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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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呢，”夏哈姆特慢慢向杉树林外的方向走去，周围的动物们都向两边避让开，给她留出了一条通向外界的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爱呢？”
她拥有人类的身体和人类的思维，但她的灵魂就宛如一尊泥像一般，僵硬呆板。她是乌鲁克的子民，但她对吉尔伽美什王没有任何的惧怕或憧憬，她是金星女神伊什塔尔的神妓，但是连那位女神都知道，她不信仰神明。在这个神明活跃的时代，这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没有信仰代表着没有欲求。
吉尔伽美什王不崇敬神明甚至有些厌恶神明，是因为他想要的东西自己都可以得到手，他自己就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求，无论是权力、财富还是美女，他都可以轻易得到，所以本身就拥有三分之二神的血统的他才会对伊什塔尔不假辞色。
但是她不一样，她没有迫切需要的事物，没有一定要得到手的东西。伊什塔尔女神的神妓，在那么一副美丽的皮囊之下的，就是这么一颗淡漠无情的心。
“夏哈姆特大人，你回来了。”
“夏哈姆特大人。”
见到走来的女子，路过的侍女和护卫纷纷向她行礼问候，神妓也微微点头回礼。直到有一位侍女托着东西走过，她才叫住了她。
“等一下。”
侍女停下了急匆匆的步伐，看清来人后慌忙向她行了一个礼，“夏哈姆特大人。”
“你端着这些东西是干什么去，”神妓看着侍女双手托着的一大盘血淋淋的生肉，放重了语气，“要是带着这些东西冲撞了吉尔伽美什王，你有几个头颅都不够砍的。”
“夏哈姆特大人，这就是王要我们拿去的。”侍女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王要生肉干什么？不会是突然想吃生肉了吧？”神妓皱紧了眉头。
假装没听到神妓大人对吉尔伽美什王的无意识吐槽，侍女低头回答:“今天王带着护卫出城打猎去了，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只狮子的幼崽，王说野兽就要吃生肉，所以吩咐要我们拿生肉给他。”
“原来是这样子啊。”神妓无奈抚额，挥挥手示意侍女可以离开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任性啊。”
回到神殿，有侍女在进行清扫，祭司们也在忙碌着。再过段时间有许多重大的仪式，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就很容易出纰漏，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要是惹怒了王和女神的话，整个神殿都要被惩处。
一位女祭司站在神像前祈祷着，听见脚步声后扭头看了过去：“您回来了，夏哈姆特大人。”
“是的，辛苦你了，西杜丽。”神妓微微歪头看着这位女祭司，金色的长发顺着她的肩膀蜿蜒落下，“你在向伊什塔尔女神做祈祷吗？”
“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敬意。”西杜丽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仔细又隐蔽地打量着这位侍奉女神的神妓大人。
如美丽的人偶一般的神妓，其实西杜丽很早就隐约发现了这位神殿数一数二的掌权者的异常之处。
她对待吉尔伽美什王的态度平淡又疏离，仿佛那不是一位喜怒无常，随时可能把人拉出去砍头的暴虐的王者。她对待伊什塔尔女神的态度平等又淡然，比起一位需要她终身侍奉的无上的神明大人，伊什塔尔女神在她眼里可能更像是一位地位崇高的友人。
而更奇妙的是，神妓这种在别人看来简直是罪大恶极，被送去冥府和埃蕾什基伽尔女神为伴都不足以消除罪孽的态度却得到了王和女神的默认和庇护。
这才是最让西杜丽不解的地方，伊什塔尔女神喜爱神妓的容貌，喜爱她的灵魂，所以这位自大又自由的女神不在意神妓不信仰神明的举动，这可以理解。
那么，吉尔伽美什王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位王者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是随心而为，但是西杜丽可以保证，最后所得到的结果都会随了他的意愿。所以，这位可以称得上是暴虐的王者对神妓如此容忍的理由是什么呢？
“西杜丽？”神妓的呼声换回了女祭司的意识。
西杜丽下意识摆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看向了她，“嗯？怎么了，夏哈姆特大人？”
夏哈姆特发现了西杜丽的发呆，但她什么也没说，轻巧地继续了下一个话题：“之后的祭祀仪式还有什么没有到位的东西吗？”
“是，还有一部分的祭品还没有到位，负责提供者一部分祭品的贵族似乎有些不满。”
“是这样啊，”夏哈姆特感叹了一声，“真是可惜呢。”她看了一眼西杜丽，淡定地说道：“没关系，那一部分祭品会准时送到神殿来的。”
在心里为那些贵族们默哀了一瞬，西杜丽继续汇报下一个事项。
等到所有问题都被安排妥当后，天色已经变有些得昏黄。
“今天就到这里吧。”夏哈姆特说，“你也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西杜丽。”
“您客气了，夏哈姆特大人，能参与这么重大的祭典的准备，是西杜丽的荣幸。”女祭司，微鞠一躬，“那我就先退下了。”得到神妓的首肯后，她才慢慢向神殿外退去。
宽阔的宫殿中，吉尔伽美什散漫地坐在他的王座上，一只小狮子趴在他的脚边，抱着一根巨大的骨头啃咬着。
“她是这么说的？”他的手摸上狮崽的后颈部，得到了幼兽的一声威吓的咆哮。一只手揪起它的皮毛，这才能发现还是一只母狮子。
金发红瞳的王一手扼住幼狮的脖颈，一只拎着它的后颈，动作轻又有种不容忽视的威慑力。而那只幼狮却毫不畏惧，明亮的金色的眼中满满都是凶意，仿佛只要眼前这个人有一丝的松懈，它就会扑上去撕咬开他的喉咙，将这个人的鲜血溅满整个宫殿。
而在王座前的阶梯下，一个身穿护卫衣服的男人正恭敬地跪着，“是的，吾王。”
“然后呢？”吉尔伽美什漫不经心地逗弄着这只快要发飙了的幼小的母狮子，也不在意它露出的尖牙。
“然后夏哈姆特大人回神殿和祭司西杜丽大人讨论了一下关于之后祭典的事仪，就回去休息了。”
“你下去吧。”打发这个护卫离开，吉尔伽美什还没将思维完全拉回，就觉得手上一痛。
低头一看，那只幼狮已经用尖利的牙咬住了他的手掌，扯开它扔到一边，有鲜血顺着伤口慢慢涌了出来。
无视掉侍女惊慌地叫喊着医官的声音，吉尔伽美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就是这样才有趣啊不是嘛！”
“在‘那个时刻’还没到来之前，就让本王看看，你能为本王带来什么样的乐趣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