清联想到文玲那次跟他腻歪的意外，又想到班上只有他有权限可以修改自己的志愿。
　　本来可以把事情闹大，闹到电视台，毁了周岳章。
　　可主任苦苦哀求，毕竟这关乎到学校的名声。
　　她心软，放了他一马。
　　但回家后，文清多年来压抑的情绪爆发，拿起剪刀把文玲衣帽间里她所有的包和衣服都剪了一刀。
　　能想象文玲看到这一片狼藉的时候脸上的气急败坏，所以文清笑得特别的畅快。
　　凶案过后，她也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受够了她的威胁，她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她数了数自己这几年存下来的钱，有上万了，打包收拾行李，文清把外婆的照片包起来塞进了包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套高档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