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首富离婚后我爆红了》荔枝甜呱

16、第16章

　　说完，也不看卫以泽，抬脚就带着虞知安过去，同她和贺向南讲戏去了。

　　助理拿着扇子在旁边摇着，将水递给他，剧组里大灯开着，闷热得紧，见卫以泽脸上都是汗，妆都有些花了，便道：“卫哥，别看了，我们去休息室吧，空调开着的，凉快些。”

　　卫以泽接过水，没有吭声，但是脚步也没有动弹，助理是打他出道前就跟着的，对他和虞知安之间的弯弯绕绕，虽不说一清二楚，但也晓得个大概，见他这样，着实不忍。

　　“卫哥，等下我去找汪姐，你能自己回去吗？”
　　助理说的汪姐是他的经纪人汪晏如，性格强势，挺有能力，人脉广，看人眼光精准，是她一手发掘了卫以泽，并将人炒到了顶级流量的位置，自己也成了经纪圈里有名有姓的人物。

　　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运道这个东西，汪晏如手底下艺人虽多，但真的撑得起的门面的，数来数去，还是只有卫以泽一个。
　　也正因如此，汪晏如对他控制欲极强，不管是工作和生活，都要求助理必须向他汇报。

　　助理之所以说让他自行回去，其实不过是变着法给卫以泽创造机会。

　　卫以泽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睛这才舍得从她身上拉回来，看向助理，只闷声说了能，然后微不可闻地道了谢。

　　许亦满在给两人讲着戏，这场戏是林瑾仪和男主施易的最后诀别，因此他格外重视，已经提前排演过几次。

　　“贺哥，等下要麻烦你多指教了。”小半个月下来，她跟贺向南关系已经不错了。

　　“谈不上指教。”
　　贺向南笑了，这话还真不是谦虚，看到虞知安，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人。

　　刚开始两人上戏时，贺向南就发现了，虞知安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进入情绪进入得很慢。

　　这一点独角戏还不怎么明显，因为独角戏内心戏居多，节奏慢，可以给她足够酝酿情绪的时间，所以在镜头里，她的情绪是有层次的，是一点点堆高，最后猛然爆发出来。

　　但在对角戏里，这个缺点就会被放大，两人节奏不对，即便演得都还行，但是也会有种僵硬的错位感，不管怎么使劲，就是不同频。

　　但这点还没等他指出来，虞知安就已经发现了，她主动停止了拍摄，然后跑到机子前琢磨自己刚才的情绪，等到下一场开拍时，贺向南可以明显察觉到，她的进步有多迅猛。

　　从完全接不住戏，到找到节奏不出戏，再到逐渐跟上戏，变得细腻自然，仅仅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这不得不让贺向南感慨万千。

　　妆容是一早就做好的，服装怕弄脏，倒是要临到拍摄时才去换，待再三检查，准备好后，拍摄终于开始了。

　　“Action！”
　　剧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这最后诀别一幕和相见的场景，相似度极高，都是林瑾仪在台下望着施易唱曲。

　　不过不同的是，时过境迁，施易现在已然成为了当红大家，演出费惊人，粉丝无数，唱曲的地也从破落棚子到了歌剧院。

　　而她每次看戏的位置，却逐渐从第一排正中间，到旁偏的位置，最后只能隐于众人，在阴暗的角落，和所有买不起坐票的人一样，远远地看着他的一席白衣。

　　今天的林瑾仪盛装打扮过，艳红的衣裙，精心的妆容，横跨半脸的刀痕，被画上了妍丽绽放的腊梅，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

　　不用导演吩咐，所有群演的注意力，就一致地落在了她身上，甚至还有人控制不住，小小地倒吸了口气。
　　许亦满对这个镜头很是满意。

　　直到演出开始，灯光暗下，施易登台，他们的心神才被拉了回来。

　　施易今天并不知道林瑾仪的到来，她也没想跟他说，只静静地站在角落。
　　她来得匆忙，裙摆上已经沾染了斑斑点点的泥污，此时她在晦暗处，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他，终于对施易所说的云泥之别，身同感受。
　　不过这次他是云，她是泥罢了。

