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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   场面几乎失控。
      郭震汉都被勒到快要淬血,干咳不止。

      旁边的警员见状,赶忙上前厉色要阻拦。

      这时,梁稚若像是蓦然反应过来了。她比警员反应更快地走近,很轻很柔和地拉扯了下周京煦的动作,温声哄道:“冷静,老公。”

      这声“老公”,她喊得不熟练,拗口又生硬。

      毕竟是众所周知的虚假联姻,哪儿来的感情?更哪儿来的甜腻“老公”称呼?

      这下,不止侯胤愣住,郭震汉也愣住。
      周京煦同样,用力的动作也在渐渐变轻。

      像是着实不可思议,需要好好反应下当下突然告白的局势。

      梁稚若却在亲手拉开周京煦,很自然地将他护在身后,随后脑袋随意一歪,眸色变深地瞬间霸道了自身嚣张气焰,敛眸颇有深意地轻笑。
      “郭董,您刚刚说我什么?”

      梁稚若天生一张白皙明艳的脸蛋,淡妆尽显优雅,知性温柔气息张扬。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世家大小姐,在这场纷争中再起争执,都不至于会像周京煦那样冲动用拳。

      警员在她的优柔发声中,对视一眼,像吞了定心丸般地再次后退到安全界限边缘。

      郭震汉同样也以为她一个小女人,能对他这么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造成什么威胁?男女体力悬殊之下,他终究还是带有威慑力的。

      必然,对梁稚若,郭震汉用更温润怜惜晚辈的上位者姿态淡淡睨她道:“小若啊,郭叔也是见证祝福过你婚礼的,当初抱有祝福你婚姻幸福的心,却没想到婚姻最怕遇到不良人。这个秘密藏在郭叔心里多年,难得今天能看到你,还是善良在心里拼命作祟。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叔是真希望你不要被恶人蒙蔽了,蹉跎了这一生本该极致幸福的婚姻。”

      话说得意味深长。

      这一整间会见室人人脸上的表情都各异。

      周京煦愠怒,侯胤也不虞难言。

      郭震汉和善又狡猾。

      后面的警员催促会见结束时间将近。

      唯有梁稚若的脸上是分外配合他的难以置信和荒谬,“郭叔,您的意思是......?”

      真不愧是会表演的。
      梁稚若惟妙惟肖地演出了一个原先认命沉浸在媒妁联姻里的大小姐,如今经行人指点,分秒领悟,不可言喻地剧烈消化着自己原来可以跳出如今的“舒适圈”,另寻更佳良人命运。

      郭震汉原来还觉得梁稚若是个脑子灵光的可器之材。
      没想也是个蠢货。

      他无奈哀叹,心里却快大笑出声,可恨地盯着后面的周京煦,道:“是叔的错,不该瞒着,当初周家给两个孙子选未婚妻,对你的描述是傲慢放肆,对你妹妹的描述是安静叛逆。周京煦觉得你太难拿捏,你妹妹没你那么强势,在婚姻里可以更好掌控,才把你推给京洛小少爷的,没想你俩不仅不来戏,你还格外点了要和周京煦结婚,他才......”

      周京煦那边都想撕烂他的嘴了。

      梁稚若这边却频频给出安抚眼神,还让侯胤控住他。

      这里是看守所。
      梁稚若这两年送进来的人可不少,懂规矩自然多。

      郭震汉说完,她还似有若无地抬头,和两个警员对视了眼,很无辜地问:“这次会见还有多久?”

