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旧》极乐侠

9、第九章

　　寒风凛冽，天冷气清。炉子里的炭火兹兹作响，雾气从茶杯中氤氲开来。梅长苏脸色苍白的坐在一旁，不时剧烈的咳嗽。一到冬天，寒气入体，他体内的火寒毒就经常发作，身体越来越弱。
　　蔺晨端起茶杯，递给梅长苏。梅长苏微微松口，抿了一嘴，难受的喘息着。蔺晨神情抑郁，担心的看着梅长苏，感叹:“看来霓凰的决定是正确的。”梅长苏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苦笑着:“我已经误了她这么多年，不想再继续让她呆在我身边浪费时间，所以，我希望她离开我。正如你所言，这次，她的决定是正确的。”蔺晨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她离开你了，人家霓凰只不过给你找药去了。你说这寒冬腊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梅长苏猛的抬起头，震惊的盯着蔺晨:“你说什么？霓凰找药去了？”“对呀，她一听说断肠草可以解你的火寒毒，就马不停蹄的去南方找药去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前几天她飞鸽传书给我，说找到了断肠草。这可不得了，断肠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她居然找到了。”梅长苏一急，差点咳出老血:“胡闹！为什么都瞒着我！你们......”“瞒着你还不是怕你担心，要是告诉你，你还会让霓凰去找药？放心，霓凰她没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梅长苏紧紧握住杯子，手指泛白，心里五味杂陈。
　　他竟然真的以为霓凰只是去云南处理军务了，尽管他知道霓凰的心，却一直自欺欺人，认为她离开自己了。而这一切怎么可能呢？他们已经是夫妻，霓凰怎么可能离开他。

　　“吁～”霓凰喝停马，神色兴奋紧张的走进琅琊阁，径直走向蔺晨的书房。蔺晨看到走路有点一瘸一拐、脸上满是擦伤痕迹的霓凰，着实吓了一跳。霓凰反倒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拿出装在瓶子里的断肠草:“给，你看看，是不是断肠草？”蔺晨专心的看着瓶子，细细观察，过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对，跟古书上描述的一样，就是断肠草了，我马上就配药去。哼，看来这小子命还挺大，总算逃过火寒毒这一劫了。”霓凰笑得眼泪满眶，她的林殊哥哥有救了，他们总算可以厮守了。蔺晨看了看霓凰满身是伤的样子，想先给她诊治。霓凰摇摇头，催着他赶紧去给梅长苏配药，自己是战场杀伐之人，这点外伤不碍事。说完朝自己房里走去。
　　雪还在下，飘飘扬扬。梅长苏打开门，想看看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却不想正面迎上正在雪中踉踉跄跄的霓凰。梅长苏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霓凰，万分沉重，心如刀绞。低头走路的霓凰察觉到前面的人，慢慢抬起头，对上那双充满悲愁的眼睛。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凝视着，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雪还在簌簌下落。
　　回过神来的梅长苏也踉跄着走向霓凰，一把抱住她。两人紧紧相拥，柔软的温度融化了身上的雪，脸颊上温热的泪水滴落进雪里，融为一体。
　　温暖的房里，梅长苏看着霓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疼不已，只能轻轻的替她上药。他不能想象，霓凰为了找断肠草到底吃了多少苦。霓凰感觉到他颤抖的手，安慰到:“林殊哥哥，你不要担心，比起以前在战场上受的伤，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霓凰，应该是我照顾你的，可你却为我做了这么多。”霓凰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诚恳温暖:“我们是夫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说了，你是一直在照顾我呀。”梅长苏感动不已，轻轻拥霓凰入怀，心里的誓言又加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