　　透过他，时光交叠错纵，她仿若看到了一身粗陋的戏服，初次登台时还有些腼腆的少年，带着些怯意的赧然笑容。

　　想着便有些出神了，明明是望着施易，视线却总是聚不上焦，直到此番唱罢，舞台落幕，她才醒了神。

　　正巧，施易也似有所感，朝这个角落看了过来，她敛眉垂目，避开了这个眼神，展颜一笑，眼神中尽是释然。

　　戏结束了，
　　她也该退场了。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许亦满都想跳起来说声好！
　　这个眼神被镜头近距离地捕捉到，那一刻的痴妄，追忆，怅惘，神伤，到最后一刻的决然。

　　如此复杂的情绪，并没有借用于多余的动作，仅仅是靠着一双眼，就传神地表达了出来，怎么能让他不心喜。
　　拍摄还没结束，许亦满就已经开始想着，后期到底要如何剪辑这一段，才不至于浪费了，这个绝对可以列入影史的精彩镜头。

　　如果说，剧组里的人，此前对她的演技多有质疑，但这一幕过后，他们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之前是不是一直选择性眼瞎，才会受谣言的影响，觉得虞知安的演技，配不上林瑾仪。

　　之前那场独角戏还不怎么显，但今天这幕和贺向南的对手戏，是彻彻底底地征服了众人。
　　毕竟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大部分镜头都是杵着虞知安，连老戏骨贺向南，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沦为了背景板的存在。

　　“cut！好！很好！”
　　许亦满激动极了，第一次一点刺都没挑，也没让重拍，就匆匆地去找后期，商量他刚刚一闪而过的灵感了。

　　贺向南走了过来，真诚地夸赞：“你刚刚那段戏真的很棒！”

　　拍摄多了，虞知安现在已经可以愈快地收发自己的情绪，她很快就从林瑾仪的身份中，走了出来。

　　被同行如此直白地夸奖演技，对虞知安而言，无疑是个新奇的体验，她难得有些羞涩地抿唇一笑，白净的面颊上，浅浅地露出一个小梨窝，“谢谢。”

　　贺向南过来，是为了约她一起对戏磨剧本。
　　看了她刚才的表演，他沉寂已久的心，也重燃起刚入行时的斗志，一股不服输的劲也出来了。

　　这正合虞知安的心意，她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说话的同时，连怎么拒绝卫以泽的措辞都想好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这边刚想好拒绝的由头，那头就被卫以泽堵在了停车场。

　　虞知安从剧组卸完妆，刚准备回家，就看见平日里走哪儿，都有一大堆人前呼后拥的卫以泽，像小狗似的，孤零零地蹲在了她的车前。

　　孙小蝶也惊了，这要是被卫以泽的粉丝或者狗仔拍到了，那可不是小事，止不准冲虞知安泼硫酸的都有。

　　虞知安也想到了这茬，转身就想走，却被他死死地拉住了衣摆，“你不要躲着我了，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卫哥！卫哥！你别！”孙小蝶急了，虽然她老是在那里调侃虞知安，但等两人真碰头了，她压低声音慌张道：“这样，你们进楼道聊，我在楼道口给你们守着，别在这里说话。”

　　因为卫以泽在这里的缘故，这两天剧组老是有小姑娘想偷偷混进来，害许亦满发了几次脾气，剧务心累得很，干脆把楼道的门锁了，只留一个出入口让人看着。

　　地下室车库这个楼道，自然也没人用了，是眼下最适合的谈话的地。

　　僵下去也不是办法，虞知安叹了口气，迟早要来的。

　　两人在寂静、狭窄的楼道里，虞知安站在阶梯上，轻易地可以将卫以泽惶惶的神色揽入眼底，但她却只是依旧保持着缄默。

　　卫以泽手依旧死死地攥着她，好像担心一松手，她就跑了似的，好半晌，才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涩意：“安安……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我、我找到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