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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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远方，你出名了你知道吗？”
远方拄着拐，吊着一只胳膊，也无力去躲避这迎面而来的拥抱，差点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在地上。
“呀，对不起。”来人赶忙站好，转而去接手了远方手中的拐杖，搀扶他进教室。
但他身材较为娇小，撑起一个近乎有一米七的男孩子还是过于吃力，白嫩的脸涨得通红。
“谢谢。我自己来吧。”
男孩子叫做容玖，其实远方认为两人之间并没有多熟稔，但或许是小学初中都在同一个班里，使得容玖比之他人对他更亲近。
“没几步路，这我还是做得到的。”容玖笑笑，顺便拒绝了见状而围上来提出帮忙的同学。
“你看这儿。”远方将拄拐放在位置旁边，容玖也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打开了终端，“这个化名小方是你吧？要不是你正好一个月前没来学校，看到这个小方怎么也想不到你。”
“远方，小方，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我没办法这么叫你哈哈哈。”
远方无言地看了容玖一眼，转而去看终端上的新闻标题。
《惊！某中学竟现一beta与六名alpha争斗而不落于下风？》
……什么玩意？
就这标题居然还能有近百万的阅读量。
“大家都在猜是你。虽然过去一个月了，但在学校里还有热度，要不是你一直冷冷淡淡少与同学打交道，大家不太敢接近你，估计现在你就不止是被我一个人围着了吧？”容玖道，“所以是你吧？以一敌六，即便说现在alpha腺体还没发育完全，你也好厉害。”
远方轻轻地点了头，指了指墙上的时钟，道：“快上课了，回去吧。”
远方是单人双桌，容玖不必担心占了别人的位置，如果他愿意，与远方坐一道也是没问题。
但既然位置已经安排好，他也无意去改变，依言站起，只是临走时弯腰凑近远方耳边小声道：“放学的时候，你等等我，我同你说件事。”
会有什么事？远方眨眨眼，还是应下了。
首先私交不深，二来他对班级事务也一向敬而远之，三来打架的事情到现在的风波也小了很多，容玖看着也不像对此有多惊异多好奇。远方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值得容玖叫住他。
即便如此，他已经答应了。
远方慢吞吞地把教材整理进书包，时不时有同学从他身边经过，有人像是想要对他说什么，又无言离去，有人三两结伴，看着他说着什么，一会儿传来笑声。
远方注意到了，手上动作没停，也不去在意。
待人差不多散尽后，容玖才提着书袋过来了。
“谢谢你等我。”容玖抱歉地笑着，“还有你受伤的时候我本来想去看望你，然而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问老师也不清楚。”
“没事的。”
“呐，远方，你不觉得……你可以温和一点吗？”容玖想了一会儿才憋出形容词，“不是说你不温和，只是说你的气质，像是锋芒毕露的剑，让人不太敢接近你。”
这不是挺好？远方无奈地说：“你就要跟我说这个？”
“倒不是。”容玖踩上一片落叶，落叶已经失去了水分，发出清脆的声音，“远方你知道吧，即便omega有专门的协会来保护，一年当中omega的受害率也是最高的。”
“所以如果我要回家的话，是必须确保有人接送的，否则就是选择住校。”
“因为一些原因吧，没人来接我，而我想要回家……或者说是需要吧。”
“班主任知道我的情况以后，是他帮助了我。”
班主任吗？远方静静地听着，他记得他是一名alpha。
在远方的思路没有向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偏转时，容玖顿了顿继续说：“我很感激他，但我不能再麻烦他了。”
“我们学校也少有人知道吧，班主任他其实已经结婚了，对象是一个beta女性。”
AB婚姻啊。
“他们之间虽然有婚契相连，但还是比不上AO之间信息素的吸引吧。”容玖低着头，“所以那个beta才会对班主任帮助我的行为如此紧张吧。她希望我……”
“小同学，虽然很抱歉，但算我求你了，与他保持距离，离得远一点，可以吗？”女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容玖不说话了。虽然对方说话很客气，但他隐隐还是有些难堪。
“所以，想请我帮忙吗？”远方在校门口站定。拄着拐走了这一段路，他的呼吸依旧平稳。
“是的。我得回去。”容玖认真地看着他。
“即便我需要先做另外一件事情，会要你等一等？”远方轻笑，“你可能也不会愿意待在那儿。”
“晚一点没事，我自认也不娇弱。”容玖扬起头，道，“那去门庭处签一下文件？”
想到将他搀扶进教室时容玖吃力的模样，远方想此话存疑。
确定的文件并不复杂，点明同行人数，名字，和联系方式和交通工具也就差不多了。门庭处守着的是一个老大爷，接过填好的表格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摇头道：
“这不太行，你们就两个人，还是一个beta和一个omega的，没比独行好多少。容玖是吧？这个临时住宿的文件填一下，直到确认有成人alpha接送了再回去。”
