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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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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安睡着了吗?
能睡着才有鬼了!
即便背对着沈凌渊,也能感受到背后灼人的视线,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将她笼罩。
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虞知安保持着这个姿势都要僵了,最后不得不举手投降。
一骨碌的爬坐起来,盯着沈凌渊,虽然没说话,但满眼都是控诉:看什么看,显得你眼睛大是不……
“不装了?”沈凌渊性感的喉节微微滚动,这才有了动作。
他靠近她,清冷俊逸的面容,依旧平静无波,维持着绅士的表象。
唯有他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撕扯掉了白日的伪装,如同深渊般,幽深、晦暗,下一秒似乎就要将她拉入其中,再活活吞噬。
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虞知安心跳如擂,屏住呼吸,却迟迟不敢有动作。
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沈凌渊很快收敛住了全部的情绪,只是平静地将充当三八线的玩偶,一个个收捡起来,“床上不要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虞知安敢反抗吗?当然不敢!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麻溜地掀开了被子,将床单理了理,狗腿地笑笑,“来,睡觉!睡觉!”
很快,一股灼人的热气,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炙热的呼吸洒在她微凉的脖颈,她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却被霸道地一把揽住,不允许她退离分寸。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虞知安心知肚明。
她只觉得恍若在孤海最深处,然后又一点点地被漩涡卷入海底,越陷越深……
水流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像是要把她揉碎吞噬,又像是护她如珍宝,紧紧地缠绕着她,不肯松开,到最后她意识飘散。
恍惚间,只听闻低沉的喘息和磁性的嗓音,贴在她耳边,如同魔鬼的低语。
“唯独你,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
直到第二天中午,虞知安才清醒过来,整个人呈大字摊在床上,浑身酸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
初夏的雨,还很缠绵。
细细密密的雨交织在一起,打在窗玻璃上,淅淅沥沥,静化成一种恬淡的气氛。
下雨天啊,再适合睡觉不过。
但已经红到发黑的死亡倒计时,却告诉她。
不,它不这么觉得。
“沈凌渊呢?”
“沈先生早上就去公司了。”
虞知安拿着签字处依旧空白着的离婚协议书,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哪个公司?”
要是这时候,要是这会儿沈凌渊去M国了,那她就可以麻溜地当场去世了。
“总公司。”
虞知安松了一口气,却听阿姨又道,“太太,先生说了,他今天有个重要案子,没有什么性命攸关的要紧事儿,不要去打扰他。”
虞知安笑了。
嘿,巧了,她这还真是性命攸关的要紧事儿。
……
沈凌渊接到了虞知安的电话,心绪说不出来的复杂。
好像是心里那点隐秘的期盼,终于破碎。
他尊重她的选择。
待沈凌渊走后,张助进了办公室收拾起凌乱的桌面,文件已经被墨点污毁了,要让人重新做。
Tibaldi周年限量钢笔,笔尖都折了,看来是不能用了。
这是最合沈总心意的一支钢笔,可惜了。
……
沈凌渊如约出现在民政局门口,没有多言,平静地签完了离婚协议。
好像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文件。
虞知安松了一口气,却又有点怅惘和失落。
原来他是真的忙,她还抱有最后一丝丝奢望,觉得是沈凌渊舍不得她吶,不过这样也好。
两人一路沉默着,并行走至门口,短短的一段路,她想了很多。
从携手而行的红毯到渐行渐远的背影,签字那一刻,她以为她会很难过。
但奇怪的是,她却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内心深处,会觉得这段婚姻是个束缚。或许她从前就知道,只是她从来不会为难自己。
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的生活已经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了,人应该懂得知足。
久而久之,就连她自己也信了。
或许没有系统的逼迫,她永远也不会迈出这一步吧。
……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凌渊沉吟半晌,率先打破了沉默,“明天我要去M国签并购案的合同,飞机马上走……”
其实时间还很充裕,并没有他说得这么急,但他却从未如此迫切地想从这里离开。
沈凌渊心里暗想,或许是并购案终于要告一段落了吧。
他不愿意琢磨,为什么从来不是逃避型的他,唯独对和虞知安离婚这件事,甚至不愿意去细想。
晚风渐息,万物始终。
虞知直视他,眼眸中仿若倒映了万千璀璨星河,最后化成了一个深深的拥抱,“凌渊,谢谢你。”
她是真心感谢眼前这个人,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让她再次看见人间星火。
即便眼前这个人,任她如何殚精竭虑,却接近不了分寸,她却生不出丝毫怨意,只觉得这是宿命。
“再见。”
当怀里的温暖骤然消失时,沈凌渊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却被理智所克制。
他停在原地,看着繁杂的车流,将她的背影,一点点湮没。
明明是大暑天,怎么会有点冷呢?
……
虞知安是个行动派,拿到了离婚证,她就回别墅收拾起了东西。
阿姨看见她在打包东西,还凑上来问,“太太,您这是准备去哪儿玩?需要帮忙吗?”
“我跟沈凌渊离婚了,准备搬出去。”虞知安简单交代了下,“我收捡了几样常用的装着,剩下的的这些东西,你们看着办吧。”
“啊……”
阿姨连忙将张姨叫了过来,这么大事儿,她可不敢做主。
等到张姨匆匆赶来的时候,便见虞知安收拾好的东西,正准备往外走。
“太太,离婚是怎么回事?”
张姨语气并不好,怎么这么大的事,她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虞知安挑眉轻嘲,“我离婚跟民政局打报告就算了,还得跟你打?”
张姨一愣,见周围的帮佣都在偷眼往这边看,有些羞恼,“太太,是夫人让我过来多照看你们的,现在你们闹得这么大,我还一点都不知情,这说不过去吧。”
说完还往门口一堵,大有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就别想出去。
虞知安叹为观止。
这人真是简直绝了,一点智商都没有,到底沈母是看重她哪点?
哦,说不定沈母就是知晓这脾性,故意把人放在这儿给她添堵的。
想到这儿,虞知安也不耐烦了,“你不用把夫人抬出来压我,往日里对你客气,不过是因为打狗还得看主人,现在我连主人都不用顾忌了,难不成还得乖乖地听着狗乱吠?”
这话说得可真毒,气得张姨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你了个半天,也说不出句囫囵话。
虞知安懒得理她,绕过她就扬长而去。
“我就知道…果然平日的贤淑样都是装的。”张姨只觉得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一个近五十的人,竟当着众人哭了出来,嘴里还不住道,“我一定要跟太太说……跟太太说……”
往日里受过张姨苛责的人,却一点没觉得她可怜,心里别提多痛快。
大家都是拿钱干活的,还非整得高人一等,现在丢丑了吧。
……
b市戏剧学院。
这里是全国最好的艺校,是明星的摇篮,盛产帅哥美女。
身处这个环境,看得久了,大家审美阈值提高,很难再轻易提得起兴趣。
但偏偏今天出现了这个例外。
虞知安站在学院门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地图,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轻易掠走了众人的视线。
皆言美人在骨不在皮,虞知安却两样都很出挑。
细说起来,虞知安的美是带有距离感的,精致美艳的五官,冷郁矜贵的气韵,如枝桠的雪,水波碎月。
一见难忘,却可触不可及,唯留涟漪细浪。
终于有暗中看了半天,实在心痒痒的男生,按捺不住率先走向了她,“同学,你是要去哪呢?”
“请问《醉江南》剧组在哪里试镜呢?”
虞知安纠结了一晚上,实在没想到上热门的好方法,便重新琢磨起暴打导演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