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镇魔部当公务员》柠檬西柚不加糖

3、第三章

　　阿钟太太全名叫做钟颖，就住在水果市场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

　　刘歌显然对这一片十分熟悉，带着涂山果果和羊豆豆龙穿越几条狭长的街道，便绕道了小区的后门，顺利地找到了钟颖的住所。

　　开门的是钟颖的丈夫，知道涂山果果三人是警察之后，惊慌得不行，一直说他们一家都是良民，向来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而且这两天几乎都没有出过门，更不会惹事情。

　　刘歌这人看着冷淡，但是还挺会说话，及时打断了钟颖丈夫喋喋不休地解释，安抚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我们需要和你们了解一下情况，才好接下去调查，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钟颖丈夫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让三个人进去了。

　　问及钟颖最近为何不开店的原因，钟颖的丈夫则称钟颖近期有些劳累。

　　他一边给三人倒水，一边说道：“她最近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我让她去医院看看，她也不愿意，说估计是太累了，回来睡几天就好了，我担心她在家里出什么事情，也没有敢离开。”

　　刘歌：“她在家吗？”

　　“在里面睡着呢，我早上起来喊她没喊醒，三位警官稍等一下。”钟颖丈夫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把妻子叫起来，便匆匆进房去了。

　　三人在外面能够清晰地听见钟颖丈夫喊钟颖的声音。

　　羊豆豆龙小声同涂山果果说道：“那些吃水果的瞌睡不醒，怎么这位卖水果也睡着了？”

　　涂山果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警官，警官，”钟颖的丈夫小跑出来，面色煞白，“我老婆她，我老婆她，怎么叫都叫不醒！”

　　——
　　京都第一医院里有两座研究所，其中一座虽然打着研究所的名号，实际上是专门给妖精们看病的地方。

　　自古以来，妖精们几乎都不用看病，研究所的研究员们也就偶尔看看资料、发发论文、带带学生，闲得很，研究所最上边的那层住院部也时常空荡荡的。

　　钟颖被送来之后，二十间单人房的住院部现在倒是住上了一半，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医生是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羚羊精，针灸推拿、维持妖力样样精通，但是对这次送过来的病人也觉得有些棘手。

　　医生推了推已经滑下一半的老花镜，同刘歌分析道：“这位妇女和之前送过来的病症是一样的，只是症状还比较轻，还可以听到打呼噜声，甚至还没有出现半兽形态。”

　　刘歌推开盒子，丢了一颗糖进嘴巴里，问道：“水果也没有监测出什么问题。会不会受到什么妖力压制的？催眠？我去查一查京都有没有催眠犯罪的。”

　　“不忙活，”医生阻止他，接着道，“从脑电波来看，不是催眠的，就是自然睡过去的，但是我是头一次睡过去会把自己睡死的，现在打妖力激素也没有用处了，有一个已经是重症了。”

　　涂山果果趴在隔壁病房的门口，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呈现半兽形态、正在沉睡的松鼠。

　　羊豆豆龙也陪着他看，愣是什么也看不什么来，好奇道：“你在看什么？你还会看病吗？”

　　涂山果果摇了摇头：“我不会看病，但是他们这种情况我好像知道。”

　　羊豆豆龙不由得惊叹：“想不到，你这么见多识广，这你都见过。”

　　涂山果果摆摆手：“不是我亲眼见的，是听说的，以前我们村子里面有个老乞丐，是个跛脚的秃鹫，据说是从某个腐尸堆爬出来的，还被很厉害的妖怪追杀，一开始村民害怕引火烧身，但是心想穷乡僻壤，应该不会被找到，就让他在村里面呆着了。”

　　涂山果果想了想，接着道：“老乞丐疯疯癫癫，总是说他以前在腐尸堆怎么样、怎么样，但是大家也不知道腐尸堆在哪，没人理他。婶子她们会让我去给他送饭，我就会听一听。他说腐尸堆会爬出来一种虫子，会游走在妖精的身体里，把妖力全部吃掉，这一过程中，妖精会沉睡，但是其实就是醒不来，意识是清醒的，直到被吃完一身妖力，死去为止。”

　　“老乞丐人在哪？”

　　刘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涂山果果和羊豆豆龙的身后，虽然还是那副很不好的脸色，但是可以看出他眼神之中已经显露的一点点好奇。

　　涂山果果微微一拧眉：“死了……”

　　刘歌拨了拨自己的衣服，一手插在腰上，叹气道：“二果兄弟，现在可不是讲故事的时候。我让人查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水果这个环节出了问题，需要去找一下水果供应商。”

　　涂山果果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看向了刘歌：“队长，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刘歌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让涂山果果进去了。

　　这间房躺着的是最早进来的一个松鼠精，只有十六岁，安安静静的沉睡着，如果不是身上还罩着一层维持生命力的结界光圈，就像是已经睡死过去了。

　　“我可以探一探他的妖力吗？”

　　涂山果果朝刘歌和医生问道，得到允许之后，他五指张开，轻轻地搭在了光辉流动的结界上，一路感知过去。

　　医生推了推眼睛，说道：“妖力不断衰弱，其他异常目前查不出来。”

