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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洛川荡魔】 ...

  •   【洛川荡魔】

      话说赵隹隋天保行尸走肉一般向华山赶路,穿太平,越终南,入夜来到上洛地面。正要睡下,忽闻一阵阴风撼树。隋天保赶忙扯刀在前,回护赵隹。赵隹急把那刀裹在衣下,挥挥手向上使个眼色,隋天保竟立即表示理解。二人飞奔出去二里许,赵隹假意坐在石头上歇脚,隋天保隐蔽在树上,单等后来人。

      过了许多时候,方才影绰绰的从来路上现了个细瘦模样。赵隹险些睡了过去,只听隋天保大喝一声,将来人按住,惊得赵隹连番蹦跳起来。那人被隋天保骑在背上拍住后脑,把脸按在泥里,口中含混不清地努力叫道:“啊也!休得伤我!自己人!痛煞我也!”
      赵隹定了定神,示意隋天保慢慢松手,扯过头来一看,竟是那假卢播,奇道:“怎地是你?”
      隋天保也扯他头转脸过来奇道:“果真是你?!将军何在?”见他神情飘忽不言语,隋天保大怒道:“昨日怪不得你伤成那般,还赌头窥听将军私话……诓俺同去,只怕万一露了行迹,将军看俺面皮恐不加罪于你……因此!你连夜收拾,背众独逃?!苟且了一条性命?!狗贼杜新,吃俺一刀!”说着将假卢播抡翻在地,加刀覆额。此时赵隹方知那假卢播名叫杜新。顷刻间,他却又丧命在即。

      不想峰回路转。杜新竟一把将隋天保的刀柄攥住,破口大骂道:“隋天保你这厮猪狗不如!当年小爷和你在华阴县,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非小爷助你攀上周将军这棵大树,你怎生得今日的威风?窥听时我如何料到有那许多情节?那时哪个又知道你尚且还有面皮!如今只当你得苟且,小爷就不得苟且?!杀千刀的!”
      隋天保闻言怒不可遏,又无从反驳,撒开了杜新,将刀劈在赵隹方才坐着的石头上。那石头登时被劈为两段。
      赵隹赶忙过去抱着隋天保的肩头,假意安抚隋天保,却暗中向隋天保抻了抻下巴,眼色玩味,拇指指着自己,食指转着圈。意思在说:一切听我忽悠,你莫说话,我俩带着他且先绕上些时候。
      隋天保本持全怒,见此呆了一呆,随即扯紧嘴角瞪着眼睛示意自己明白。
      这次轮到赵隹愣了。当真是小看了他接受命令的能力。

      但两息的功夫,赵隹转身笑道:“逃得性命便是好,三人结伴更乃皆大欢喜。我等明日要赶到洛水上开启神谕,多一人照应,便多一分把握。事不宜迟,正应连夜赶路。”
      于是隋天保保持着撇嘴瞪眼的表情,三人跑了一夜。

      第二日来到洛水岸边,日已高起。河对岸一大片林子。赵隹看着太阳道:“阳时运道,须据阳位。我们且过对岸,择林中适宜处作法。”
      杜新馁道:“且跑了半夜,小爷游不动了。”
      赵隹假意道:“这如何是好,小道不会泅水,时辰又局促得紧。”
      隋天保依然保持着表情道:“你这厮等在这里,俺先带赵道长游过对岸,再折返回来带你。”说罢二人也不多言语,也不做准备,径直下得河去。
      游过河中,隋天保问道:“那小子言辞间并无疏失,应是杜新无疑,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避他行事?”
      赵隹仰泳道:“其一,事密不敢泄众;其二,此人不妥实多。相遇时机,捉刀之力…疑点重重。小道虽不懂望气,却隐约发觉他脚下阴沉。况且他一张面具,戴得数日,早已奇痒难耐,就他方才言谈所示之性情,此刻不应如此气定神闲。若是旁的别有用心之人,斗不如避。事少心专,一别两宽。”
      隋天保点头称是。
      两人说罢戮力渡河,及岸起身,回头看时,河对岸不见了杜新的踪迹。

