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JOJO的奇妙乙女》霍茶茶

3、四季

　　那个少女总是站在山坡上的那棵大树下。
　　无论春夏秋冬，她总是站在那树荫下。
　　也不做什么，只是站在树荫下眺望着远方，眺望着这个小镇。

　　只不过，那棵树的品种到底是什么呢？

　　东方仗助曾在春天见过满树的樱花，也曾在秋天见过满树的红枫。
　　冬季时，那棵树又变成了雪松，而在六七月份时，那棵树又开了满树的花。
　　在夏季的夜晚，东方仗助曾爬上过那小山坡，站在那颗大树下，拾起落在地面上的淡红色花朵。

　　花朵毛茸茸的，东方仗助知道，这是合欢树。

　　在今年四月份，在开学之前，东方仗助提前出了门，饶了个原路，爬上了那个小山坡。
　　果然，那棵树已经不是雪松了，满树的樱花盛开着，分外好看。
　　东方仗助踩着满地的樱花花瓣，惊奇的围着这棵树转了好几圈。

　　他有点想告诉虹村亿泰和广濑康一关于这棵树的事。

　　只不过，今天怎么没看到那站在树荫下的少女呢？
　　东方仗助正疑惑着时，一道女声忽然从头顶传来。

　　穿着白裙子的少女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疑惑的问：“咦，你怎么能看见这棵树？”
　　“我怎么看不见这棵树？”
　　东方仗助下意识的回答，答完后他才抬起头。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少女的模样了。
　　少女的年龄看上和他差不多大，或许还要比他小一些，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有着不怎么明显，但很可爱的雀斑。
　　少女并没有多出众的样貌，却是耐看的类型，越看越可爱。

　　她光着脚坐在树枝上，惊奇的看着他。

　　东方仗助发现她的眼睛是一种很奇怪的混色，像是打翻了四瓶不同色调的墨色，再把那些墨色混在一起的颜色。
　　“你怎么不说话啦？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能看见这棵树呢？”
　　东方仗助挠了挠头，虽然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回答了：“就很普通的看见了啊？而且我每一年都能看见你站在这棵树下，这到底是什么树啊？去年冬天它还是雪松呢。”

　　少女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棵树是我，我是负责管理这个小镇四季的四季精灵，人类应该看不到我们才对啊。”
　　“……你说啥？？？”
　　“你不相信我？”

　　——这要他怎么相信啊？！
　　——这个女孩是个替身使者吧？！

　　少女鼓起了嘴巴。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

　　——下一秒，满树的樱花就那么枯萎了，取而代之是只有六七月份才会盛开的合欢花。
　　然后她从树枝上站起来，面对东方仗助微怔的眼神，一头撞进了树干中，消失不见。

　　东方仗助：……

　　面对周围猛然拔高的温度，东方仗助伸手扯到脖子上的围巾，冲这棵树喊道：“我信了！我相信你！”

　　合欢花枯萎了，满树的樱花重新回来。
　　等东方仗助回过神来时，少女又重新坐在了树枝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真有趣，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人类，我准许你每天陪我说话！”

　　东方仗助无言哽塞了一下，抬头看着她。
　　少女眨了眨眼睛，被他一声不吭盯着看了半响，她有些不安的缩了下肩膀，高傲的语气软了下来：“不，不行吗？我，我离不开这里……那，唔，人类一般在这种时候要怎么说来着……”

　　东方仗助叹了口气：“在麻烦别人做些什么事之前，至少要加上敬语吧？”

　　“敬语？只有面对精灵大人时，我们才会使用敬语！……啊！别走别走！我，我用就是了！”

　　她用舌尖抵着牙齿，皱着眉晃着小腿，咬文嚼字片刻后看向东方仗助，道：“请，请您偶尔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东方仗助这才把迈出去的腿收回来，转过身，再次抬起头看向她。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还要上学。”
　　“没关系！”
　　“那，我叫东方仗助，你呢？”

　　少女歪了下头。

　　“我没有名字？”
　　“……啥？？？”

　　她失落的低下头，抱起双腿，碎碎念着：“因为我还是见习生……不可以拥有自己的名字……”
　　“那我叫你四季小姐可以吗？”

　　在满树的樱花下，长卷发的少女甜甜的笑了起来。
　　“我喜欢！准许了！”
　　“喂……”

　　<<<

　　四季小姐无法离开那棵树，所以四季小姐才一直站在那棵树下。
　　在春季时，远远的看着那满树盛开的樱花，东方仗助的脑海内总是会浮现出四季小姐的笑容。
　　因为那个笑容太蠢，太甜了，所以被他记住了。

　　升入高三后的压力出乎意料的大，有时在东方仗助不忙于复习时，他会爬上那个小山坡。
　　然后劈头盖脸的被糊一脸樱花。
　　四季小姐开开心心的从树枝上跳下来，光着脚围着他转圈圈。

　　多数时间都是东方仗助在说话，四季小姐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会发出感叹声。
　　东方仗助给四季小姐带来了一本故事书，是从学校图书馆里借出来的童话书。

　　东方仗助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图书馆里会有安徒生童话。

　　只不过隔天看完书的四季小姐眼泪汪汪的拿着书猛锤他的背，大骂作者安徒生太可恶了。
　　他用了一盒巧克力才把四季小姐哄好，并且迫于四季小姐的眼泪攻势，举起手发誓再也不给她带这种悲剧童话了。