　　“不对，”涂山果果眉心不断拧紧，还平摊的五指渐渐收拢成爪，“妖力流逝的不平衡。”

　　众人道：“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涂山果果点点头，回过头的时候，五指并拢，冲破结界一把捏住了结界中沉睡者的脖子。

　　“你干嘛！”

　　“二果你别乱来！”

　　涂山果果空出来的那只手挡在他们面前，喝止道：“别过来。”

　　“咯吱……咯吱……”

　　往前走了一步之后，羊豆豆龙和刘歌都看清了床上沉睡者的情况。

　　只见涂山果果紧紧地捏着他的脖子，一直沉睡的人此刻却两眼瞪圆，嘴巴张得老大，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耷拉在外面的松鼠耳朵此刻也已经立了起来，就像是身体里面有一个撑子，不断将沉睡者的头部撑了起来。

　　涂山果果一发狠，食指整个抠进了沉睡者的脖子里。

　　羊豆豆龙看呆了，惊呼一声：“二果！”，结果被刘歌一把捂住了嘴巴。

　　刘歌轻声说道：“别叫唤，他只是抠进了皮肤里，不会有生命危险。你看，里面有东西。”

　　羊豆豆龙望向涂山果果的手里，果然见他从那名沉睡者的脖子里抓住一条虫子。

　　虫子离体的那一瞬间，对方刚刚十分可怖的面容瞬间消失，又变回了刚刚还沉睡的样子，“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只是已经不是沉睡者发出来的了，而是虫子发出的。

　　声音渐小，刚刚还扭曲着的黑红色虫子突然不动了，胖乎乎的形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干扁下去，像是突然被吸干了所有生命一般。

　　羊医生见状，立马让人进来给沉睡者止血，自己则凑到涂山果果身边，伸出一个玻璃皿去接那只虫子。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虫子却像是变成被风蚀的脆壳一般，轻轻落入玻璃皿的瞬间，碎成了两半。

　　羊豆豆龙奇道：“离体死了我还可以理解，怎么突然就碎了？这难道就是腐尸堆爬出来的虫子？看起来怪瘆人的。”

　　涂山果果摇摇头，一双杏眼眨了眨，像是十分茫然。

　　“去看看另外几个人。”

　　羊医生和刘歌领着涂山果果去了另外几间病房，结界里面都分别沉睡了一只松鼠精。

　　涂山果果用自己的妖力去感应，但是发现这些松鼠精的妖力流逝没有一丁点明显的变化。

　　“不行？”刘歌问道。

　　涂山果果放下手，摇了摇头：“我感觉不出来了。但是我觉得他们体内应该还是有。”

　　“难道是蛊虫？”

　　众人看向羊医生，羊医生解释道：“妖蛊之间会有感应，对外界产生感知之后，便会告知母虫，母虫又会塞选出重要的信息知会其他子虫，这个过程很快。如果刚刚那只是妖蛊，那么你们现在抓不到其他子虫也很正常。如果真是蛊虫，说好办也不好办，因为只要杀死母虫，体内的子虫便会全部死亡，就不用一只只抓了，而且谁知道有多少。可是上哪去找母虫，就是大问题了。”

　　刘歌想了想，问道：“会是妖蛊吗？这种禁品不是早就死绝了。”

　　羊医生道：“妖蛊可养，那可不是能够抓完的。但是这东西可不好养，万妖尸堆出一妖虫，上百妖虫互相厮杀才出一妖蛊，而且要不断用新鲜的血液去祭它，它才会一直存活。”

　　羊豆豆龙“咦”了一声：“二果不是说老乞丐提过尸堆爬出来的虫子，是不是这种妖蛊？那就对上了！一定是！”

　　刘歌面沉如水，问道：“羊医生，养妖蛊，一般用来做什么？”

　　羊医生想了想，道：“我对这个研究不深，只听说是用来聚灵的，大概意思，就是把别的妖精的妖力吸走，去养将死的妖。你们镇魔部的邱向阳，他祖辈就是研究妖蛊的，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刘歌“嗤”了一声：“他？算了吧，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案子，从没说过什么，估计也不知道。”

　　羊医生苦笑道：“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东西没几个人见过啊，谁还研究这个，你问问他，他说不定还知道什么见闻。”

　　刘歌舔了舔嘴巴，说道：“再说吧。”

　　他看了看涂山果果，一直绷着的面容倒是有些松动了，勾唇角轻轻一笑：“小伙子，有点料哈。”

　　涂山果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能派上用场就行，我才刚入职不到半年，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能力就像是一个抽屉，没有用到的时候，你就不会知道它有什么用处，等到碰见事情了，抽屉就拉开了，你总会发现你的好处。”刘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现在有眉目了，找到水果供应商，查一查他和这些虫子的关系，是自己要犯罪，或是背后还有人。赶快把这件事情完结了，分尸案那边还需要我们。”

　　涂山果果问道：“我们去找邱法医吗？”

　　刘歌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嘴里说了声：“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