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回忆录》西文希纹

4、第 4 章

　　我在我一个好友的婚礼上见到了“她”。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回国，我已经三十岁了，有一个做歌手的妻子——夏宏琴。她算是一个完美的妻子，懂得为人处世，也出身名门，和我算是门当户对，我和她的相处就像是我父母当年这样。
　　我父母当初是不愿意的，因为她的职业，不过我坚持了，他们考虑到夏宏琴的背景，便同意了。
　　我选择她的原因，大概是她的歌和当年秦舒的风格太像了，就像是她写出来的歌。也许这个世界上是有天赋如此相似的人吧，宏琴知道我喜欢她的歌，总是时不时地在我面前唱歌。她也还算火，音色也很不错，但我总觉得不对，没有当年听秦舒唱歌的感觉。
　　其实时间太久了，已经十七八年了，足够一个小孩长成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当年的歌早已被新的记忆所覆盖，记不太清了，但就是感觉不太一样了。
　　我二十六岁结的婚，不早不晚，我说不上有多喜欢夏宏琴，只不过她在有背景这群富家名媛中有点特别吧，结婚之后我也会找别人，不算一个衷心又称职的丈夫。但据我所知，她并没有背着我干什么，我有时会开玩笑问她不会真的爱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全心全意回归家庭吧，她露出了一个苦涩又勉强的微笑，我心一沉，对她更冷淡了，但还是能保持相敬如宾的表面夫妻吧。
　　我的父母离婚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快到晚年的时候，我的母亲突然说她找到了真爱，离开了家，他们平静地离婚了，然后各自组成了家庭，我们全家五个人都对这场离婚表现得过于平静，不像个正常的家庭。
　　我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和以前太不一样了，穿着红色的露背长裙，涂着大红色的唇膏，说话的时候带着逢迎的的笑，我皱了皱眉头，也是是怪她破坏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呵呵，我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我没有打算跟她打招呼，就算秦舒她当年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这么多年她变化的太多了。但谁又没有变化呢，只是最喜欢过的人更加苛责罢了。
　　她和她的男伴走到我面前打招呼，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大腹便便，他们一副亲密的样子，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好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还记得我吗？”她身边的陈总对她认识我感到惊讶。
　　“嗯，秦舒。”我握住她伸过来的那只手，从她跟我说过的第一句话起，我就能确定她不是秦舒，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整容了？那她怎么窃取秦舒对我的记忆呢？也许她是在网上看到我的，也许她是秦舒什么亲密的朋友，曾经她吐露过这段记忆。
　　我对这个女人开始产生兴趣，她是用什么办法偷天换日的？但也许是我错了，实在是她变得太多，毕竟分别了这么多年，这种几率比较小，或者是我自欺欺人，不是当年的她，就不再是她了。
　　反正在我心里已经下了结论，她绝不是我当年喜欢过的那个人。
　　他旁边的男人问她我们怎么认识的，她说我是她的初恋男友，他挂着油腻的脸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呢？”
　　之后我们便分开了，我的同伴是在美国的同学，架着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初恋呢？”
　　“她不是。”我的同学愣了一下，“那你干嘛不否认？”我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个初恋不简单，陈总为什么在公众场合愿意带她来？”
　　我望着他们的方向，小小的缅怀了自己的青春。
　　等他们的婚礼结束了，我到停车场准备驱车离开，秦舒在那里等我。
　　“我当年说过我会一辈子爱你，现在这话没有变。”我有些惊讶，回到：“那又如何呢？”她不是已经做了别人的情妇了吗？
　　“我想跟着你。”她很直接。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外面也有人吗？介意多一个吗？”我不喜欢她说话的方式，但是接受了她的提议，我知道我最好不要招惹她，但谁又能阻止脱口而出的话呢？
　　我认出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的面容和当年比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张开了，更加成熟一些了。岁月在我我们两个脸上都留下了痕迹，她的眼角，眼下，嘴边的纹路昭示着她的成长或者说是衰老。
　　我问她为什么跟着我。
　　“这还不明显吗？比起刚才那个老男人，跟着你又得了钱又缅怀了青春。而且这么多年，你倒是越来越帅，跟之前大不一样了，要不是我一直爱着你，怎么能认出你呢？”
　　我看了看她，现在她把“我爱你”三个字变得太廉价了，脱口就能出，在她嘴中变成了一个绑架我的利器。
　　“你整过吗？”
　　“怎么？你不相信我？”她被安全带帮着，最大限度地凑近了我。
　　她的脸离我很近，还带着戏谑的笑容。随后她揉搓自己的脸，拉扯自己的脸，朝我做鬼脸，扮猪鼻子，她在证明自己。
　　她对我的怀疑不甚在意，既没表现出开心，也没有半点不悦。
　　“你要是还不愿意相信，我明天就去医院做个鉴定。”
　　“不用麻烦了。”我应该把她和其他的玩伴归为一类，但终究，我对她还是特别的。
　　她跟着我到了我的一处公寓，我把这个房子给她住。
　　“欸，你当年，或者现在，有没有一丝丝爱我，我不求你像我那样爱你，但我的青春总要有一个结果吧。”她表情轻松，但神情透着凝重。
　　“也许吧，我到现在也不怎么懂爱。”我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她好像很开心似的，倒在床上，对着我说：“你今天留下来吗？”
　　“不了。”
　　“真是薄情，洞房花烛夜都不理人家。”无所谓又加着点委屈和失望，让人辨不清她现在的这颗心脏是冰冷还是温热。
　　晚上我并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现在发生的一切，也好好看清当初的回忆。
　　“回来啦？”
　　“嗯。”宏琴喜欢自己做饭，她做了一桌子菜，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敢看她的眼睛。
　　“洗手吃饭吧。”我有半个月没有回家吃饭了，也不知她是不是每天这样做菜，第一次我对她有了一些愧疚。
　　洗完澡后，我进入她的工作间。
　　“这是我的新作品。”她笑着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好的反响。”
　　她唱了一段，跟她出名的那些乐曲不同，这首失去了秦舒的味道，我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
　　她期待地问我怎么样，我敷衍的答道还不错，就是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她的笑容僵固在脸上，她已经很久没写歌了，还是靠着最初的一些歌积攒的名气，后来也只唱知名创作人写的歌，没什么原创。
　　“别着急，慢慢来。”
　　这是她想要的新生，我知道她是喜欢音乐的，所以一直写歌，希望能突破自己。
　　她那首歌是真的挺不错的，也挺脍炙人口，到市场上能够大卖的那种，但没有亲属的情感感觉对我来说就像缺失了灵魂。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确定自己是爱秦舒的。但我有太多的但是……
　　我的爱就像秦舒如今的“我爱你”一样廉价。
　　我为她的变化流了眼泪，我在我父母离婚的时候都没有流下过的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地离开了我的眼眶。
　　也许我一直在找与她相似的人，直到重新找到她。
　　但我心里也有一些窃喜，也许我们在一起她会变回以前的她，至少我已经重新遇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