　　四季小姐这才原谅他，红着眼眶去吃巧克力。

　　四季小姐哭起来时，满树的樱花都在抖，抖的满地面都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落的满地花瓣有大部分都打在了他的脸上，不痛不痒，东方仗助只觉得好笑。

　　东方仗助也问了其他人能不能看到那棵树，虹村亿泰反过来问他有没有发烧。
　　两个少年笑着打闹在一起，并没有参与进两人打闹的广濑康一无奈的叹了口气。

　　东方仗助莫名的有些开心。

　　嘿，原来只有他能看见呀。

　　<<<

　　合欢花开了。

　　他放了暑假，出门买东西时忽然想起了四季小姐，于是他又转身回了超市，用零花钱买了一大堆零食。
　　在路过冰淇淋专柜时，东方仗助低头看了一眼。

　　于是乎，提着一大袋零食，拿着一盒冰淇淋匆匆忙忙爬上小山坡的东方仗助被四季小姐一个猛扑，扑倒了。
　　滚在满地的合欢花中，东方仗助把穿着白裙子的四季小姐扶起来，把冰淇淋递给她，让她快点吃。
　　四季小姐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他解说无果，最后打开冰淇淋盒，用勺子挖出一块塞进了四季小姐的嘴里。

　　四季小姐的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我喜欢这个！”
　　其实那冰淇淋已经化了一半了，东方仗助觉得那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大概不会好吃，但四季小姐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四季小姐把他拉到了树枝上，似乎只一个眨眼，东方仗助就坐到了四季小姐身边，与她并肩坐着。

　　“仗助，我喜欢这个！”
　　“……嗯，嗯！那我明天再给你带！”

　　他侧过头，看着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四季小姐，也跟着一起笑了。

　　风一吹，树上的合欢花飘落下来，有一朵落在了东方仗助的肩膀上。
　　四季小姐伸手把那朵合欢花拿下来，捧在手中轻轻一吹——

　　——那朵合欢花就变成了六月雪。

　　四季小姐笑着把花朵捧到他眼前：“六月雪！送给仗助！”

　　……完了。
　　他心跳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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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叶红时，四季小姐还是穿着那身白裙。

　　东方仗助光是看着都觉得冷。
　　但是四季小姐说她不会觉得冷，光着脚踩在枫叶上，把一地的红枫踩的飒飒响。

　　飒飒的声音——

　　东方仗助看着四季小姐把枫叶踩的飒飒响，总觉得四季小姐是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四季小姐就像个精灵——不，四季小姐本来就是精灵。
　　她捏起裙摆，站在原地转了个圈，雪白的长裙划出好看的弧度，像是一只白蝴蝶。

　　她转着圈，地上的枫叶也跟着一起飞舞了起来，环绕在她身边。
　　东方仗助坐在枫树上，扶着树干，怔怔的看着四季小姐。

　　转着转着，四季小姐脚下一滑，跌在了枫叶堆中。

　　东方仗助被她吓了一跳，赶忙从枫树上跳了下来。
　　“你没事吧！？有哪里疼——”

　　四季小姐拉住了东方仗助的衣角。

　　缓缓飘落的红枫在落到地面上之前变成了粉红色的木芙蓉。
　　漫天的花瓣飞舞着，缓缓飘落。

　　“秋天的木芙蓉！好看吗？”

　　东方仗助跌入了满地的木芙蓉中，鼻翼间满是花香。
　　四季小姐笑着拽着他的衣角，跪坐在地上。
　　“仗助喜欢花吗？”

　　“……啊，喜欢。”

　　如果所谓的花就是眼前的少女的话——
　　东方仗助觉得他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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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落满的积雪的雪松下，四季小姐伸手捧住他的脸，笑着用手去暖他被冻的通红的脸颊。
　　“你们人类真脆弱！你看，即使在冬季，我的体温也没有变化吧？”

　　“嗯咳！仗助想看樱花吗？”

　　东方仗助哈出一口白气，把四季小姐的手从脸上挪开，红着脸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大冬天的哪来的樱花——啊，我忘了你是四季精灵来着。”

　　她笑着跳起来，踩着地上的白雪，一抬手——
　　雪松变成了樱树，地面的积雪飞速融化，气温回暖——

　　“暖和吧！”

　　东方仗助沉默着把四季小姐抱了起来。
　　四季小姐没躲，也没推开他。
　　他不清楚四季小姐知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清楚他有没有控制好表情。

　　小少年的心意宛如在皑皑白雪中绽放的樱花树一样，藏都藏不住。

　　他想把四季小姐藏起来，但转念一想，好像就只有他能看到四季小姐。

　　这是只属于他的四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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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东方仗助并没有向四季小姐告白。
　　东方仗助有时候在想，如果四季小姐能够离开那个小山坡就好了。

　　他想牵着她的手走在杜王町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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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来年春天时，在樱花飞舞时，东方仗助毕业了。
　　他站在校园中，抬起头看向那小山坡，却发现山坡上的树不见了。

　　东方仗助手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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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助——！”

　　那一身白裙的四季小姐踩着樱花，扎着两个小辫子，踩着小高跟鞋，踩着樱花花瓣踏进了他的校园。
　　东方仗助惊讶的瞪大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四季小姐就一阵风似的扑到了他身上，往他身上稳稳的一挂——

　　“我有名字了！我实习结束了！嗯哼！本艾谱莉小姐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实习结束了就可以离开了吗？”
　　“为什么你的重点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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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来年春季，在樱花飞舞时，在东方仗助毕业后——

　　东方仗助如愿以偿的牵着艾谱莉的手，走在了杜王町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