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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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提出有条件的时候，傅老爷子还以为是什么，结果叶莺只是要求每周能回宁县一趟。
傅老爷子这才了解了叶莺的过去，原来一个千金大小姐小时候居然是在乡下长大的，还好她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妇人。
说起过去，叶莺没有控诉叶家人对她的凉薄，而只是感恩妇人对她的视如己出。傅老爷子听完叶莺的遭遇后，不由感慨叶家人的恶毒，更心疼他未来孙媳妇不幸的身世。
外表看上去总是乐观开朗的她，其实内心也是害怕被抛弃的吧。
可是他却同意儿子送她回去。
傅老爷子感到愧疚而又自责。
“小莺，我的好孩子，以后只要有爷爷在，没人敢欺负你。”
傅老爷子说着说着，眼眶红了，想起旧事，老人抬起嶙峋的手背，按住眼底的湿意。
“你和阿琛都是苦命的孩子。爷爷心疼呐。”
叶莺其实很想问爷爷，少爷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是她不敢问。因为傅老爷子的脸上写满了不愿回忆，她不想再勾起往事让爷爷难过。
她拉着爷爷的手，女孩的手小小的，稚嫩而又可爱。
小姑娘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对爷爷道，也是对自己道：“爷爷，现在少爷有我了。我会保护少爷的。”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明明自己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
却天真地想要保护别人。
傅琛在门外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因为担心爷爷为难她而过来，却不曾想会听到这些。
少年垂下眸，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阴暗中只能看到他唇角的弧度。
所以他再也不用害怕被抛弃，再也不用害怕黑暗将他包围，再也不用害怕一个人待在地狱里被噩梦日夜折磨。
因为他有她了。
而她会保护他。
*
回宁县的这天是个晴天，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
宁县是花村，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花，村子里不少人以卖花营生。
劳斯莱斯一路驶进了村庄，不少人围在路边挤破头观看。
叶莺在车内远远看到母亲站在门口等她，手上抱着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妈妈！”
她再也忍不住，打开车窗，朝陈兰挥了挥手。
车子刚停稳，叶莺便推开门，一头扎进母亲的怀抱。
母亲的身上总是香香的，随着季节的变化有各种不同的花香。
闻到这熟悉的花香，叶莺哭了起来。
傅琛随即下了车。为表郑重，他今天一身深色西装，掩去了半分他干净的少年气质，多了些成熟。陈兰愣了一下，连忙招呼他们进屋来。
“这位便是.........”陈兰看向叶莺。
叶莺忙介绍道：“妈，这位是...........”
“未婚夫。”
叶莺怔住了，被傅琛这突然的一声羞得脸一下通红起来。
她才16岁！和妈妈扯什么未婚夫啊！
“嗯，请您放心把您的女儿交给我吧。”
傅琛敛眉，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
叶莺跳起来捂住傅琛的嘴，急道：“我还没想好要嫁给你呢！”
“那你能嫁给谁？”
傅琛斜睨了她一眼，扯开女孩的小手，揣进裤兜。
“只能是我的。”
少爷是怎么做到能用冷漠的脸庞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莺别过脸，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陈兰看着他们拌嘴的模样，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
去年叶家突然要来把叶莺接走，虽然当初在收留叶莺的时候陈兰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这十几年来叶家都对叶莺不闻不问，陈兰还以为叶家早已放弃了叶莺。
她不是叶莺的监护人，自然没有理由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但她一直不知道叶莺突然被接走的缘故。这一年来她三番五次上叶家想看望叶莺，都被陈格梅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而叶莺为了不让她担心，只能告诉她她在凤城这边过得还不错。一直到昨天叶莺要来看她，陈兰才得知了傅家这回事。
昨晚她一夜未眠，既激动女儿快要回家，又担心傅家对她不好，更担心这未来的婚事是否是叶莺满意的姻缘，又或者叶莺习惯于把苦衷埋在心里不告诉她。
做晚饭的时候，陈兰就把叶莺拉到厨房，小声和她交代。
“小莺啊，要是哪里委屈了，一定要和妈妈说。知道了吗？”
她不在凤城，没有听过那些关于傅琛的传闻。今日见到傅琛，她虽然对他的眼罩有些纳闷，但是整体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叶莺自然也不敢告诉母亲那些传闻怕她担心。
“放心吧，少爷对我很好的。”
叶莺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就看到少爷盯着桌上陈兰准备好的糕点。此刻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里面一件白色衬衫，日暮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美好到不真实。
“少爷你喜欢吃什么？”
小姑娘围着小熊围裙，刘海上别着一只小熊发夹，颇为配套。她一蹦一跳地凑过来，从桌上捻起一枚桂花糕，递到少爷的嘴边。
“少爷你尝尝这个吧，我妈妈最拿手的桂花.........”
