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炸了这古代》墨锦锦

14、第十四章

　　贺桃花点了下头，“我晌午有一会儿的时间，其他时候要做事。”

　　“不要紧，你忙的时候我可以在你边上说说话。”容茵说着，把藏着的包子掏出来。白色大包子一现眼，周边洗衣的人闻着味儿不自觉看过来，口水下意识在嘴里分泌唾液。

　　容茵掰成几块递给周边的大姐姐，接过的人都冲她微笑。

　　“我叫李银霜，容家妹妹，你家的包子是细白面做的，好香啊！我也就听村头的张大娘说过，这东西要地主老爷家里才有得吃呢。”

　　说话的女孩背上背着睡着的妹妹，有点小方块的脸给太阳晒得黝黑，一头枯发稀稀拉拉，伸出来的手也是粗糙糙的，整个人仿若地里被晒得枯黄半干的菜。

　　“是怪难得的，我们家也就这一点。”容茵也做出馋了地砸吧砸吧嘴儿。

　　一个包子不够分的，就贺桃花周边的几个人分到了，其他没吃上的，脸上有一点点的不高兴。容茵不管是不是得罪人了，反正她是来找贺桃花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叫钱小玉，就住在溪沟对岸边上。”长着一双杏眼的小姑娘指着对面溪上方。

　　上溪村过溪没有桥，只有几个石头墩子横在水上供通行。平常天气还好，若是下雨涨水，溪对岸的过不来，溪这边的也过不去。但在没有多少需求的古代，这种不方便也不是多么影响生活。

　　一个包子认识了三个姑娘，容茵通过和他们交流，知道了村里的大体状况。原本上溪村有接近60户人，因为瘟疫，有一半儿的人逃走了，还有一少半的染病没了，到如今也就剩下二十来户。

　　贺家在上溪村不是有钱的，也不是最穷的，只是人丁有点多，家里的地少房子小，以后大姐嫁过去，必然有得苦日子过，且又是长房，所承担的负担更重。从条件上来说，实在太过清贫了些。

　　不过，只要贺家人好，这些也就无所谓了。

　　容茵又跟着贺桃花往贺家走了一趟，容庆和容安似是看出了什么，一直安分的跟在她身边。

　　贺家住在山脚下，要沿着溪上的路往上走一段，房屋是个不大的一进四合院，院子门敞开着，院子里被收拾的整齐干净。院中地上摊开的竹垫上晒了一地的稻谷。沿着房吴墙码放着半墙壁高的一垒木柴。

　　这家院子里看上去没有一处乱象，可知为何佘芹珍对贺家另眼相看了。

　　篱笆上架着簸箕，容茵本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有点意外了。

　　“桃花姐，你们家还挖草药呢？”那切成块摊开晒的黄姜，容茵不陌生。那是她以前童年里没少干的事。

　　“我大哥弄的，原是城中药铺有收，近日闹疫病，不知哪天能拿去换几个钱。”

　　容茵眼皮动了动，心道，这贺家大郎还算脑瓜子灵活，不是那种只知道种地的傻憨憨。有想法的人，只要性子不坏，把日子过好也只是时间的事。

　　贺桃花惊讶：“茵妹妹，你识得草药？”

　　容茵看见两个目光晶亮转头看她的哥哥，强自镇定地说：“略略识得几种。夏枯草、忍冬、玉竹、白芨、野菊花、黄姜、苍耳、车前草、覆盆子、重楼、紫苏……差不多就是些常见药草。”

　　“很多了，我都不知道这些寻常物还是药草。”

　　说起这事，容茵想起了一个好点子，她之前光思虑怎么把瘟疫的事解决掉，怎么没想过用药茶来偷换概念，药茶的养生茶处方她知道几种，辅助空间水完全可以达到治病的目的。

　　“小妹，你在同谁说话？”

　　屋里走出来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姑娘，她把扫把搁在门角上，瞅着容茵兄妹看了好几眼。

　　“是我三姐，贺杏花。”桃花把衣裳抖开晾在长长的竹竿上。“三姐，这是佘婶子的女儿，容茵妹妹。那是她的哥哥容庆，容安。”

　　杏花微微笑地点了点头，拿起地上的推谷耙子，径自去翻谷子。

　　“他们还得一会儿回来，我去把桌上放凉的茶送去，你看好院子里的鸡。”杏花做着事朝妹妹交代。

　　容茵瞧不出贺杏花的性子怎么样，只觉得这人过分早熟。比起她大姐容艾来说，又大方爽利一些，一时看不出好不好相处。

　　“你三姐是不是有点凶？”容庆在贺杏花离开后，悄悄问贺桃花。

　　“没有，我二姐不喜欢说废话。她人很好的。你们看那里，那是我二姐种的花。”

