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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想要告白的我好像失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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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宁宁,宋宁宁!你还在睡吗?”
宋宁宁睡眼朦胧中摸到不厌其烦震动的手机,一接通便是这样的河东狮吼。
“小莫?”
这厢苏莫站在宋宁宁家楼下气急败坏:“今天毕业聚餐啊,你是不是忘了?”
“毕业?聚餐!”宋宁宁发懵的脑袋瓜子这回真清醒了。
是了,他们终于枪毙了高考,从生不如死的噩梦中解脱,毕业了。
而今天,她看了眼手机屏保,6月25日,是他们高三(1)班毕业聚餐的日子。
再定睛一看,九点五十五,夭寿了。
她猛地一掀被子,夹着电话哭丧着脸找衣服,颇是手忙脚乱:“我的闹钟为什么没响!”
“我怎么知道你的闹钟为什么没响,赶紧给我滚下来。”苏莫插着腰,仰着头,看着顶楼拉开了窗帘,简直是一地鸡毛。
“我先挂了……”宋宁宁在悲催中挂了电话。
日头越来越烈。
苏莫在阴凉的楼道里玩手机,半小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宛如猛兽下山。
苏莫抬眼一看,只见苏宁宁三步并两步,直接从离地面四个台阶的地方跳了下来。
苏莫扯了扯嘴角:“你也不怕摔一个狗吃屎,裙子崩了。”
宋宁宁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顽强地拉起苏莫跑起来:“快,跑,跑起来……”
02
宋宁宁当然不敢忘记毕业聚餐这么大的日子。这说不定是她见江淮的最后一面。
前一天晚上,她纠结了千百来次,才好不容易选定好衣着妆容,结果一个闹钟,把所有的行程都给毁了。
“所以,你就打算打扮成这样?”苏莫上下打量她一眼,觉得她实在寒碜了些。
裙子是漂亮的,但胡乱一把抓的头发以及素面朝天的妆容,怎么比得上那些早就精心准备的小妖精?
宋宁宁垂头丧气:“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内我能做到的最好了。”
“半小时你就只穿了个衣服?”
宋宁宁哽咽:“我也没办法啊,人有三急……”
苏莫无语:“你就不能忍忍?”
宋宁宁哭唧唧:“我也想忍……”
苏莫扶额。
这孩子,没救了。
今天,兰博酒店的二楼自助餐厅被1班包场。进去时,整个餐厅已经被气球彩带给包装地满满当当,甚至喜庆。
大家高谈阔论,意气风发,全不见从前的秃头样。
班长秦书礼一身端庄的小黑裙站在门口,噙着优雅的笑容,见到两人,笑容越发明媚:“今天随便坐,祝你们玩得开心。”
苏莫点头:“辛苦班长了。”句尾拉着长,颇有些调侃。
秦书礼脸一红:“不辛苦不辛苦。”
两人走进去,宋宁宁看着精致的会场,回头看秦书礼,眼里有赞叹:“听说今天的布置都是她一个人操办的,真厉害。”
苏莫看着宋宁宁只觉得她没脑子:“我从前有没有说过你除了会做题以外一无是处?”
宋宁宁讪讪:“有。”
她这位好友,除了有点毒舌,其余都很好。
苏莫有点嘲讽:“宋宁宁小朋友,她今天要告白。”
宋宁宁捂着嘴:“真的?当着全班人的面?这么厉害?”
“是啊,很厉害。”苏莫顿了顿,“她要告白的人更厉害。”
“是谁是谁?”别看宋宁宁看着蠢,其实也爱八卦得很。
苏莫:“你觉得是谁?”
“我不知道啊,我跟她不太熟。”圈子不一样。
苏莫恨铁不成钢,觉得这妞蠢得出奇:“我们班第一啊还能谁。”
宋宁宁有一瞬的恍惚,进而有些尴尬:“第一啊?江淮啊?”
“昂。”
宋宁宁咽了口口水:“是吗……”
苏莫:“所以我说你今天穿成这样。”
宋宁宁的双手情不自禁攥着裙摆:“那也没办法啊……”她也很尽力地想要漂亮一些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落座,她又看了眼门口的秦书礼,更觉得自己像块破布了。
“人聪明又大方,学校的晚会都找她当主持人……”宋宁宁叹了口气,“我肯定没她漂亮啊。”
苏莫:“可不是谁都喜欢漂亮的人。”
宋宁宁以为苏莫在安慰她,搂住她胳膊:“嗯嗯,你就喜欢我这样的。”
苏莫翻白眼:“我喜欢有什么用,要江淮喜欢才好。”
苏宁宁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哼。”
宋宁宁拿起手边的叉子,百无聊赖地戳。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拍了拍苏莫。
苏莫:“干嘛?”
