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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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晔话说的虽温和却带着不容否认的刚硬。
两人还没多说上两句，旁边的容玖便弱弱举起了手提高自己的存在感：“既然朝晔来带你了，远方，那我也就先走了。”
远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急急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了一句：“你们慢慢聊，记得别错过饭点。”
更尴尬了。
远方把心地下那一点点想要追上去将容玖拉回来的想法掐灭。
他过来，会说什么？把进治疗舱前未说完的话讲完么？
“我们也走吧。”朝晔的右手动了动，抽出来半截，又插回了口袋。
远方步子先是慢了些，有意想要退开半步的距离，而朝晔见状也放慢下来。
最终还是两人并肩。
“玄武组下午的时候航行结束回归了。”朝晔说的是公事，“晚上会有一场会议，饭后我带你去，届时你再坐在星宿旁边，若有疑惑，不妨问他。”
远方一瞬间不知心底是失落还是庆幸，只是道：“好。”
“远方，”仍是平淡的语气，说的却不是同一回事了，“我有时真的想恨你，恨透到骨子里。”
远方垂下了眼。
“我从不信有人竟能如此决绝，说要分开便断得干干净净，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更换了所有的账户，隐下行程去了别的城市，别的学校。”
“而在那之前，我即便感觉到你有着心事，也愿意等，等你说给我，我们一起承担。”
“你没有。”
“我想恨你。我本来就该恨你。”朝晔声音渐渐带上了些茫然，“可五年过去了，我既对你恨不起来，又无法忘怀。”
“够了。”远方终是忍不住了，“朝哥，你别说了。”
他心里疼。
听到久违的称呼，朝晔愣怔一瞬，话却没有停下：“远方。”
他无论做什么都仿佛灌注了全部心神，就像现在这般说话，这般看着他：“你还欠我一个五年前的理由和解释。”
“我……”远方无意识地将手攥紧，好一会儿才似是恳求般地说：“朝哥，我……需要一些时间。”
“我等了五年，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朝晔知道远方是妥协了。
他抹了一把脸，拭去唇角轻微勾起的弧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确实是在试探，一点点地逼迫。
远方心下其实也是明白，若是换成他人，他或许早就炸了，怎么也不叫人逼他说出心底的话。
可这不是别人。
是名字已经刻在他心尖上一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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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航局的食堂其实并没有像局长说得那样天上有地上无的。你要说菜式，也就那几样，也不多，真正丰盛而种类多样的，则是各式营养剂。
味道先不说，从液体到糊状物，果冻凝胶再到固态，真真切切地照顾到了每个消费者的口感体验。
据说是星航局的人早已断绝口腹之欲，一心为着人类的将来投入有限的生命。
但是有所了解后，远方猜想事实可能并不是这么的伟大。
营养剂是可以成批运送到各个科室门口的，量多，管够，还不要钱。
所以原因综合起来可能就是一个懒字。
当然，愿意来吃一口热腾腾的饭菜的也是大有人在，食堂内的人绝不算少。
远方原想是领一份营养剂草草解决，却是看到朝晔去了个小柜台前，说了几句，拿来了两个木盒，领他去了一个小角落的位置坐下。
“组内的惯例，是请新人吃一顿好的。”朝晔打开，一个木盒内三菜一汤俱全，“这小规矩我三年前上任的时候也经历过，但没怎么放在心上，还是柳宿安排后提醒了我。”
待饭后，还递来一个苹果：“呐，图个吉利。”
平平安安么？远方接过，没有很喜欢，于是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
嗯，很甜。
虽然已经很撑了，他仍是慢慢地将它吃完了。
走的是来时没有走过的路，天色已昏沉，剩一抹余晖将落未落。一路上路灯相距得挺远，也没多亮堂，倒是使得抬头看去的天空已经有了几颗星在闪耀。
这样的暮色里，远处的白色亮光显得格外夺目。
远方依稀辨认出那里应是卧着什么巨大的物体，被亮光所包围。
“下午玄武组回来了，航行器就停放在那里。”朝晔也看见了，解释道，“刚回来的航行器不能直接回收，需要在很空旷的地方停上数月，期间会有不断地检测，确认航行器表面没有携带外来生物，同时将采集回来的样本进行记录与封存。”
“能抵抗上千摄氏度的物体少，但也不敢失以轻心。”
“包括玄武组的人抵达后，也会先进行检测。”
“这些都是你之后会亲身经历的。”
“其实，”远方向着那个方向又望了一眼，有些迟疑地开了口，“有关于星空远航的规定与知识，包括相关训练，我……都有所涉略。”
他这还是说得浅了些。
朝晔乍一听没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头，道：“包括相关训练？可探索组的训练方式并没有公开，也没有下属培训机构，都是局长亲自选人……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星球驻军。”他眉头舒展开，缓缓道。
一味的向更深处的未知探索往往会失了根基。在探索组外，星航局会将资料与设备分享予几大军队，召集人员形成星球驻军，负责对已经有了部分了解的星球进行更深层次的开发。
但召集的人员也大部分是直接挑选合适的人员进行培训，其中军校生占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你当初离开星都大学，离开A区，是去了军校？”
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多说吧……远方叹了口气，无法理解朝晔是如何推断到这一步，自觉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我去了C区的中央军校。”
听后，朝晔轻轻应了声，垂下眼睑，心事重重的样子，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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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巨大的半圆体建筑，同之前所见不同的是它正散发着莹莹的白光，不见黑色。
一个青年早已经在门口等候。
“星宿，你带远方进去，我需要……”朝晔领远方过去时，还没多说几句话，就被抢了白。
“好的好的组长，你放心去准备材料，人我带好。”星宿想要一把揽住远方的脖子，被远方下意识躲开后，也不尴尬，笑嘻嘻地站在旁边。
更不放心了。
朝晔皱了皱眉头，可叹唯一的正经人已经去帮他整理制作材料。
再不放心又如何，事已至此，时间所剩不多，朝晔只能离开。
“远方，不，该叫你翼宿了。”星宿的笑稍稍敛下，“然后呢，虽然是套话但觉得还是应该说。”
“愿你有一个锦绣的远方。”他慢慢地说，吐字清晰。
“我们走吧。”他再度笑容灿烂。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