      “两位好生悠闲。在下正要询问,若据阳位,山南水北为阳,何必到南岸来?是欺谁没读过书吗?”一阵沙哑中夹杂着湿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二人激灵转身,却看那人正是杜新,但说话的声音竟全然不同。
      “杜新泼皮俺忍你这厮好苦,你倒敢戏弄于俺!待俺斩你狗头作夜壶!”隋天保亮出刀来便要发作,赵隹忙拦在他身前向杜新道:“也难怪天保动怒。你泅得好水,竟先来到,却不言语。他正要去接你。”

      “赵家小儿,你劝住了他杀人,劝不得我害命。他今日不来斩我头,我自取下头来与尔等取乐。”说着把手将头上一拧,果真提头掷了过来。隋天保挑刀将其一分为二,须臾又自合复一;双手横刀相格,那头咬住刀柄,任凭摇摆,脱之不去。隋天保也不惊惧,如同斗气孩童一般与那头卯上了。头怒目圆瞪,他益怒瞪回;头哀眉垂泪,他哭泣嚎啕;且踢且打,又捶又砸,嬉笑怒骂,自足乐趣。赵隹看得眼珠子几乎滚落出来,茫然道:“不期尚能如此!那断首极阴秽物,非常人所可触及。这隋天保非但触及,且形神不滞,当真少华元阳不受邪。”
      忽然间,赵隹猛觉身后阴邪罩体,闪身在旁。那无头身体扑将袭来,被赵隹躲过。其状打横空卧,却不落地。赵隹定睛看时,两只手臂伸张,揸开的手掌中各有一只眼睛。赵隹倒吸凉气吃了一惊。

      此异类曾听小天师说法提及。万邦自守三界往来时,巫妖尚有余支。其中有一支巫曰“虫落”,乃是上古大巫屠比尸所传。其民自诞即植云蛊入脑,成则随心解体,独畏魔尊屏翳天水之威。至圣帝夋传东夷。二族争淮源。玄帝乾荒颛顼氏镇水以困而断其首。幽冥娘娘后土怜而活之,名“落头民”。逐鹿蚩尤失势身死,欢兜另寻托庇以人首祀天魔相柳,拘枭號之灵,封入落头民之体,使首自落。或有野魔盗精,生目于残躯,以致乖变。目中最灵者处掌心,其目触体夺人真气,气满则化虚成无头厉鬼。
      观此情境,怕是原首已失,此躯受驱使作怪。道家传法:落头民凶变,符水困之,以铜压覆,则可杀灭。
      赵隹思忖间,残躯去而复返,向赵隹捧面而来。赵隹急退,仍被那双生目之手扯住领口。恍恍惚惚中,赵隹只觉身体发软,周身真气倒流向那双手汇集而去。

      赵隹将一身湿道袍反身脱下纠缠那残躯,顺带解下身后所缚布裹中一长物。一阵黑烟冒起。原来那道袍衬里掖满符箓,符水早备。他冲隋天保大喊一声:“头来!”
      隋天保本自玩得高兴,闻言也不迟疑,将刀柄上咬住的脑袋往断颈上一推,正归其位。

      青天白日,奕奕华光,一柄长剑自布裹中掣出,迎辉裂影,贯入百会。法剑铿然长啸声起,破空直上九重天外。以张陵剑使出这招入地化祭挟鬼神命力,撼天地流形,那道袍中困住的妖魔霎时间焚灭灰飞,作了大梦轮回。
      赵隹呈剑西跪三叩首,复东南跪三叩首。原来张陵剑本为赵太爷所侍,与天师杀灭妖邪。赵太爷自传道赵隹,就缚在他身后,只是日里从来不敢请出。赵隹一拜赵太爷,二拜小天师,感谢他们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给他留了一把神来铜剑。

