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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余”姓氏 ...

  •   会昌六年,皇帝仙逝,新皇登基。

      无奈新任皇帝是个性格温顺的草包,作为太子的时候就喜欢逆来顺受,上位后更甚,只敢远观着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却迟迟不敢动手整顿,恰逢边关又有急报。

      朝廷历来就重文轻武惯了,边关又一直颇为稳定,即便平时有一些小国冲突,皇帝就稍微示意一下,退一步,给小国减少些赋税进贡什么的,大家就还能相安无事,谁知初秋时节,其中两个小国不知搞了个什么政治联姻,两国联盟,推选出了一名少年首领,据说手法老辣,诡计多端,仅用一月的时间就攻破了大唐的两座城池,让皇帝非常头痛,彻夜难眠,整整老了二十多岁,青丝渐白,也没考虑出个结果。

      于是,皇上想,朝廷上下人心不定,总不能拿御林军去镇压吧,万一有人想造反怎么办,皇帝思索半晌,最后用皇榜颁旨了一个武将选拔,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各路英雄前来参赛,最后选拔出了三名将才谨慎的送去了边关,只是隔日便听说其中有一位战死沙场,一位临阵脱逃,只剩一位还能凑活着用。

      后来,就在月前的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皇上正在寝宫愁得没日没夜的睡不着,一名朝廷重臣冒死进谏,先是在皇宫城外跪了整整一夜,声称有帅才可推荐,才被皇上连夜召见,就连当晚京都最废柴的王爷也被召入宫中,直到深夜才离开,隔日就没见到王爷上朝,朝廷官员们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雁白左臂猛地一痛,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胸口呛了他一下,身上刀伤也随着他的苏醒开始密密麻麻的疼痛了起来,雁白使出浑身力气才扒拉开打架的眼皮,眼中刚出现了一丝清明,还没来得及调节自己的嗓子发出声,脖子就忽然顿了一下,又昏了过去。

      “...............”

      “这支银箭上有毒,但还好是中在肩膀,毒气也没蔓延到心脏,还有救”秦思落收回银针,没看床上刚刚被她扎昏过去的人,缓缓的对长河说道“我给他取出箭迭,配上药,让他好好休养几天就能醒过来了”

      秦思落是个性格温婉的南方女子,柳眉杏目,祖祖辈辈世代行医,是常驻在霞峰村的医者,也是长河的部下。

      秦思落落完针,才起身转头看向长河,她虽然长相温柔,但眼神却十分凌厉,看人时总有种探究的意味,只见她话锋一转,询问道”寨主不是从来不救寨子外的人,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长河说”但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秦思落迟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雁白,顿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说“我们霞峰村已经建村数十载,一直以来都十分安定,至少没有杀手能够越近赤坡,你说会不会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段时间只需要好好守好寨子”长河截断了她的话头,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说道“一切,等他醒过来就知道了”

      秦思落也没有再询问,携着她的药箱嘱咐了长河半晌就离开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自从她开始落脚在霞峰村开始,也算是跟寨主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些事情就算说的不用太清楚,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她虽然心里担心些什么,但是对于长河有着足够的信任,她便不多问。

      长河关上房门,在窗户上留了一点缝隙,给房间通通风,他站在门口愣了半晌,思绪似乎飘到了遥远的山外,霞峰村位于赤坡山北山的山腰处,抬头望去可以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他眼里似乎装着整个山庄,半晌,他才收回思绪关了门离开了。

      雁白是三天后的深夜被疼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上半身被扎成了一只刺猬,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被穿了七天被树枝和长刀划成破布片的绫罗绸缎被换成了一件质地普通的红色中衣,那衣服松松垮垮的褪到他的腰上,大概有人怕他触碰到伤口,还特意把衣服坠下来用细小的绳子绑住了。

      雁白叹了口气,觉着自己现在的姿势一定非常妖娆,他尝试着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企图坐起来,半晌无果,他只好躺在床上放空了脑袋养神,眼神开始四处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间。

      雁白发现他住的房间是一间非常简单的阁楼,是用不知名的木头搭起来的,屋子里的东西加上雁白本人统共超不过十样,其中有一台刻着太阳图案的桌案,桌角被磨去了棱角,变得圆润,磕到头都不会流血,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房主人应该是个爱干净的人,桌子上的纸张被摆的整整齐齐,感觉动一下都是破坏整间房子的美感.

      雁白透过那张半开着的窗户看到了远处有一束亮着的篝火,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有种渺渺炊烟的感觉,他紧收着的心忽然有了些许放松,心里不由的想到”这应该就在是赤坡山上的匪寨里了,........只是这房子免太寒酸了些,都比不上自己家最低调的客房”

      初秋的夜晚依然有些微热,雁白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热汗浸透了,黏在身上多少有些难受,奈何肩膀被银针定住了穴位,他又动不了,虽然很想出去吹风喝酒,但是也只能躺在床上装死.

      仇离趴在雁白右手侧的床沿上,正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守床的人已经打量了自己好半晌了,他溜光的脑袋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嘴上是倾泻而下的哈喇子,嘴巴还在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

      “.........这孩子可能在吃皇宫汉白全席宴”雁白想.

