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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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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昨晚莫展几乎一宿没睡，睁着眼睛到天明，脑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一向自诩机智的他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呢？
在姬冉单方面欢迎他的加入之后，留下一句“明早去朱雀堂议事，可别迟到了哦。”就大摇大摆地扇着扇子离开，回屋睡觉去了。而龙真真也在给他安排好院落之后，也拿着他的睡袋，不知道跑哪睡觉去了。只剩下莫展一人躺尸在床上，无语问苍天。
天机阙虽然待遇是前所未有的垃圾，但是空着的院落倒是不少。龙真真给他随便分的这间叫作“扶风榭”，名字清雅装潢清雅，院落也足够大，中有寝室左有卧房右有书房，角落里甚至还有一间小厨房，如若他吃不惯食堂里的饭菜，还可以自己开小灶。此时莫展就在小厨房前劈柴火。
不知是姬冉用了扩音符还是怎么地，一夜之间，有人主动加入天机阙的事情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如今院落门口时不时就有人过来对他指指点点，甚至不乏主动过来搭讪之人，就比如旁边这位。
“诶，兄弟，你真的是真真招聘进来的？主动加入天机阙的那位？”凤□□蹲在地上嗑着瓜子，看莫展砍柴，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十分八卦。
“第九十八遍。”
莫展手起斧落劈开一根柴火，“我说兄弟，你不累我还嫌累呢。都跟你解释多少遍了，一开始加入那是因为走投无路，现在散修的谋生活计有多难找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修为不高又不能被世家门派看中，就只能像个乞丐一样流落街头。我为了生计加入这里怎么了？怎么了？要不你一天只吃一顿试试看？”
说着，他把斧头一扔，斧头哐的一声插进了石板里。
“别激动、别激动，我也就是好奇。”凤□□拍拍莫展的肩膀，吐出口中的瓜子皮，“一开始是主动加入，那么后来就是被逼无奈咯。听说你欠了姬冉很多钱？”
“……一千八百灵玉。”莫展气得牙痒痒，严重声明：“那是他强行碰瓷！”
凤□□安慰他，“没事儿，你不是第一位被碰瓷儿的人，乐乐欠的钱更多。”
“乐乐是谁？”
“楚乐，一会儿去朱雀堂你就见到了。”
“那他欠了多少？”
“一万灵玉整，还不算利息。”
“……”
莫展突然心里感到一丝安慰，不过这丝安慰很快就被浇灭。
凤□□继续八卦道：“那你加入天机阙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莫展泄气道：“连月薪都没有，还能有什么打算？”而且逃走还会被姬家全体惦记，他也在努力的想出路。
“有的。”凤□□道。
……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莫展却听懂了，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是说，有月薪？”
凤□□道：“当然是有的。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加入这里满十年。”
“……十年？！”
那跟没有月薪有什么区别？！
“就像是我已经来了十五年了，乐乐来了二十年，我们每月可以领到三百灵玉。真真更久，久到他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年，所以他每月可以领到五百灵玉。”
莫展咬牙道：“这个该死的制度也是姬冉定的？”
“对头。”
“也就是说……”莫展指了指自己，总结道：“整个天机阙就我一人没有月薪？”
凤□□点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
也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悲痛，凤□□受到了感染，忍不住道：“如果你实在缺钱花……”
莫展一把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道：“你就肯借我？”
凤□□被他吓了一跳，“不是，我是说……”
莫展打断他，“兄弟，什么也别说了，你这恩情我莫展记下了。虽然我不知道兄弟姓什么名什么，但是你在我心里就是姓菩名萨，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这种无私奉献的行为只能用四个字概括。”
莫展一字一顿地道：“普度众生！”
凤□□：“……”
……
砸了砸嘴巴，凤□□默默把手抽回，道：“我刚刚其实想说，如果你缺钱花，就去找真真或者楚乐试试看。至于我这里，那是不可能的。”
莫展马上把挤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凤□□微笑道：“因为我的钱是要留下来娶媳妇和嫁人的。”
……
“嫁、嫁、嫁人？”莫展怔住了，娶媳妇他可以理解，但是嫁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凤□□，“你是男的吧？”
凤□□默默点头。
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你是……断袖？”
“不全是。”凤□□又吐出一口瓜子皮，挑起嘴角，“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作男女通吃吗？”