      二人除去祸患,各自大觉痛快。
      隋天保奇道:“你如何斩去了他也?俺几番劈绞,却只不见坏。”
      赵隹正不知如何解释,尴尬笑道:“渡河见他时,你却不见他一身衣服滴水未沾?”
      隋天保讶然道:“当是当是,他必怕水。被你湿袍裹了,故此受戮。”
      赵隹道:“此魔或恐卢播本人,杜新怕是难逃厄运。幸得此番诛灭之,不然难保多少黎民造其毒手。”
      隋天保惆怅起来:“可惜就地灭去灰也不存,终不晓得他如何追来。若能让俺学会,反去追那妖孽,管教他们一个也难逃。”
      赵隹闻言心下大凛。这妖魔是如何追来的?这是否意味着还有无数的妖魔正在追踪他们的路上?此番再容不得半点耽搁。
      赵隹与隋天保当即渡河折返。及岸,把那秽衣稍涤,复披在身上。一阵抽神落魄的难挨袭卷身体,让赵隹险些跌翻在地。片刻之后平复。赵隹也未多想,忙与隋天保赶路。

      连行昼夜,两人次日正午适所登临。纵眼信观,极目穷览:危峰兀起,群山拱唤;云海成裳,日轮作冠。修行者见之忧款,名利人过而欲断。天下绝险,莫过于此。三进凡生,绝顶平峦。

      赵隹与隋天保自莲花峰而上。
      此峰奇险无比,攀登不易。两人先沿荒径近前,复向崖北攀行。一连两夜不眠,精神体力消耗巨大,赵隹恍惚间一脚踩失,石子跌落无声。幸得隋天保将他提住,复拽回壁上。
      赵隹道:“此间事本与你无碍,却要你冒天大干系,又诸多援手。小道心中感亏。”
      隋天保似变了个人道:“怎地无碍。俺此来代表的是周将军。来此就如回家,你亏个甚?”
      赵隹脸上楞道:“你竟不觉丝毫疲难闷苦吗?”
      隋天保下面的一番话直把赵隹唬得惊为天人。
      “你道周将军手下的将士因何肯为他赴死?若你这般,修行的虔人,心底有定,日子自然逍遥得很,这便是自在;行伍卖命的老户籍,根本没的自在。俺们这些将官能给他们的,只得一个公平。他们吃什么,俺们吃什么;他们怎么练,俺们怎么练。皮什么什么苦的,是那些下人的烦恼。不是俺们当官的清贵客该琢磨的挂碍。”
      两人说话间,不觉爬了相当高度。隋天保这句话说完,已见了上山的崖道。赵隹还杵在那离崖道丈许远的地方思考着隋天保这番天人之论。
      赵隹叹道:“不想你竟有如此高明的论断。”
      隋天保探下头来道:“快上来吧,这话是周将军教俺的。你问俺也无用。俺也不明白啥意思。”
      赵隹闻言险些融入莲花山的石壁。