      仇离似乎是感觉到了脑袋上的一丝视线,蓦地醒了过来,他先是揉了揉自己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下意识的抬头看床上的人,不经意的撞上雁白戏谑的视线,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成了一个大蟠桃。

      半晌,他回过神后大叫了一声,拔腿就往外跑,嘴里还喊着”醒....醒了,长河哥哥”

      他太矮了,出门的时候险些被那高高的门槛绊倒,他也丝毫不在意,酿跄了一下,红着脸继续跑出去了.

      “...............”老子已经帅到让十岁男童都脸红的地步了吗.

      事实上并不是。

      没过多久,出去的仇离就兴致勃勃的带回了一名男子,雁白侧着头,半眯着眼远远的朝门口看去.

      那是一名身穿红衣的青年,身材修长,衣服穿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很是成熟稳重,他的步伐走的不轻不重,大概是为了不影响到里面的人休息,临到雁白床前还伸手遮了一下耀眼的烛光,他顺势坐在床侧的木椅上坐下,直到看见雁白眼皮一抬,才轻轻的开口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肩膀还痛吗?”

      长河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打出了一小片阴影,雁白发现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是那种陌上人如玉的好看,有些翩翩公子的感觉,不像是匪寨大老粗们应该有的样子,倒像是生活在京都的富家公子哥,雁白从不吝啬自己对别人的形容词,尤其是在欣赏美人的时候。

      雁白躺在床上光明正大的打量了他一番,视线最后才停留在对方那端着的半碗还冒着热气的草药上,只好拱起了他那只单薄无力的手礼貌的回应“嗐........好多了,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无妨”长河对他一笑,转头对着仇离招了招手,嘱咐道”阿离,去找你思落姐姐,就跟她说救你的哥哥已经醒了,让她来收一下银针再开几副草药”

      “知道了,长河哥哥,我这就去”仇离兴冲冲的看了一眼雁白,红着脸撂蹄子跑了.

      “............”这孩子是看谁都脸红?

      长河盛了一勺碗里的汤药送到雁白嘴边,开口解释道”这孩子叫仇离,是霞峰村的孩子,就是前天被你救得那个,平常在寨子里待久了,看到陌生人就容易脸红害羞,这几天也是他一直守在这里照看你”

      “这就是放烟花的那个小兔崽子....”,雁白心道,算起来也算是这小秃子就了自己一命,虽然这信号弹放的真不是时候,否则以他的能力还是可以逃掉的,雁白安慰自己。

      “这小朋友挺可爱的,回头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他”雁白就着长河的手喝了一口药不经意的,顺手揪了揪即将下滑到腰部的衣服,开口询问道”你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吗”

      长河点了点头,继续盛汤,当是默认了。

      “长河.....你有没有的见过一把短刃”雁白比划道“大概这么长,银黑色,上面刻着“霁月”两个字”

      “霁月”是一把匕首,自从雁白十岁以后就一直戴在身上,十几年来几乎没有离身的时候,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刀刃锋利异常,削铁如泥,见血封喉,是难得一见的利器,雁白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摸枕头,结果却发现它不见了。

      长河眼神似乎顿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在雁白抬头的瞬间又迅速收了回去。

      他问:“那把匕首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可是我最重要的人送我的”雁白顺口扒瞎。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把匕首是谁送给自己的,反正在他十岁以后就一直带着,他也曾经问过他母亲,结果那比他心还大的中年妇女就回了句“留着吧,如果有人想要自然会回来找你寻它”于是这把刀就成了雁白的,因为十六年来从没有人来找过这把刀。

      “....................”

      长河笑了笑,不甚在意他这回答,他垂眸从衣襟里取出了那把“霁月”刃,递到了雁白的手中,刀鞘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出前几日刚染上的血腥,甚至连花纹的角角落落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雁白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匕首,愣了一下。

      “我们村的铁匠说这匕首是把上好的兵器,刀身锋利,削铁如泥,你一定要好好保存才是”

      雁白点点头,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怎么好像“霁月”是他的一样。

      长河端来的草药中似乎放了什么蜜糖,没有像普通的草药一样苦,还带有一丝桂花香,长河喂他喝完药后起身拽了拽被角,似乎是打算离开。

      这时,雁白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村里有没有姓余的人啊”

      他说完抬头看长河,对方好像是被这个字震了一下,足足愣了好半晌,他意识到自己不自然的情绪,挤出了一个微笑,才开口回答“没有,我们村里没有这个姓氏”

      雁白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动,雁白虽然是个纨绔,却不是个不会看脸色的傻子,由于时常混迹赌场,他在与人沟通这方面异常的精通,他意识长河的反应有些奇怪,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长河反应过来自己情绪的紧张,调转了话题,说了几句注意休息的礼貌话,就快步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还顺道关上了门,帮雁白熄了灯。

      雁白躺在床上,有些不解,”余”这个姓氏并不少,帝都里也有很多,甚至偏远的小镇也有,并不像国姓这么稀少,正常人听到这个姓氏不会有什么反应,而这位寨主才听到这一个字就变脸色,这说明绝对有问题,雁白想着等天亮以后去寨子里转转,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他问不出了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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