“小莫,”宋宁宁抿抿嘴,“其实,我今天……今天就是也有一个打算,你看吧,这都是毕业聚餐了,也不知道……”
苏莫打断她:“有话直说。”
宋宁宁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今天也打算告白的。”
她飞快地说完,说罢,看了眼苏莫,又闭上了眼睛,生怕她打击她。
话说苏莫已经打击她成习惯了。
半晌,见苏莫还没说话,便睁开眼。
苏莫双手抱胸:“胆子肥了啊?”
宋宁宁疯狂摇头。
“那就去试试呗。”
“没肥,没肥。”
“……”
宋宁宁:“啊?”
“你不阻止我吗?”
苏莫无语:“干嘛阻止你?吃饱了撑的?”
宋宁宁:“我这不肯定会被拒绝……”
苏莫:“哦。”
“但我想过了,其实这就是一个结果是吧?”宋宁宁胡乱摆手,“他喜欢我,或者是不喜欢我,我总得知道答案吧。”
就像一道很难很难的数学题,虽然知道它真的难如登天,可宋宁宁没想过要放弃它。
她想知道它的答案,或者说这个答案于她而言是世间无与伦比的美丽。
她深深地被它吸引着。
03
江淮到的时候,班级里响起了一阵口哨声,又被人制止。
宋宁宁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江淮脸上神色淡淡,和人交谈了几句便朝着宋宁宁这边走来。
宋宁宁心怦怦跳。
“你的东西。”一个黑色的袋子递过来。
宋宁宁皱眉:“嗯?”
江淮顺势坐在她身边:“笔记本。”
宋宁宁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全国数学竞赛,她把载满自己经验的小笔记本借给了江淮。
宋宁宁接过袋子:“我都忘了。”
江淮:“猪脑子。”
“……”
江淮同学,她的后桌,她各类竞赛的战友及对手,也是个毒舌来着。
宋宁宁轻声反驳道:“那你借猪的东西,岂不是连猪都不如?”
江淮:“你说什么?大声点。”
宋宁宁:“……没什么”
苏莫:“幼稚。”
江淮与苏莫向来不对付,此时也懒得理她。他放松地翘着腿,单手撑下巴,问她:“今天有什么事?”
宋宁宁震惊于他的敏锐,见苏莫也不理会江淮,便说:“我也不知道啊……”
江淮冷笑。
宋宁宁一慌,脱口而出:“可能有人要告白吧……”
江淮:“哦。”
宋宁宁抬眼瞧他的表情。
好吧,面无表情。
江淮也转过头看她。
宋宁宁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因此聚精会神。
江淮扯了扯嘴角,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却率先移开眼神,说:“宋宁宁,我想喝可乐。”
宋宁宁:“那去喝啊。”
江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三个月前是谁说,谁输了就给赢的人做牛做马,一百天都没到,你就忘了之前的话了?”
宋宁宁:“我后来又补了,一个月。”
江淮:“我也说了,没听见。”
宋宁宁默。
看着他那懒散到极点的神色:“江淮,你是恶魔。”
江淮耸肩:“乖,去吧。”
苏莫向来觉得两个人摆一块,跟幼稚园没毕业一样:“你总是欺负她,小心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江淮装作一惊:“哟,您还在?”
苏莫“啧”了一声:“狗屎。”
04
江淮此人,跟不熟的人说话还像模像样,可相处久了,便能在他那淡漠懒散的眼神里瞧出点坏劲儿。
宋宁宁很明白,自己喜欢江淮。
但他那种有事没事拿她取乐的行为,她深表无语。
所以她经常跟他打赌,但十赌九输。
苏莫还鄙视她说,那一赢也是江淮让着她,准备钓鱼的。
这鱼,自然也是宋宁宁。
宋宁宁很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
因为他们比赛的对象,常常是成绩。哪有让成绩的是不?