　　容茵跟着她来到光秃秃的瓜架下，瓜架的旁边有两垄地，里面种着已经谢了红的凤仙花，和两株结了果的黄栀子。爱花的姑娘不少，可愿意收集种子自己捯饬的姑娘不多，何况这是在乡间。可见，一个爱种花的姑娘，想必是一个甄静勤快有耐心的人。

　　不过没有真正相处过，容茵也不能太过绝对的打包票。

　　聊过几句后，容茵几个回了家。

　　“茵妹妹，你梦里还学会认草药了？你跟神仙还学过什么？”

　　容庆皮糙不怕死，到家门口了还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容茵坏心的吊他胃口，“可多了，但爷爷不让我说。”

　　“你……你悄悄告诉我。”容庆做贼心虚的瞄了周边一眼，拿手轻扯容茵的衣角。“不让爷爷知道就行了。”

　　容茵，“不行，我得听爷爷的。”

　　撒腿欢快跑开，进院子看见家里几个姐姐围在锅子前忙碌。走近了闻到一股臭脚丫味道。

　　“哪里来的臭豆？”容茵扇了扇鼻子，她喜欢吃臭豆，但不是怎么喜欢闻。

　　“田奶奶给的，她今儿能下地了。还送了好些菜呢。你看，这里还有一小罐儿猪油。”容芸拿出一个才巴掌大的陶罐子，嘴角笑出了小酒窝。

　　“好臭啊！”容庆捏着鼻子拿嘴呼气，“这个苦一点都不好吃。”他的表情像面对生化武器一样夸张。

　　“不吃，你就吃咸菜吧！”容芸嗔了容庆一眼，收好罐子，接过容艾装碗的臭豆，端着放去桌子上。“你们几个又野哪去了？去叫爷爷大哥二哥回来吃午饭。”

　　“没去哪儿，就去贺家转了转。”

　　容庆这话一出来，容茵就想伸手打他嘴巴子。他怎么跟个小喇叭似的，她才刚开始行动，他就给她车轱辘的倒了出去。

　　好在这里离厨房有点距离，容艾锅里洗涮似乎没有听见。

　　容芸就跟神算子似的，一点就透。她小声道：“你们是去帮大姐相看？”

　　容茵对容庆飞白眼，容庆不知死活地叨叨：“他们家有桃花有杏花，没相着要相的那个人，倒是白搭了一个大包子。”

　　“你走吧，你快去喊爷爷，不然我一会儿上爷爷跟前告状。”

　　容茵威胁了一句，容庆“噗嗤”一笑，混不吝地嚷嚷：“别啊，小妹，我说着玩儿的。”

　　二话不说容茵就去抽扫把，把容庆像撵鸡的撵了出去。

　　“姐，你别听庆哥哥瞎说。我认识了贺家的姑娘，就和她说了说话。这事别叫大姐知道了，省得她心里多想。”

　　容芸喷声笑乐了，见容茵谨小慎微的可怜相，忍不住拿手指戳她脑门子。“你当我是傻的。大姐这事我也关心着，你下回再去，得空叫上我。”

　　容茵讶然，没想到姐姐没骂她，反而还要掺一脚，她一点不像一个才10岁的古代小姑娘。

　　“怎么的，我去不得？”看容茵没反应，容芸上挑了眉毛。

　　“没有没有，去得去得！”她姐这个性子，她太意外了。

　　容岱容喜容平容家三个媳妇回来，桌子上一碗青菜，一碗咸菜，一碗臭豆，饭只有掺了野菜根的稀的，吃在嘴里一股涩味。容茵想起上辈子，因为饭菜不好吃，生气恨不得砸锅子的自己，再看看她碗里的一小碗稀饭，特想流泪痛甩鼻涕。

　　虽然他们家没有奉行重男轻女的那一套，可家中就那点吃食，还是跟人做事换来的，做活儿少的自觉少吃，把多的饭菜省给重力气活的人吃。所以，没做事的容茵这一小碗就是她的量了，再多吃其他人就得饿肚子做事。家里人一天吃一斤四两的粮食，割稻子换的也就能存个七八斤，还是带壳的。而这种活计也就能干七八天，五六十斤粮食，还不够一家人吃上两个月的。

　　家庭账目算明白，就只能勒紧裤腰带用力省，不然冬天是挨不过去的。不说以后能不能找到别的事，眼下因为瘟疫县城进不去，才是家中找不到新出路的拦路虎。

　　瘟疫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掉，容茵定了定心，吃好后，等到容岱放碗休息的空档，把老爷子叫去他的屋子。

　　“爷爷，我们卖养生药茶吧？”

　　老爷子摸胡须的手停下来，不太明白地问：“什么茶？”

　　“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养生茶。没病的吃了强体，有病的吃了弱化病灶，减轻症状。爷爷，我们配了茶，用宝葫芦里的水煮茶，拿去卖，也不多赚，两文三文就得。”

　　老爷子这回听懂了，他一只手搭在容茵肩膀上，还在消化的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