      其中一个警员:“还剩两分钟。”

      梁稚若表现更委婉:“那可以留给我们和他单独对话的机会吗?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不让我丈夫再与他产生冲突,也会在两分钟之内把该说的都说完,麻烦了。”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

      就算他们不在会见室里,也会在外面守着。
      里面但凡发生什么,他们依旧能第一时间进来阻止。

      这位太太一看脾性就温婉柔和,她想要单独的时间,有周总再加她梁总的身份,警员再迟疑也还是给了他们说话的机会。

      警员走出,关门。
      二十秒过。

      那就还剩一分四十秒。

      门“砰”的一下关上的那刻,梁稚若面对郭震汉尊敬的晚辈姿态也烟消云散。她冷笑了声,睨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滴答滴答。
      剩余一分三十秒整。

      梁稚若面无表情地抬头,脸上的笑也统统收敛,眼尾、唇角半分弧度不显。她站直身体,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的冷眼,“郭董,我想是我太给你脸了?你喊我什么?小若?”
      女人秒变渗人的眸光,冷黯阴沉,“你是死了吗?就凭你,也配喊我奶奶才喊我的名字?嗯?”

      郭震汉僵住。

      就连这时站在梁稚若身后的周京煦和侯胤也皆是一愣。
      侯胤是想过照夫人火辣霸气的性格,不该被郭震汉压一头的弱势。

      周京煦则是就差把惊讶和欣然写在脸上。

      他了解梁稚若,知道她睚眦必报的性格,从不可能会吃半点亏。

      梁稚若当时也是这么表现的。
      小若是过世多年的梁老太太才会喊的爱称,他个该死的混账东西,谁给他的胆儿?

      梁稚若头上拆下的那支尖锐发簪,按理是不能够带进这会见室的。
      但先前都隐匿在她发中,此刻才拆下,尖锐端一点点滚烫地划过郭震汉的喉咙、下巴,逼他抬起头,盯着他紧铐的双手。

      梁稚若讥笑,低戾道:“郭董,别说我没提醒过你,现在要去送死的你,不是在外面的我。今天你本可以讨好我们任意一个,你偏不,还非要把我们全都激怒。知道吗?现在的你,尊你才称呼一声郭董,但实则,你算什么啊?捏死你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你是专找死来的吗?敢惹我们?”

      郭震汉眼神一下变了。

      此刻的梁稚若终于毒如蛇蝎地张扬。
      她从不好惹,指尖发簪用力地也抵住郭震汉的下巴,微微血印。

      但在旁人眼里,她似乎并未用力。
      用发簪仅仅挑逗玩儿呢。

      梁稚若也刹那察觉般的,惊呼出声,面容伪善惊恐,“呀!怎么回事儿呢!我明明没用力的!”

      手上却最大限度地威逼着他。

      这时,侯胤身为首秘,自发地站到郭震汉身侧,挡在他与门之后。

      郭震汉后知后觉,如果说周京煦手段凶狠,那梁稚若绝对同等狠辣。

      一张床从睡不出两种人。

      都年纪轻轻就爬到高位。
      他们手里掌握的钱权早超乎常人所想,把控引领着集团,想和他们作对的,从没有投降这个选项。他们心狠手辣、猜忌心也更重。
      一旦信任出现差池,就等于死的下场,不可能会再有悔改重头再来的机会。

      更别说,上赶着来惹他们的。

      周京煦或许会念曾经旧情。
      可这份旧情关梁稚若什么事儿?她姓的可是梁。

      梁稚若光凭一支发簪就挑起了郭震汉的头。
      因为她眼底的戏谑顽劣不是假的,被铐住手动弹不了的是他郭震汉,处于弱势的也是他郭震汉。

      她随手动动就能要了他命的恶劣样儿。
      真是和周京煦有过之无不及的肮脏好斗。

      郭震汉脸上从容,心里却慌如漏筛,“梁稚若!这里是看守所!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哦?是吗?”梁稚若那精锐的眉眼轻轻一挑,顽戾都变玩味优柔,“那郭董还有胆儿敢称我是被不要丢来丢去的婚姻玩物?怎么?是我总结得不够到位,该用你说的话,骄纵大小姐更好睡,好拿捏?”

      她手头发簪猛地一个调转,就正对向他颈动脉的位置,逼近分毫之位,眯眼,锋芒毕露地红唇勾笑:“就这么想玩儿狗咬狗?你起码也给我活着从那监狱里爬出来呢?敢这么说我,我有本事把你玩到死,信么?”

