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张七棱

36、甜吗？甜的心疼。

　　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说：“你吃糖吗？超甜！”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问：“有你甜吗？”“我不知道。”我又回他。“我觉得还是你甜！”他说道。好像这一切都很平平无奇一样。可是，少年早已情根深种。没错，上面是我的弟弟和那个该死的人。
　　我弟弟很少有事情来求我，除非他认为很重要的。我很少跟他联系，他在我心中是一个乖孩子。从小就是，我在父母的眼里，自然是好的不学，专挑坏的。所以我年少成名，从街上的混混头子到现在的地狱之国的掌控者，都是我。
　　我从来没有认真关心过弟弟，也不知道有关他的生活。反正听说他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并不是很反对男人这件事，而是我发现他是个卧底。我知道这些年我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不希望牵扯到我的弟弟。
　　显然，这个男人想威逼利诱借我弟弟之手来搜集证据。还好我提前做好了准备，弟弟劝我放过那个男人，我想了想。有心放过，但是他若一味的找死。我也自然是不能留他。
　　弟弟答应了我，但是我没想到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
　　一次交易的时候，我叫上了那个男人。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让他受点伤，好找个机会把他赶出去。可是万万没想到，那天弟弟也偷偷跟着去了。结果意外发生了。差枪走火，腿上中了一枪。瘸了，复建了三年也不见好。
　　我不知道他这是想干嘛，于是我就开始探望他。那天我刚好看到了那一幕，就是刚开始的那一幕。弟弟好像很开心，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我知道自己不配。
　　我兜里的一大把糖却没有人可以给，弟弟以前最喜欢找我要糖。可是，现在已是形同陌路了。上次还是因为一个男人才肯来看我。
　　从小区出来，在公园里遇到一群孩子，他们七八九岁的样子，像极了那时的弟弟——我的弟弟。
　　他们看着我很陌生，不敢上来找我要糖，就像当初弟弟一样。怯生生的，我把糖放在地上，就离开了。离开之后，我发现他们大胆的蜂拥而上。
　　所以我开始做了一个局，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局。
　　我想知道，我到底比不比得上一个外人。那天，我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炸弹计时器正准备摁下去。弟弟跪在地上求我饶了那个男人。我沉默着，不说话。我让他看着监控上的车子在我摁下计时器的瞬间爆炸。他像疯了一样掐着我的脖子。我不能呼吸，笑着看着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知道他不敢，虽然我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是捡来的，我是父母正儿八经亲生的。结果到后来是我被驱逐出了家门。真有点可笑啊！
　　我嫉妒他在我父母那儿得到了我没有得到的爱。我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一颗糖递给他。他看着我，不知说些什么好。我是双眼充血，他是哭的眼睛泛血丝。
　　他缓缓放下了掐我的手，说了句：“你会有法律来制裁。”他又瘫坐在地上。我知道，不用他说。
　　他没有接我手里的糖，我们之间的相互拉扯已经把衣服扯坏了。等到那个男人跑进来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怒气冲冲的。他把弟弟扶了起来。我把手里的糖递给他，他愣愣的看着我。弟弟已经被他扶走了。“你吃糖吗？超甜！”我重复着那天我看到的他们的对话。然后笑了出来。
　　我成功的把他激怒了。他扯着我的衣领。“你做了什么对他？”我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他上来就要揍我，可是后来又有警察上来。他又迫于难堪，就放开了。
　　法庭上，我的辩护律师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想为我申辩。可是，出乎他意料意外的。我竟供认不讳。结果显而易见，冯峰被判处死刑。于明天执行。（这边纯属虚构。具体流程不大懂。）
　　那时候我们的对话是“你相信他是卧底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你哥！”
　　“我手里有些证据可以证明他不是卧底，他是碟中谍。”我给了他一张存储卡。他不敢相信，拼命的摇头。“那我死的时候，你可不可以来看我？我替他认下这些罪。嗯”他不说话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好像是吧。所以我认罪。
　　“你认什么罪？冯峰！”我曾经的顶头上司跑过来骂我。“那些他犯罪的证据？”
　　“我给我弟了。”“你是真想死啊？！等你出来，必须记过，大过！”
　　“别去找他，他也很纠结。我知道他喜欢那个男人。”
　　“你活该！活该他不喜欢你！”他骂了我这句话，我不知该如何回他。
　　第二天，我本该被执行死刑的，后又被释放。那个男人最后还是由他送上了13级台阶。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弟弟在监狱门口等我。我知道就在刚才我看向指针走到五的位置，那个本属于我的一声枪响，它响了。心中已然明了那个人已经永远消失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颗糖，快化了的那颗糖递给弟弟。这次他接住了。
　　拨开糖纸，放在嘴中。我问他：“甜吗？”“甜的心疼。”
　　故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