      两人顺崖道跑上峰顶。一个干瘦的背影盘坐在那里。
      “求通心自在,求治同甘苦,求成兼爱人。天人三大境,你等二人竟得了上两等,真是可惜。”那人依旧长坐,淡淡言道。那声音金清玉润,悦耳动听,言语间却透着天高海阔的疏离。
      赵隹拱手道:“还未请教先生……”
      那人起身。一阵气浪卷来,几乎把赵隹隋天保掀翻在地。
      “无须请教,鄙人…赵冲!”
      赵隹隋天保伏地眯眼望去,各自吃了一惊。那人亦是少年,剑眉星眼,口阔鼻高,身长鬓杳,形匀气厚。除却稍瘦三成,竟与赵隹有七分相似。
      “莫非……”赵隹一时困惑,不知道这个可能同样来自赵家村的堂兄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赵冲冷冷抬掌示意不必纠缠这个话题。他微微低头抬眼道:“我已与老爷子照过面了。他老人家除了此间事,怕此生不会下龙虎山。我只是奇怪,你们先我一步而来,却让我在此苦候一天一夜,你们去了何处潇洒?……多说无益,把东西拿出来吧。”
      赵隹很想问问赵太爷怎样了。但赵冲的冷漠让他也充满戒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衣底放着的方布包裹。
      “不必遮掩了,快些拿来。难不成还要我自取吗?”赵冲不耐烦道。
      赵隹暗自吸了一口气冷静道:“兄长得此何用?”
      赵冲仰天道:“自然是顺下玉女峰上云台……”突然间他发觉自己似乎在被赵隹套话,有些诧异地拧了拧眉,“你来此,竟然连天兆碑的所在都不知晓?”
      赵隹淡然起身道:“兄长误会了,小弟以为兄长是要将它毁去……”
      赵冲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毁去?你我修道之人,一生所望不过得窥天道而已。我机关算尽寻得此物,只为将其毁去?”
      赵隹突然一剑掠来。闪身避去后赵冲嫌恶地看了一眼张陵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隋天保也挺刀从侧里杀来。赵冲一掌推开赵隹,随即搓掌为爪,抓向隋天保的□□。隋天保连人带刀被丢了出去。锋过掌心,只划下一道浅浅的白印。二人力敌赵冲,竟讨不得半分便宜。
      赵冲急欲夺赵隹怀中之物,隋天保却因被轻视而奋战于旁。赵冲只得集中主要精力迎战隋天保。一掌将隋天保拍退数步,他立马扎根,旋指导气,隔空将赵隹拽过身前,从怀中取得一物。定睛看去,乃是一块石头。
      赵冲弃石大怒,顾赵隹欲先杀之再寻其物。不期刚回头,却看见赵隹用力向崖下掷出一方布包裹。赵冲大惊失色,飞身去接那方布包裹,直向崖下坠去。
      赵隹拉住隋天保道:“刚才我动手时看过了,他身后崖边是一条大铁索。如他所言,应是通往玉女峰的路径。你我速往。”
      隋天保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随赵隹沿铁索疾行。
      两人滑下铁索,正见那赵冲坠崖。不期赵冲只是如羽毛般慢慢飘落,正拿着裹剑的布包住的石头怒视赵隹。赵隹甚至来不及震惊于赵冲在他的视野中逐渐放大的画面所带来的视觉冲击……
      赵冲竟能御风飞行,在下坠的半空中突然朝他们横冲而来!

      赵隹赶忙将一个方布包裹塞给隋天保,并与他全力飞奔。当赵冲缓缓在铁索上落定,两人在他的视野中已经变成了两个小点。正如赵隹所料,浮空导气消耗甚巨。但即使赵冲休息了一刻钟时间,还是把二人赶上了。
      “张陵剑之利兄长当见识过了,兄长再追,小弟只好玉石俱焚了。”赵隹回头挡住赵冲,将张陵剑穿入索环。未料赵冲对他视而不见,径直从他头上飞了过去。
      赵隹暗自感慨,冲着赵冲的背影大喊道:“兄长就不怕那又是一块石头吗?”
      赵冲将一物打来,赵隹勉力接住,原是裹剑布包着的石头。
      “修道之人当持端正,你言而不实,可一而不可再。你竟再一再二,岂可再三?”赵冲的声音在云海中渐渐拉长,直至杳然而逝。
      黑夜将终,朝日破云而来。东望朝阳峰,流辉正影,华光万丈,气派无比。