“能不……”
容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远方打断了。
“叔叔，你看一下。”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本本，递过去。
老大爷接过，看清封皮上的字，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怀念，他摩挲了一下，打开确定后，还给远方，自言自语般感慨道：“现在才感觉我退役居然有这么久了。”
“我能够带他离开了？”
“可以了，不过还是小心点，注意安全。”
——
“所以，你给他看的是什么？”
容玖事先也没了解很多，以为有人一起走就可以了，被拦下的时候他也慌了。
“资格证明之类的。”远方看了看手表，微微皱了皱眉。
“耽误你时间了？”容玖注意到他放动作，放轻声，“对不起。”
“我答应你了。”远方道，“这话就不必再说。”
目的地不是很远，谈话间两人便走到一堵高墙外。在周围一圈高楼下，这一块被圈起的一大片土地显得突兀。
远方熟门熟路地走向一边的小门。
“这是哪啊，远方？”容玖有点慌张。
“嗯……一处在民区的训练场。”远方将腕上的终端贴上检测仪，“放心，虽然说出入需要检测身份，但不像正规军区那样严格，带你进去待一会还是可以的。”
我担心的是进不去吗？
容玖无言。
突然旁边拉开一扇小窗，一个中年男子探出了头：“远方？你来了。”他又缩回身子，不一会儿就随着开了的门出来了，“今天迟到了啊。”他拍了拍远方的背。
下手略重，远方趔趄一下，果断抓住那只手，反手一折，又顺着力道站起了身。
我难道不是一个病患吗？怎么都来折腾我？远方叹了口气。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石膏都没拆，你恢复能力不行啊。”大叔啧啧称奇，“我不相信你爸没有提供最新的治疗舱。而且才和六个人打架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说是不是要加大训练量？”
“合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远方被气笑了，“这条胳膊能保住已经是新型治疗舱的最好的结果了，到现在处于观察期，三四天后便可以确定是否拆除了。六个人，我要求不大，你只要跟那边的三人持械打斗胜利即可。”
“当然，加大训练量我不反对。”他补充道。
两人聊着天进了门，容玖跟在身后。
他吃惊地看到一旁的训练场上有着上百人，手臂上，手腕上，腿上，皆负重物，维持着一个动作毅然不动，也不知持续多久了。
“你同学？”
“我同学。”
“是个omega啊，带到这你也不怕出事。”
容玖浑身一颤。
“吓他干什么？”远方嗤笑，“要是连信息素吸引都克服不了，还有脸待在这里？”
“嗐，远方，这话你可说不对了。”大叔认真脸，“你瞧瞧联盟军近十万人，接受信息素抵抗训练并通过的，也不过百人。不过你是beta，也不用考虑这些。”
“哼。”
“小朋友。”大叔转而对容玖说，“待会儿你就在室内待着，等远方出来了你再和他一起走。”
“好的。”容玖礼貌地点头，而后小心地扯了扯远方的衣角，“远方，你伤成这样，还没好，怎么能训练呢？”
“你……”远方转头看到了容玖关切的目光，原本要说的话吞了下去，“别担心，我伤好之前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训练。”
“呦，难得哦。”大叔挑眉。
“滚。”
是什么方式？
容玖看着远方进入了一个洁白的如蛋壳一般都装置，随着“咔嚓”的齿轮转动声，入口处也被一块深色的玻璃覆盖住。
“来，小朋友，可以从这里看到远方。”大叔示意容玖过去。
屏幕里的远方换了一套衣服，竟然是无伤地站在那里，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站在他不远处也同样站着一个青年人。
他们在说着什么，随后竟是动了真格比划起了招式。
“这个方式着实方便。也多亏了帝丸。”大叔笑道。
帝丸，容玖知道，同样也是这个公司，研制出了第一款治疗舱。
他望着屏幕上的远方，有些出神。
在学校里的远方和在这里的远方，感觉不太一样。
“话说小朋友，”大叔忽然挤眉弄眼，“你和远方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容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脸都涨红了，“不是，你别瞎说！”
“别急啊。只是远方性子有点独，一直没有什么能玩得来的人，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居然会把人带到这里。”
并不是关系很好，容玖知道。不过是远方同情他吧？
“叔叔，我也能试试吗？”容玖指着那个大型的蛋壳。
“我觉得不太行。”大叔笑容不变，“而且你作为一个omega，这种训练对你来说太苦了，且收效又不高，其他规定不谈，我想也没这个必要。”
“哦……”
容玖久久不发一语，手却握紧了。
——如果我不是omega。
——是beta又或甚至是alpha……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回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