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瑾森

4、第 4 章

　　她摸出一支口红，浅浅在唇上涂了一层，又伸手蘸了一些匀开，抹在颊上，勉强添点血色，她天生肤色冷白，不带一点血色，平时不怎么化妆，今天忘了带腮红，头一次上班，也得收拾收拾，免得给同事吓着了。

　　走进面前的大楼，她直接乘电梯熟门熟路地上了顶楼，那一整层楼都是老板的办公室，包括健身房，小厨房，卧室，浴室，几乎就是一个家，季皎皎看着一开电梯门几乎怼到自己脸上的肥猫，一抬手就轻轻巧巧拨到一边，再远一点的对面站着一个裹着浴袍的，活色生香的男人，头发还滴着水，顺着脖颈在裸露的皮肤上一路下延，笑眯眯地望着她：“阿皎来啦？”“不然是谁？”季皎皎半点不客气，走到沙发前坐下，肥猫叫得很娘，蹭在她腿边，尾巴极尽讨好地在她小腿上扭着，季皎皎忍不住揪了一把它的尾巴，有点喜欢，却还是责怪道：“咕咕又胖了。”

　　孟谷璮拿起一块浴巾擦头发，道：“胖点好。”季皎皎啧了一声，嫌弃道：“那你健身了，球多好看。”孟谷璮啧了一声，答道：“咕咕只是一只猫，没必要那么苛刻，健康就好。”

　　季皎皎懒得和他扯，伸手抱起了猫，顺手就挠起了猫下巴，咕咕在她怀里舒服得昏昏欲睡，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孟谷璮把头发擦得差不多，就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看你这样子，还顺利？”

　　季皎皎撸猫的手一僵，闷声闷气：“不太妙。”孟谷璮闻言笑起来，道：“那先去上班吧，什么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季皎皎没有说话，把咕咕放下，掂起一颗茶几上的松露巧克力丢进嘴里，嚼了两口，才道：“我要干点什么工作？”

　　孟谷璮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凉声道：“当祖宗吧你。”老板的东西也敢吃，季皎皎直接瘫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笑道：“准了。”“你想的还真美。”孟谷璮稍微弄了弄头发，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去换衣服，你以后就当我的秘书好了。”

　　季皎皎瞟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开口：“我听说，秘书和老板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这对我的名声不好。”孟谷璮都给气笑了：“你这话说出去，全世界的秘书都要奔过来打死你。”

　　季皎皎很老实地跟他下了楼，领了工作服和胸牌，换上后对着镜子看了看：“我要做点什么工作？”孟谷璮正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财务报表，没注意搭理她，他本就生得俊秀之极，此时更是看着清冷禁欲，季皎皎仔细打量，觉着孟谷璮丢在人群里也算是个极品，但这外貌嘛，和陈乃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想象了一下陈乃着正装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这么认真啊，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用功的。”

　　孟谷璮刚好也理完了思路，闻言放下报表，故意无奈地叹气：“不用功哪来的钱花，早被人生吞活剥了。”季皎皎笑起来，坐到他对面：“你少装。”

　　“季，帮我泡杯咖啡吧，大清早的还是很困啊。”孟谷璮取下眼镜，捏了捏鼻骨，半闭着眼道。“还要一份黄油吐司，吐司和黄油分开。”

　　季皎皎站起身：“你事情真多。”利索地打理好，孟谷璮一边吃一边继续看起了文件，嘴里满满的都是面包，那样子竟还有几分稚气。

　　孟谷璮就这样看了一天的文件，签字，让季皎皎来来回回地送下去，临到下午下班了，季皎皎换下了制服，道：“秘书就做这点事吗？”她以后中午还得回家帮陈乃解决午饭，那做的事就更少了。

　　“我今天看的那一天文件，本来都应该是你看的。”孟谷璮拣出一支玻璃杯，倒了一杯白兰地，抿了一口。“原来的Abby辞职生宝宝去了，过段时间你和她的工作交接完毕后就都是你干了，你以为秘书那么好当？”

　　“那你倒是让我看啊，”季皎皎顺手喂了咕咕，就按了电梯，“别把我当成废物，好歹也是名校出身的。”伸手抹掉脸上的口红，本来还以为会有别的同事，这样看来，要是每天都这样闲地呆在顶楼，以后都可以不怎么化妆了。

　　孟谷璮沉默地看着，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电梯上的数字顺利到了三十一，季皎皎走进去，头都没回地摁关了门，没有半点停留。她忽然笑了笑：“我现在，像个正常人吧？”

　　怎么说呢，其实都一样。

　　他笑起来，丢开手上大半杯酒，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杯子撞上去只是一声闷响，没有碎，只是谁都知道，地毯浸透了酒已经不能用了。

　　烂到骨子里了。

　　咕咕被惊动，被主人吓得跳到吊顶上喵喵地叫，孟谷璮没管它，径直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