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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份：误打误撞·血粑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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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再次凝重起来，陆吉赶紧上前，远一点的李峤也跑了回来。
众人围着身上，周边都是血浆的季予嘉，陆吉弱弱地叫了她一声，“阿缨啊~”，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搞得大家更紧张了。
季予嘉没力气的睁开眼皮，被围着的一圈大脑袋也是吓了一跳。
陆吉看她那副虚弱样，吓得，回头冲着现场人员大声喊一句，“快去叫医生。”
剧组为了安全起见，特意安排医护人员，以备不时之需。
陆吉再转回头，顿失力气，“伤到哪了？还能站起来不？”
啊？
缓过神来的季予嘉，忙挣扎起身，旁边人赶紧扶她起来。
“我没事，我，我是被吓到了……没受伤！不用叫医生了！”季予嘉忙解释。
她其实也没想到，刚刚李峤那视她为障碍的眼神，后劲儿做事有些大，她拍戏还好，心里提着一口气，然而那一声”cut”，心神一松。
那双冰冷彻骨的眼，就在脑海里闪现出来，似乎要将记忆力她最怕的那双眼重合，整个人瞬间脱离，入坠冰窟，半点也动弹不得。
陆吉在她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确定她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又难免有些火大，想吼她，没事怎么不知道出个声。
但是他又有点理亏，一般来说，李峤飞刀的过程是要分几组镜头来摆拍的，他为了追求效果，特意定了一组一把装有强力磁铁的假刀，之前也试验了多次，确定不会伤到演员这才直接上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刀即便没什么杀伤力，甩出去也是用了大力气的，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安全。
陆吉盯着季予嘉看了半天，憋到最后，只说了句，“你还是先去医生那里检查下，真没事再准备拍下一场戏。”
说完，他指挥旁边的人，去照顾季予嘉，他自己则离开了，需要静一静。
救护车就在他们拍摄地点不远的地方，李峤站在原地都能看到她那边的情况。
一身血污的季予嘉，乖乖听从医生的指示接受检查，导演助理听医生的回复后，显然松了一口气，朝着导演所在方向跑去。
他见季予嘉身边没什么人了，这才踱步走了过去，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下停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真的不要紧？”
季予嘉习惯性抬眼看问话人，却在目光触及李峤那张未卸妆的脸时，仿佛有什么可怖的东西，瞬速收回了目光，低头摆弄着衣角，“没事呀。”
李峤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见她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也没有要抬头的意思，似乎不太想利仁，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对于这场戏，李峤自己也很慎重，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表现到底如何，干脆去陆吉那儿。
正巧，放下心来陆吉也正在看刚刚的镜头慢放，是齐瑞反杀阿缨的画面，当镜头推进对向齐瑞的面部特写，面对阿缨的突袭，他只轻轻瞥了一眼，似不屑，似云淡风轻，眼中却杀意决绝，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狠戾，而是心有雄狮百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决断，此时不过是只蝼蚁，直接碾过，何必在意。
这股子狠意，仿佛是尖冰，直戳人心，冰到骨子里都是冷的。
看得陆吉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之前就余光扫到了过来他身边的李峤，这会儿看完，才扭头对李峤说，：“怪不得阿缨说怕你，这段真的绝了。”
说实话，李峤自己也没想到现场效果会这么好，他对镜子练习过多次，都不太如人意，他已经做好了多拍几遍的准备，没想到……
“主要是予嘉搭戏搭的好，如果没有她，我怕是也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
李峤笑了笑，坦然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陆吉听了，想起刚刚季予嘉被吓到腿软起不来，也不由笑了起来，“小姑娘这段戏拍的的确不错，更难得的是她都被你吓成那个样子，戏还都接住了，表现的真不错。她将来啊，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陆吉夸完季予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前提是她自己别掉链子。”
李峤听了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又重新看了一遍刚刚的拍摄，确定没什么问题，准备进行下一场拍摄。
陆吉特意先问了季予嘉，确定她那边没问题，这才开始。
季予嘉再次站在“血泊”前，心绪比之前更复杂，她尽量抵抗住内心的恐惧，闭上双眼躺会地上，凭借记忆，以及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恢复成之前的记忆。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等导演的指令。