宋宁宁给江淮倒了杯可乐,又给他们仨拿了些食物,回去的时候,六人的桌子便坐满了。
人一多,她就不大爱说话了。于是只抱着食物,和苏莫轻声交谈几句。
江淮坐在她对面,见她跟老鼠一样,唰唰唰吃掉一堆东西,垂眸笑了笑。
这次聚餐总得来说还是不错的,食物丰富,还组织了几次游戏,大家玩得也算尽兴。
宋宁宁吃了口蛋糕,问苏莫:“什么时候告白啊?”
苏莫敲桌:“急什么?快了。”
果然,苏莫这话放下没多久,人群便隐隐有些骚动起来了。
秦书礼的好朋友贾雨拿着话筒上台。
“今天,是我们高三(1)班的毕业聚会,过了今天,也不知道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两年,我们一起拼搏,一起努力,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战友!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在这里我衷心地祝愿大家都有一个最美好的前程。”
“当然,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我想,大家也有一些话或是祝福想对朝夕相处的朋友们说,有没有人想在这儿倾诉一下的?”
“张晨!张晨!”有男生起哄了起来。
大家都心照不宣,甚至有人闹着喊了句:“赵晓燕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
贾雨也激动得很:“让我们请前几天刚刚喜获爱侣的张晨对他的女朋友赵晓燕说两句!”
张晨的出现对秦书礼来说,可以说是及时雨。
宋宁宁自然也知道此事,两眼放光,十分期待。
江淮不屑:“又不是对你说,你激动什么?”
宋宁宁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心想马上就到你了,看你到时候可怎么下场。
可又转念。
看着江淮被告白,她又什么可高兴的地方。心里一凉,看八卦的兴致凉了半截,连张晨到底说了上面也没听清。
她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问道:“江淮,要是有人跟你告白,你会怎么做啊?”
江淮没犹豫:“那要看是谁。”
宋宁宁一想,也是。
告白这事得看对象。
不对啊……
江淮这回答还不等于什么都没说。
她瞄了他一眼,很是丧气。
这个环节由张晨开场,意料之外激起了大家的热情。特别是男生,一口一个,祝福xxx早日解放双手。
贾雨看这气氛也差不多了,便向秦书礼使了个眼色。
秦书礼似乎也有些紧张,慢慢地向贾雨挪过去。在场自然也有许多人知道这件事的,都按住起哄的要跑上去喊话的那几个。
秦书礼拿到了话筒。
“作为班长,这两年跟大家有着许多快乐的回忆,在这里,我祝福大家都能够前程似锦。”
大家纷纷鼓掌。
“当然,我拿起这个话筒,也是有私心的。”
底下有吹哨声。
秦书礼面向大家:“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说起来,那个人非常优秀,常常让我感觉自愧不如。”
“我和他小学同校,初中同班,本以为高中怕是有缘无分,没想到,高二的分班之后,我又见到了他。”
“我把这样的缘分,当成是命运给我的启示。它似乎在冥冥之中告诉我,无论是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所以,今天,我鼓起勇气,站在这里。”
“我想告诉他,秦书礼喜欢你很久了。”
秦书礼温柔的声音犹在耳边,宋宁宁也不能像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一样给予她祝福和掌声。
她面色苍白,听着这样诚挚的告白,不敢看江淮一眼。
她劝慰自己,就算江淮接受也是正常。秦书礼那么优秀的人,连她都很佩服喜欢。
周围是一片哄闹,不知是谁说了江淮的名字,把他推着攘着挤到了前面去。
秦书礼脸颊通红,但还是捧着话筒说道:“江淮,我喜欢你。”
语罢,有人拉了小礼炮,众人在惊讶声中纷纷喊道:“答应她!答应她!”
苏莫拍了拍宋宁宁,问道:“你不看吗?”
宋宁宁憋着嘴,捂着心脏,深吸一口气:“看。”
宋宁宁抬眼,一眼就看到江淮鹤立鸡群,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懒散。
江淮摆了摆手:“好了,安静点,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
众人熊熊八卦的火焰收进了眼里,果然场面冷静了不少。
不过还是有人见状喊了句:“答应秦书礼!”
江淮也笑了,不过笑意不达眼底。
“班长确实优秀。”他说,“人也很好。”
众人又激动起来。
江淮说:“所以,我准备把答案说给她一个人听。”
“我靠,江淮,不够意思!”
“有什么话当着我们的面说!”