      铁索路尽,赵冲踏上玉女峰。四周一片光明,并无云霭,令人心情旷达。只是寻不见隋天保。前有一物在阳光下精光夺目。赵冲忙去拾起,正是开启天兆碑的机关钥。拿起一看,赵冲不由大怒。“难怪老匹夫任由小辈来戏耍,原来早做手脚!”那机关钥上嵌着的一块异石想来是紧要所在,竟被利器贯穿,黯然失色。
      恍恍间,一个声音念诗道:“
      终南坐忘炼气士,或遂大道凌云志;
      有无动静惑心神,尽性何苦管闲事。
      此间往复乱离年,余命独守太平日;
      劫来定数功过已,生死两难且自知。
      ”
      赵冲大惊,来人诗中前四句一语道破自己来历动机,后四句莫不是此后结局?遂喊道:“何方高人?还请现身相见!”
      “此时不见,来日不见;因缘际会,别有所累。”那话也是越说越远,余音袅袅而尽。

      却说赵隹追了一路,也赶到玉女峰,单见赵冲远远地拿着机关钥立在原地发呆。他近前刚张口欲问隋天保何在,赵冲却先一步说话了。
      “贤弟必欲前往吗?”他姿势不变,看都未看赵隹一眼,漠然道。
      赵隹心底苦笑,连去云台峰都是依照自赵冲口中骗来的线索,更不知去到之后要做何事,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太爷为了这件事可能已经不在了。他看着来路向赵冲点点头“唔”了一声算是给出肯定的回答。
      没料想赵冲直接将机关钥抛了过来。赵隹赶忙去接。同样意料之外的是同时过来的还有赵冲打在神阙穴上的碎丹一掌。

      机关钥“咣当”一声磕在地上。
      “北海魔域?上古大凶?你……”情况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赵冲一掌打进了赵隹肚子里…的一团黑气中。那黑气逐渐爬上赵冲的手臂,吞噬着赵冲的血气。赵隹恍如一个局外人,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了。
      赵冲看向赵隹的眼神从惊诧换作冷漠道:“好手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着嗑指在臂弯处用血画了一道符,小臂黑黄相交处顿时金光大作。
      情况又生突变。那黑气将赵冲震飞出去。赵隹看时,只见赵冲嫉恶如仇地向自己瞪来,然后笔直向山崖下坠去。赵隹赶忙追过去再看。飞鸟折翼的赵冲仿若石沉大海,余漪不存。

      回忆刚才发生种种,赵隹认得赵冲画的是灵宝天罡符,专克各路妖魔邪祟。心下不往好处想了。但事情紧急,他拾起机关钥,向北奔去,只是寻不到隋天保的踪迹。

      终于来到云台峰复行数里,赵隹下脚飘忽,几欲站不住了。突然老树后转出来一个中年人:一身粗布葛衣,手摇蒲扇,脚踩芒鞋。定睛看他样貌,正是阔颊满顶,五岳连坤。眉绽紫望,眼结青尊。敦鼻雅口,须绺五分。端的不是凡人之相。他把蒲扇别在腰后,拿出个葫芦,倒了一粒丹药喂与赵隹。不消片刻,赵隹顿觉神清气爽来了精神,赶忙直身向那人施了一礼。
      “小友来此不易。”那人缓缓摇着蒲扇,招呼赵隹在树下大石头上坐定,“在下丹阳末学葛洪,在此久候多时了。”
      赵隹连忙起身揖道:“小道受宠若惊。不知先生所为何来?”
      “代先贤一劝。”葛洪引赵隹复坐,“小友意志坚决,但在下还要多上几句嘴。”
      赵隹拱手道:“先生但说无妨。”
      葛洪摇着蒲扇道:“东汉末年有人妄图开启天兆碑以窥天道,结果引来魔头董卓乱政。曹魏将终又有人行此逆天之举,令家奴弑君,现望将乱国。即便如此,小友仍要一意孤行吗?”
      赵隹颓坐道:“如今妖魔乱国,隹虽弱子,不敢委大事。任何报应,隹愿一身独任。请先生教我天兆碑所在及启碑之法。”
      葛洪哈哈大笑道:“如此,在下岂可袖手旁观。我们坐的这块大石头便是天兆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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