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枋记事录》叁叁不吃香菜

4、第4章

　　局里为这个大案子忙得焦头烂额，被冷落了许久的齐盈盈又找上门来，莫离看到她差点都没认出来。
　　齐盈盈情绪有点激动，扬言要投诉她，一定要找之前那个态度好的小哥来才肯消停。
　　莫离只好黑着脸把方知行叫来。
　　她看着齐盈盈，突然想到些什么。之前她潜意识里一直把这个女人老公失踪的案子归为夫妻家庭矛盾，没太当回事，但仔细想想，付远鹏失踪的时间是8号，在11号回过一次家，之后便彻底失联，时间上能对上……
　　越想她的脸色越不对劲。
　　方知行来时表情也有些沉重，他问齐盈盈：“您的丈夫到现在也没有联系过您是吗？”
　　“对啊！这个负心汉啊。”
　　“方便说一下他的身高体重吗？”
　　齐盈盈不疑有他，回答道：“他身高175，体重应该是一百四左右吧。”
　　方知行顿了片刻，又问：“他得过阑尾炎是吗？”
　　“你怎么知道？对啊，就前年，还做了个手术，住了好久好院呢。”
　　身高、体重、手术记录，都对得上。
　　方知行和莫离皆是沉默。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方知行斟酌着语气，尽量委婉地说道：“齐女士，我们最近发生一个案子，这其中的死者……我们现在怀疑很可能有您的丈夫付远鹏。我们希望您能提供一些信息……”
　　话还没说完，齐盈盈便险些崩溃。
　　“怎么会呢？我只是气他在外面乱搞不着家，他怎么能死呢？”她哭得歇斯底里，气都快喘不上来。
　　她站起来抓着方知行：“他人呢？我要见着他才相信他死了！不可能！他不可能就死了！”
　　莫离看不下去，上前帮方知行安抚她的情绪。最好还是别让她看尸了。
　　齐盈盈在警局的休息室里哭好半天，莫离和方知行一直陪着她，她终于哭累了，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方知行讲述了大概的情况。
　　方知行接着说：“所以，我们希望您还是能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样才能让真相大白。”
　　齐盈盈哽咽着点点头。
　　在她的描述中，付远鹏在失踪前，除了去泡沫喝酒，基本都是待在家里。
　　方知行又详细地问道：“他在失踪前出过几次门，都去了什么地方？或者和什么人联系过，您还记得吗？”
　　“那我哪记得清楚……他整天都抱着手机不撒手，和那个小妖精撩骚……”她的语气不再咄咄逼人，满是委屈。
　　“您仔细想一想，他有没有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出门？”
　　“我再想想……我不知道算不算特别，他好像说要去见同事，更早的时候，有个同学聚会。具体时间我忘了，别的我真想不起来了。”
　　莫离又问道：“您认识路禧这个人吗？”
　　齐盈盈：“我知道，那是他的初恋女朋友，大学同学，他去同学聚会就是为了见她，当时我和为这个和他吵了一架。”
　　果然联系上了。
　　顺着齐盈盈提供的信息，莫离和方知又去查了他以前的工作单位。
　　付远鹏以前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小型杂志社。这里的人对付远鹏的评价都不太好。主编说，他为了头条不择手段，惹了不少麻烦，一年前被一位当事人投诉，社里还被害得公开道歉，便辞退了他。
　　付远鹏自从被辞退后就没有和杂志社联系过。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关联。
　　莫离正准备问主编有没有人失踪，这主编却自己走近：“警官，我倒是有个别的事，我们有个小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人也联系不上，我之前还琢磨着要不要报警，你就正好过来了。”
　　莫离皱眉。付远鹏的同事也是死者之一？
　　主编说，联系不上的这个人叫孙薇。在杂志社工作了五年，能力不错，不是本地人。从一周多前开始就不见踪迹。
　　“她和付远鹏有联系吗？”
　　主编答：“这我不太清楚，之前孙薇负责的就是付远鹏的板块，他们关系应该不错。但他走了之后有没有联系我就不知道了。”
　　方知行又接着问他：“除了孙薇之外，还有哪些人和付远鹏关系比较好吗？”
　　主编仔细回忆着：“有点久了，我想不太起来……噢，对了，还有个女记者，姓秦，叫什么来着，但她三年前就离职了，我给你们找找她的资料。”
　　这个女记者叫秦桧，和付远鹏同期进的杂志社，三年前离职后做起了自媒体，专门在网上发布一些八卦新闻。
　　方知行联系她的家人后得到确认，这个人也在一周前失踪了。
　　孙薇和秦桧的身高体重，和剩下的两具女尸完全一致。同时，孙薇的父母证实，孙薇在高中时期做过牙齿矫正，拔掉了两颗上磨牙。
　　关于那场同学聚会，方知行也查到了一些东西。
　　“那个同学聚会是付远鹏的大学同学聚会，这一点由他大学的班长证实。他们都是茶枋大新闻系，到场的也都是同班同学。”
　　“据班长说，付远鹏当晚并没有特别的表现，不过在最后他说要送一个女同学回家。当年他和那个女同学就关关系不菲，于是他们就是起起哄没有在意。”
　　“那个女同学就是路禧。”
　　至此，四名死者的身份全部查明。付远鹏和三个和他有关的女人。
　　莫离看着齐盈盈的证词记录，拧着眉沉默。
　　方知行问：“你怀疑她？”
　　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容易让人想到情杀，而且齐盈盈性格明显偏激，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绝无可能。
　　莫离摇摇头：“她坐那哭了三个小时，她是真的伤心。”
　　顿了顿她又说道：“但目前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们也不能随便排除她。”
　　她仔细地翻阅着案情的记录。
　　付远鹏失踪于12月8日，据他妻子说可能在11号回过家。
　　孙薇失踪于12日，付远鹏的同事，父母都在老家，她和朋友合租了一套房子。她的室友称她在14号回过家。
　　秦桧失踪于11日，独居，做自媒体，无人知道她的行踪。
　　路禧失踪于10日，付远鹏的大学同学和当时的女友。独居，开了一家小书店，也不知道行踪。
　　“关于路禧的家庭背景调查，有重大发现！”秦都嚷嚷着进来。
　　“什么发现？”
　　“路禧和付远鹏的同学说，当年付远鹏特追路禧追了好几年，在最后一年的时候路禧才终于答应，结果没过多久，他们就分手了，路禧还退学离开了。”
　　那个同学还一脸奸笑地说：“我听说啊，其实是因为路禧怀孕了，付远鹏不想要，所以他们才闹崩了，路禧一气之下还退学了。好可惜噢，只差一个月就毕业了。”
　　莫离怒了：“八卦也算重大发现？而且这种什么因为吵架退学也太扯了吧？这能信？”
　　秦都故作神秘地笑：“别急莫姐，还有呢，你肯定感兴趣。”
　　莫离翻了个白眼，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路禧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和她哥哥相依为命，她上大学的钱都是哥哥拼命打工给她赚的。你们知道她哥哥是谁吗？”
　　方知行刚想让他别废话，就见莫离一个掌削过他的头顶：“你再废话试试？”
　　秦都瑟瑟发抖，赶紧答道：“路禧的哥哥是路楚凡！”
　　路楚凡？
　　莫离呆了呆。
　　方知行却拧紧了眉：“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额……”秦都一时无言，“说不定有关系呢？”
　　莫离这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秦都一眼：“别搞这些没用的了！这个案子再不破，林队要拧你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