江淮拍了拍秦书礼的肩,便走下了台。
一些人精自然知道江淮是什么意思,贾雨挤出笑容,把场面压了下去。换了话题,众人只好作罢。
宋宁宁倒还是很紧张:“他到底会不会答应?”
苏莫见她那样,坏心眼地只提醒她一句:“你这是关心则乱。”
05
毕业聚餐结束,默了,宋宁宁看着江淮和秦书礼的身影,有些退缩。
宋宁宁:“要不,我还是不告白了?”
“怎么?”
“就是没了勇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一天,实在太刺激了。
苏莫随了她:“也行。”
反正江淮那狗东西,迟早也会说。
宋宁宁想想又不好:“我还是说吧……”
苏莫:“……”
“你爱说不说。”
宋宁宁:“别啊,你帮我出出主意,我紧张。”
苏莫嫌她烦,余光一瞥见某人身影,很不情愿地朝他招手:“江淮!滚过来!”
宋宁宁差点给她跪下。
苏莫招来了江淮,便说自己先走,连借口也懒得找一个。
宋宁宁十分僵硬差点撞红绿灯杆。
江淮抓住她后领子:“想去哪里?”
宋宁宁摸头:“回家。”
江淮拉住她一拐:“陪我去个地方。”
江淮带宋宁宁坐公交车,走啊走,来到一条大河边。
河边没什么人,夕阳吹落,远处的河波光粼粼。
宋宁宁问:“这是哪儿?”
江淮蹲下身,拔了几根草:“不知道。上次路过,觉得挺漂亮。”
宋宁宁顺势坐下,远目望去,只觉得心也平静了下来。
“宋宁宁。”
“嗯?”
江淮语气恶劣:“你是不是除了会做题,脑子都秀逗了。”
宋宁宁无语,心想,毒舌的人骂人的话也雷同。
她暗戳戳地还回去:“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确实略胜你一筹。”
江淮:“你报了A大?”
“嗯。”
江淮:“我也报了A大。”
宋宁宁:“我知道,你跟我说过。”
风停了,江淮也不拔草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对你一个人说吗?”
宋宁宁:“你只对我一个人说了吗?”
江淮沉默,眼里是鄙夷。
宋宁宁假咳两声:“我猜是因为,我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呵。”
宋宁宁再猜:“你或许是想要对我宣战。”
江淮:“……”
宋宁宁:“啊,这两句话是一个意思。”她挠挠头,“对不起,我脑子有点乱。”
江淮想揍她。
宋宁宁小心翼翼地又问:
“你难不成,是想和我上一个大学吗?”
她回想起,江淮告诉她上A大之前,是她先说,A大是她的志愿。
他只在后面跟了句:“我和你一样。”
“你继续说。”
宋宁宁摇摇头:“不说了。”
江淮有些意外。
宋宁宁说:“我感觉,你似乎在套我的话。”
江淮愣了三秒,笑出来。揉她的脑袋。
他说:“你今天是起晚了?”
宋宁宁尴尬:“你怎么知道?”
江淮说:“虽然穿了条漂亮的裙子,但是其他的,都一言难尽。”
宋宁宁眨眨眼,突然害羞了。
这不是在夸她裙子好看吗?难为她前一天晚上挑了那么久。
江淮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讪讪。
宋宁宁有些高兴:“江淮,那我们以后还是能一起探讨学习的。”她故意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已经把告白的小计划全忘了。
因为河啊岸啊很美,因为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江淮侧头:“宋宁宁。”
“嗯?”
江淮:“……”
“你是真的傻。”
宋宁宁:“……”
“哦。”
江淮站起来,朝宋宁宁伸出手。
宋宁宁把手放上去,借力起身。
裙子脏了,她低头要拍一拍,却发现手怎么也抽不走了。
江淮攥着她的手,举到她面前,看着她,一言不发,还隐隐带着些威胁。
宋宁宁脸爆红,连退两步,差点摔了。
江淮眼疾手快,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我我我……”她紧张。
江淮放开她,手却没松:“走吧。”
宋宁宁小步跟上去:“江淮?”
江淮不理她。
宋宁宁怎么都忍不住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呵呵呵呵。”
真傻,江淮想。
“明天去看电影吗?”
宋宁宁点头:“看的。”
她问:“那明天还牵手吗?”
江淮气笑了:“不牵。”
宋宁宁喃喃:“好吧,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