      最后一下,发簪抵住他皮肤。

      她满眼轻蔑,不屑道:“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三道四我和周京煦的婚姻?他也是你能玷污的?垃圾。”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的人,只能她自己欺负。
      外面任何一条狗想来践踏,她第一个解决的,都会是这种野狗。

      “真是疯子!”
      郭震汉被逼急了,双目猩红地骂。

      梁稚若从小到大,可不是一次被这么骂。
      疯?
      她觉得还不够呢?
      这才千分之一的功力,这就疯了?

      那他不自量力狗叫什么?

      两分钟到。

      警员听到里面郭震汉开始发疯骂人了,快速开门进来。

      梁稚若刹那将发簪丢给侯胤,冷冰冰的,“丢了。”

      垃圾碰过的,全是细菌,她可不会再用。

      侯胤收好发簪,当即退后。

      这时,情绪稳定好的周京煦走上前,梁稚若顺势挽过他手,又假惺惺地抱歉淡笑:“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控制好说话,他又过激了。”

      郭震汉:“虚伪!你比他更虚伪!该死!你们全都该死!都不得好死!!!......”

      后面越骂越厉害。
      警员压制都还像应激般的发疯。

      警员不是傻的,当然注意到郭震汉脖子上的红痕和侯胤手里的那根发簪。

      梁稚若笑笑,竟坦然地伸出双手,“我不小心划到的,接受调查,铐我吗?”

      警员&郭震汉:“......”

      周京煦也是疑惑的,“......?”

      侯胤都近乎不知所措,攥着发簪尴尬站在原地。

      梁稚若这么坦诚,又有背后的身份罩着,根本都没什么皮肉伤,铐她太说不过去。这事模棱两可地,侯胤后续处理完,也就过去了。

      会见室的见面就算结束。

      出了看守所。
      意外万里晴空雨后闪现彩虹,五彩斑斓地,煦日慵懒投下光芒。

      梁稚若一言不发,走出看守所就径直上了车的后座,她还要去商场的,有正事儿要干,根本没工夫在这种地方乱耗时间。

      周京煦也随她上车,看似平静的女人,车里却已扬满她低沉的气压。

      侯胤坐上驾驶位,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面色明显有异样的周京煦和面无表情冷酷到能分秒刀死任何一个吵到她的人。

      果然,下一秒,侯胤刚启动车。

      梁稚若犀利的眼神就飙向周京煦,恨铁不成钢道:“这么没品的垃圾你都能忍他这么多年?被威胁欺压都一声不吭的,吵个架闹个离婚还能甘愿听话出国,任由他在国内兴风作浪继续欺负你!被抓了还有胆子胡说八道侮辱你!周京煦你这辈子是菩萨化身?眼瞎哑巴连替自己辩解一句都不会的是吧。”

      “......”

      周京煦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梁稚若这攻击的是他,还是郭震汉,还是和他吵架闹离婚的她自己。

      男人右眼皮狂跳,但这时候,还颇有好心情地淡声道:“你这是......紧张了,在维护我?”

      “我没有!”梁稚若秒否认。

      周京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轻挑眉梢。

      梁稚若血液滚烫,脸红心跳,“再看一眼!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

      以往都该到此为止的挑衅。
      这瞬,周京煦忽然凑近,极不要脸地睁大他那双带电勾人的深邃眼眸,故作轻佻地迎合她:“给你挖。”

      “......”

      梁稚若凶神恶煞:“你是不是有病!”
      脑瓜子嗡嗡的,接下来的一路,梁稚若都被他搅得心神不宁。

      这人!今天犯什么大病呢!

      梁稚若的糟糕心情,已经能平等地创飞每一个人。

      尤其想到刚刚在看守所,周京煦自己被侮辱了,就算出来了都不带和她解释一句的,就这么不怕她想歪?还有心情和她调情?

      他满脑子到底多少黄色废料!

      梁稚若越想越气!

      不知不觉间,周京煦感觉车里的低温,冻到他都接连打寒颤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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