话说到一半，她觉察到手指上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触感，脸蹭地一下爆红。
傅琛哪能轻易放过她。他长手一捞，将小姑娘拉近怀里。傅琛眼里含着笑，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看，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舔着她的指尖，发出了暧昧的声响。
小姑娘被撩到身子一软，半靠在傅琛怀里，想抽出手指，却被他用牙磕住了。
“滋！”
与此同时，厨房响起了食材下锅的声音。
叶莺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压低的声音里又羞又恼：“你快放开呀！”
她脸颊染上了绯红，时不时拿眼觑厨房，就怕妈妈突然出来。
傅琛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甚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怀中小姑娘惊慌失措的怂样。
“想我放开？”
小姑娘猛点头。
“那你亲我。”
叶莺瞪大眼睛，这人是怎么把这样句话说得和命令似的！那么淡定！
不要脸！
“再不快点，你妈妈就出来了喔。”
嘤！
“傅琛啊，你就把这当做自己家一样，随意就好。”
陈兰端着菜过来，莫名就感到气氛中的些许不对劲。
女孩头发凌乱，低着头捂着嘴，脸红到了耳朵根。
少年则气定神闲地品味着桂花糕，看着小姑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好吃吗？”
“好吃你个头啊！”
嘴里还回味着他唇腔内桂花的清甜味，叶莺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气急败坏地剁了剁脚跑了。
“你别见怪啊，这孩子今天怪毛躁的，平时不这样的。”陈兰不明就里，她摇摇头，朝傅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阿姨做的桂花糕感觉怎么样？好吃吗？”
傅琛舔了舔唇，笑道，“挺甜的。”
*
叶莺暑假的尾巴是属于宁县的。
每天她拉着傅琛跑去山上放风筝。
女孩不知疲倦地迎风跑着，裙摆蹁跹。
玩累了，他们就随意找一棵树靠着。
他们之间的模式总是这样，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少年则静静地听着。
小姑娘有着说不完的童年故事，而傅琛却不愿意回忆起他的童年。
在这里，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只有她能带来的平静。
这天他们在树下休息，叶莺让傅琛在这里等她，她去附近采点果子过来。
叶莺对这一带很是熟悉，她寻到一棵果树正要上去，有人从树影那边走出来。
“哟，这不是叶莺嘛？”
叶莺认出他来，是她以前的同学陈勤。
陈勤上下打量着叶莺，眼里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
“小莺子，怎么到了城里一年就越来越好看了。”
陈勤亲热地走上前来，揽着叶莺的肩膀就将她往怀里拢。
“你发育得真是越来越好了..........”
少女正处在发育期，长得飞快，叶莺见陈勤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停留在她胸口的位置，气得用力推开了他。
“滚开！”
“怎么？城里人了不起了是不是？”陈勤冷笑了一声，“你说你装什么清高啊！风风光光地跑回来，是不是被城里哪个大户人家包养了？”
叶莺愤愤地摔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你再不滚我就喊人了！”
陈勤挨了一巴掌，火冒三丈，上来就要扯叶莺的衣服。
他的手还没碰到叶莺，脸上便挨了重重一拳。
陈勤跌倒在地上。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他身材魁梧，足足200斤的体重，居然能被一拳挥倒在地。
他不敢置信地抬眸去看，就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杀气腾腾。
“找死吗。”他低眸，嗓音低哑，却带着恍若来自地狱的冰寒。
“草！”
陈勤在村里打架就没输过，今天被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翩翩玉公子气质的少年给打翻在地，他心里岂能甘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来，站起来吐了一口唾沫，扑了上来。
叶莺来不及看到有多快，就看到后来陈勤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而胸口则插着他刚刚掏出来的小刀。
鲜血，蔓延到他的脚尖。
傅琛退后一步，却无法避免那逼近的血迹。
他沉着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慌失措，傅琛颤抖着手，脸色煞白，瞳孔微微缩小。
“不是我杀的。”
记忆里，那摊血迹重叠在一起，他躺在地上抽搐着发出呼喊。
“不是我杀的。”
傅琛眉头紧锁，快要放出那深藏在记忆里曾经日日夜夜折磨他的片段。
有几个男孩从不远处跑来，见到此情此景皆吓了一大跳。
“你........你杀了人！”
“杀人犯！快来人啊，有人杀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
少年不停地往后退，喧闹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指着他，骂他是个杀人犯。
所有人都害怕他，视他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没有人愿意爱他，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他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他的母亲，亲口对他说的。说完这句话，她当着他的面跳了下去。
一地鲜血。
是的，他就是个嗜血的疯子，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人会愿意爱上这样一个丑陋的，心理变态的疯子的。
没有人。
他控制不住地抽搐着，脑袋嗡嗡作响，头痛欲裂近乎要炸开。
突然，世界清静了。
小姑娘踮起脚尖，用小小的手捂住他的耳朵。
她转过头，朝那一群围着他们叫嚣的人，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他没有杀人。”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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