“……”
他亲手剥了一颗瓜子递到莫展嘴边，道：“你想吃不？”
莫展身体僵直，连连摆手、摇头。
他坐的离莫展近了些，指了指自己道：“你想吃不？”
“……”
莫展蹭的一下起身，瞬间弹开一丈远。
他嘴巴开合了几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兄弟……”
凤□□道：“我不叫兄弟，我叫凤□□。赤焰谷凤凰一族第八代的第八个孩子，八八六十四，这你知道的吧。”
九九乘法表莫展当然背过，只是他还处于刚刚的震惊之中，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道：“那你怎么不叫凤八八呢……”
“我也想叫。”凤□□的表情有些遗憾，“只是族中长老说凤八八这名字太占便宜，所以就改成了凤□□。要不八八这个名字只允许你叫，只属于你一个人，你看怎么样？”说着，他朝莫展抛了个媚眼。
“……”
别说是隔夜饭了，就连胃里的苦水莫展都要吐出来了。
他倒不是歧视凤□□的性向，只是这一波波的攻势实在是遭不住。他转过身努力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让五官组合在一起之后不是那么扭曲。再转过来面对凤□□时，赫然发现门口多出了一个人影。
龙真真倚着门框，无奈地道：“你能不吓他吗？”
……
吓？
凤□□道：“这怎么能算吓呢？我只是告诉他世上有这么一类人而已，为锻炼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开的一个友好的玩笑。连这点都经受不住的话，以后怎么在天机阙混，你说是吧？”
龙真真不可置否，“可以换一招。”
“换什么啊。经实验表明，就这招最好用。”凤□□磕完了瓜子，拍了拍手，“来来去去那么多散修，也就他反应还算淡定，是个可造之才。”他转向莫展，挑眉道：“莫兄，我可看好你哦。”
“……”
“……也就是说。”莫展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猫腻，“你刚刚是在耍我？”
惊吓是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耍之后的愤怒。
凤□□微笑道：“不能算耍。刚刚只是我诚挚的表演。”
……
“呵呵。”
莫展冷笑两声，上前一步勾住凤□□的脖子，“那你表演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可以啊。”凤□□不甘示弱与他对视，“莫兄想怎么表演？在下奉陪。”
“你们可以一会儿再表演。”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龙真真适时插嘴道。
“姬冉醒了，喊我们去朱雀堂议事。”
……
听到此时他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莫展撇了撇嘴巴，而凤□□则是惊讶道：“这么早？平常他不都是午时才醒吗？”
龙真真道：“他巳时就叫醒了我，并且说：时间不等人，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不能把所有的时间荒废在睡觉上。所以，限我们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赶到朱雀堂。”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一言难尽。”凤□□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们还剩半柱香的时间。”龙真真提醒道。
“那就对不住了，莫兄，改日我们再切磋演技。”凤□□向莫展拱拱手，“我先回去拿个东西，我们朱雀堂见。”
“……”
莫展无语地盯着凤□□的背影，眼看着他消失在门口。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怎么叫也叫不醒的龙、拿男女通吃耍人玩的凤凰，还有到处碰瓷儿的姬家魔修……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聚集到一起，也算是天下奇观了。
而且前方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长吁一口气，就听见龙真真道：“走吧，我带你去朱雀堂。”
……
还好，虽然这条龙十分爱睡觉，但看起来还算靠谱。
莫展跟上龙真真的步伐，沿途默默记下从扶风榭到朱雀堂的路线，顺便在心里赞叹不愧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和平大使馆，这地方真不是一般的大。
龙真真带着莫展在天机阙内七拐八拐，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朱雀堂。临进门之前莫展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看背影貌似是刚刚耍他玩的凤□□。他想起凤□□说的那些话，还有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表情，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不放心地上前一步问道：“凤□□他真的不是……那个吧？”
“哪个？”龙真真疑惑。
“就是那个啊……”
“？”
莫展在门口墨迹了好一阵子，才小声道：“……断袖。”
“哦，他不是。”龙真真给出了肯定答案。
“呼。”
莫展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就听龙真真继续道：“但是我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