倒在血泊里的阿缨，从昏迷中缓缓苏醒，正要睁开双眼，突然意识到什么，身体僵了下，她听了听周边确实没有声音，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不知什么时候夜空开始飘雪，又是雪啊……
大量失血，再加上降温，她的身体已被冻的麻木，很多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夜，如果不是聂绾英的出现，她怕是早就冻死了吧。
想到聂绾英，阿缨本开始混沌的目光突然清明起来，她努力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她想去找她的小姐，想告诉她，齐瑞是害死国公府上下的凶手，想再拿起她的红缨枪，杀了齐瑞，可她却无能为力。
她急的眼泪汩汩留下，她好恨，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没能杀了齐瑞，更恨自己从此以后不能保护小姐。
阿缨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左手摸上了肚子上的她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匕首，她咬牙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一点点将它拔了出来。
仅仅这么一个动作，就耗尽了她所有力量。
她躺在地上喘气了许久，凭着一定要给聂绾英留下点信号，她相信她一定会找到她，一如当年，所以，她一定要告诉她，齐瑞是凶手！
她在喘息之时，脑海中迅速过着如何能给她留下讯息而不被他人发现，或是遗漏。
她猛然想起，聂绾英喜欢偷偷叫齐瑞“七哥”，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小秘密，谁也不知道。
她拿着匕首想在身上刻“柒”，只是她实在控制不好力道，第一笔的点就变成了长长的一道，再划第二笔的时候，又是一长条。
她忍得了疼痛，也不怕让自己伤上加伤，更不怕即将到来的死亡，唯独难过的事，她不能再为阿缨做些什么。
阿缨笑的绝望有凄凉，无声呢喃着什么。
但她不能放弃，也没办法放弃，猛地灵光一闪，干脆就在身上、手上划起线条来，横横竖竖，每一刀都是控诉，也是她最后的希望……
就这样她雪夜中，慢慢停了动作，再无声息。
现场得气氛，因为季予嘉的表演变得沉闷。
陆吉一直没喊“CUT”，他走到季予嘉身旁，低头盯着她一言不发。
季予嘉能感受到身上的目光，因为没听到“CUT”，她不敢随便睁眼，怕搞砸拍摄。
剧本中原本到此为止了，为什么不喊“CUT”，难道改了剧本？
被盯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在她坚持不住，准备睁眼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声响。
“阿缨，要不我们再重拍一条吧？”
季予嘉听出是陆吉的声音，但过于温柔，她不确定的先睁开一只眼，看是不是她出了幻觉。
陆吉蹲下身，再次柔声对她说，“先起来，我们歇一会，再重新拍。”
季予嘉被陆吉搞得更怕了，“陆导，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么？”
陆吉准备去扶季予嘉的手一僵……
“你表现的很好，就是太惨，太血腥了，我怕没法播。”
……
这段拍之前，他们有过多次讨论，导演跟编剧也磨了许久，不能播这事肯定会是最先考虑的，但陆吉信奉，“只要我拍的够唯美，就不会有问题！”
也是他的坚持，才把这个Plan B 变成了首选计划。
这怎么就变了？
季予嘉起身，发现有的女工作人员已经在无声擦眼泪了，甚至还有男工作人员，扭过头，不愿意看她，周围的气氛也有些压抑。
季予嘉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真情实感的吗？
虽然有点难以理解，但她依旧乖巧的答应了下来。
她拒绝了陆吉的提议，自己坐在地上，开始研究工作人员给她送来的剧本。
即将要拍摄的新内容，早就做好了，以备不时之需。他当初以为以陆吉的倔强，肯定是不会被用到的，没想到啊。
待她调整好情绪，冲陆吉示意可以开拍了。
一回生二回熟，虽然这次是阿缨爬了一段，在地上刻“棋盘”，但对她来说差别不大，
季予嘉很快完成了这条补拍，但看样子陆吉并不是很满意，一脸纠结的在那不知道想啥呢。
她往回跑了几步，问，“陆导，要不要在拍一条？”
陆吉思考几秒后，对她，同时也对摄制组人员说：“大家辛苦下，我们一会还是拍两条，通知下一场演员准备，我们先拍阿缨趴地版的，再来拍仰天的。”
趴地版……
虽然的确挺好懂，但季予嘉真的好像吐槽导演的总结概括能力，未免太过简单粗暴了些。
两名等待的化妆师一听这话，忙上前帮季予嘉补妆。
现场虽然没过多久，但戏里也经过去了两天，再加上落雪，她一会得是一具冻得发紫的“尸首”。
新鲜出炉的尸首，趴在了所画“棋盘”处，等待开机。
陆吉为了能让演员迅速进入情绪，之前禁止杨晴、方源在一旁观看，甚至是李峤都在拍完他的戏份后，也被清场，化完妆也不许回来，在一旁等待。
季予嘉被群演翻过身来后，听到他们喊要速速报与王爷。
很快，她又听见传来一队哒哒的马蹄声。
聂绾英下马后，立即跑上来认尸，她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在月光与灯笼的朦胧灯光映衬下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一身血污，悄无生气。
阿缨，于她而言是伙伴，更是家人。
就这样，突然的走了，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抛弃了所有教养、矜持，跪扑在地上，抱着阿缨的尸身，嚎啕大哭。
被摔断腿的楚斐被侍从推了过来，他看着痛苦的表姐与再也不会逗她笑的阿缨，攥紧双拳，愤恨锤了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
一旁的齐瑞见此，直接抓住了他的右手，免得他再自伤，“阿斐！你还要英娘为你担心吗！？”
闻言，楚斐卸了力气，将头扭到一边，无意间却发现地上被划的乱糟糟的痕迹，疑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阿缨还要再“死”一次……这场杀青戏怕不是要写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