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姐妹》尘埃F

33、双胞胎姐妹(4)

　　第33章双胞胎姐妹(4)

　　陈菊花一路都在夸赞柳尘埃。
　　陈菊芳叹息说:“我跟柳尘埃她们高中同学时，关系很微妙，她们三个姐妹在一起又团结，成绩又好，我喜欢跟她们较劲，拼命学习要超过她们，好不容易超过一次，很快又被她们超过去了，就象小时候我们争当学习委员一样，从一年级争到小学五年级毕业，我跟她们也是，从高一争到高二，谁知道争到最后全部成了输家，被学校赶出校门，学校连高考的机会都没给我们，同样是被赶出校门，柳尘埃现在混的这么好，而我还是泥腿子，一辈子没有出息。”
　　陈菊花安慰妹妹说:“你也不要悲观，把儿子培养成才，也是一样，唉，人都是被逼的，柳尘埃高中毕业后，想复读，她哥哥嫂子不同意，她就在家里边劳动边自学，她嫂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有一天，她为辅导侄子学习，说了侄子几句，她嫂子就天不依地不依，她就跟她嫂子闹翻了，被逼无奈，离家出走，就跟我当时离家出走一样，觉得受了天大的委曲，现在想想，多大点事儿啊。”
　　陈菊花心想:要不是被逼到外面，她也会与乡村绝大多数人一样，在乡村过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还会过上另一种生活，肯定是跟姐姐们一样，连思想意识都一样，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小车在山路上左右摇摆。
　　陈菊花说:"小心点，路越来越不好走了，我要聚中精力开车，不说话了。”
　　陈菊花聚精会神开车，颠颠簸簸地走了两个多小时,车子停在村子后面的山路上，进不去，姐妹俩只好下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村里走，每走一步，陈菊花的心就紧张一分，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剩下一些年岁大的人。
　　陈菊花跟村里人打招呼，他们只是好奇的看着陈菊花，估计他们也没认出来，也可能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菊花也不在意，直接走到自家门前，看见满头白发的母亲在门前摘花生，情不自禁地跪到母亲跟前，就泣不成声，母亲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抓住她就骂:“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还知道回来呀，我这把老骨头，要不是等你回来，早死的骨头烂成渣了。"
　　陈母边说边哭，娘儿仨哭成一团，村里几个老人反应过来，也围了上来，陈菊花就和妹妹进屋搬椅子。
　　陈菊花走进屋里，一下子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家吗，这是自己小时候住的房子吗？她似乎忘记了，她已经离家出走二十多年了，房子早已经是破败不堪，她自责自已心胸狭窄，记恨家人，没有早点回来，要不是柳尘埃，她不知道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陈菊花完全忘了父母会衰老，甚至也忘了她的家会破败，她心里始终想的是她出走时候的家，和出走时父母的样子。
　　陈菊花把椅子搬出来给老人们坐，把礼物分给老人们，大家客套一番，她就和妹妹到田里找父亲，她不敢想象，父亲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迫不及待的要看到父亲。
　　陈菊芳把她带到一处山坡上，她老远看见一位瘦小的老人，用左手在地里拨花生，右边空荡荡的，她心如刀割，问妹妹:“爹爹的右手呢，你怎么没告诉我？"
　　妹妹说:“我读高中时，爹爹晚上到河里炸鱼，不小心把手臂炸掉了，刚才在路上，你一直开着车，我怕出危险，没告诉你。”
　　她们说着就来到爹爹面前，陈菊花哭着喊了声爹，陈老爹站起来，愣了一下说:“丫头回来了，看见你妈没？你们先回去，我拨完花生就回来。"
　　陈老爹转过身，老泪纵横。陈菊花看着爹爹用左手一遍一遍的擦眼泪，就暗自发誓，一定要把父母接到城里，好好服侍，弥补自己的过错。
　　陈菊芳几次想提醒姐姐回桃园市，看姐姐那样子，估计劝说不了，自己想回去又不方便，只好留下来了，陈菊花想跟姐姐们联系，陈菊芳说要到晚上十点以后才能联系得上，她们一家人就在门前场子里摘花生，不时有村里人过来问这问那，都叹息说姑娘都是菜籽命，撒到哪儿哪儿生，好地生好苗，孬地生孬苗，好孬预料不到，没想到陈菊花跑出去了，混的这么好。
　　晚上，陈菊花跟姐姐们联系上了，乡下人外出打工，都是人带人，基本上都在一起，电话通了，两边的人都哭的稀里哗啦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都相互安慰着挂了电话，陈菊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乡下条件太差，两姐妹睡不着，又聊到孩子读书的事情，可惜姐姐们的孩子没有读书。
　　陈菊芳说:"你不知道，乡下人多数认死理，认为人的命天注定，动不动就拿读了书没出息的人做比较，也拿没读书有大出息的人做比较，说村里谁谁谁，读了一肚子书，一辈子没有出息，还说人家桃园大队的放牛娃，还没读书呢，照样在城里混成了有钱人，大老板，以偏概全的思想在乡下根深蒂固，姐姐们的孩子已经没有读书了，再说也没有用，我们要把自己的孩子培养好。"
　　陈菊花说:“我文化水平有限，培养孩子的事情交给你姐夫，他是教书的，理所当然要把孩子培养好，我搞好后勤保障就行了，我很想生个儿子，但是怕把你姐夫的工作搞丢了，你怎么只生了一个孩子？"
　　陈菊芳说:“你不知道，在乡下当民办教师，还要种地，比普通农民辛苦多了，我又立志要把孩子培养成才，好在生了个儿子，我不生家里人不会怪罪，要是生个女儿，肯定是还要我再生。”
　　陈菊花说:"我真羡慕你，生了个儿子。"
　　陈菊芳说:“我才羡慕你呢，能自己挣钱，挣那么多钱。"
　　陈菊花摇头叹息说:“钱无善赚，别人看到容易，背后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陈菊芳问:"你家里人嫌弃你生女儿吗？”
　　陈菊花说:“没有，我公公婆婆都是人民教师，思想开通，老公对女儿可宝贝了，是我自己有点封建思想。"
　　第二天，陈菊花劝父母跟她一起到城里去住，陈菊芳欲言又止，父母就收拾一番，陈菊花看着都是些旧衣服，不要父母带，说到城里给他们买新衣服，把家里不要的东西送给乡亲们。
　　陈菊芳终于忍不住了，就对姐姐说:“先放在家里，等姐姐们以后回来再说，万一爹娘在城里住不惯，还是要回来的。"
　　陈菊花不以为然。
　　乡亲们都来恭喜陈家二老跟女儿到城里去享福。
　　陈菊芳趁姐姐跟乡亲们打招呼的时候，把父母家的钥匙交给二叔，嘱咐他下雨天去家里看看，有屋漏水的地方，帮忙收拾一下，田里的活，想种就种，不想种就算了，反正国家也不收钱了，还有农补，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田地都荒着，只有老人们在家里种地。
　　因为头天晚上都商量好的，所以，一大早，二老就把家里的鸡装在笼子里，要带到城里，陈菊花拧不过二老，只好带上，心想:也好，给柳尘埃经理们一人一只，这可是正宗的乡下土鸡。
　　还有一些鸡蛋和土特产，还有乡亲们送的东西，后备箱塞满了。
　　陈菊花感概万千，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以前，有点东西比自己的心肝还宝贝，哪肯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