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姐妹》尘埃F

16、冒名顶替

　　第16章冒名顶替

　　张桂花约李萍出来玩，想探究李萍的口气，李萍毫不掩饰的说喜欢王海，毫不避讳地讲她和王海在学校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包括那天晚上，女生寝室里没有人给她开门，她脑洞大开，跑到王海宿舍里，在王海宿舍里睡了一晚上的事，都毫不顾忌的讲给张桂花听，这使张桂花很受刺激，尽管李萍对天发誓，她没有跟王海谈恋爱，张桂花明显感觉到李萍很喜欢王海，她跟王海接触过几次，她感觉到王海对她没有激情，他们在一起只讲到同学时的事情，提起李萍的时候，王海表现出明显的关心，李萍和王海之间只是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已。
　　张桂花的心情异常复杂，她正处在情窦初开的花样年华，梦想有一个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梦想有心仪的白马王子垂青她，她凭借父亲的面子，当上了民办教师，比一般乡村女孩子高出一等，在乡下，却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接触不到城里的男孩，王海确实是让他动心，仪表堂堂，又是公办老师，跟她又般配，跟王海接触几次，还算谈得来，她沉浸在幸福喜悦中。
　　张桂花听说李萍跟王海谈恋爱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萍多么老实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呀，怎么会谈恋爱了？而且，她在努力学习参加中考，怎么会去跟自己的老师谈恋爱？张桂花不甘心，要找李萍弄清楚。
　　张桂花跟李萍交谈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海跟自己一起，就象普通朋友，谈得来，但没有激情，而李萍跟王海之间，有一种朦胧的，说不出的恋情，他们两个当事人或许没有意识到，但是，张桂花这个局外人却感受到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桂花通过激励的思想斗争，决定趁自己还没有深陷其中，及时退出。
　　张桂花回家告诉哥哥，她对王海没有感觉，叫哥哥不要乱点鸳鸯谱，张副校长问是不是因为李萍，张桂花矢口否认。
　　张副校长说:“你不要鸭子死了嘴壳子硬，我就看你喜欢王海，你各方面条件比李萍好，你还怕比不过她？你就好比薛宝钗，她就好比林黛玉，王海就好比贾宝玉，贾宝玉再怎么喜欢林黛玉，最后还不是跟薛宝钗结婚了？"
　　张桂花羞涩的说:“小哥，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叫人家听到笑话我们，好象生怕你妹妹嫁不出去似的，我有那么差吗？”
　　张副校长说:“在这山沟沟里，确实很难有个吃皇粮的，要不是校长几次三番到教育局要人，也不可能分到一个师范生来，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要想清楚，城里的男孩，你也够不着，你就甘心嫁一个农民？”
　　张桂花自然想的很清楚了，她决不会去跟李萍争风吃醋。
　　离中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李萍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其它的事情，最后阶段的复习，主要是背政治题，英语单词，同学们各自拿着政治复习资料到树林里去读，老师不怎么管，上课的时候，也是各科老师根据历年考题，猜测出重点题，刻印出来给学生做。
　　中考前一天，李萍还在树林里背政治题，一阵自行车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停在她身边，她吓一跳，王海一脸阳光的看着她说:“都背的滚瓜烂熟了，再背就成浆糊了，来，我带你去清醒清醒吧。"
　　李萍说:“你不怕张副校长说你拐骗女学生？"
　　王海说:“我才不怕，我攒了一年的钱买了辆新自行车，心里得瑟的紧，出去溜达溜达。"
　　李萍毫不犹豫地跳上去，这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蓝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云，耀眼的桃花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格外鲜艳，蝴蝶悠闲地飞着，寻找自己的伴侣，蜜蜂欢快地忙碌着，几只小羊在树林里穿行，山下野塘里的鸭子成双成对，山间小路上空气清新宜人，自行车就在这青山绿水之间缓缓前行，好象生怕有什么意外把这美好的画面打碎似的。
　　整个暑假，李萍都沉津在考学的喜悦和爱情的甜蜜中，唱着歌儿上山砍柴，唱着歌儿在田里干活，唱着歌儿与王海约会，她还唱着歌去找她的好姐妹张桂花，都被告知，张桂花去了城里二哥家，尽管有王海天天陪着，但她还是经常想到她的好姐妹，柳尘埃在城里过得怎么样了啊？也不知道写信回来告诉她，她时常想。
　　李萍自信考的非常好，可是，李萍在家左盼右盼，盼来一张桃园高中录取通知书，她填的志愿是桃园师范和卫校，当时还是王海告诉她，县城新开办了卫校，她完全不能接受落榜的事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她对天长叹，今后怎么办呢？
　　更加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张桂花考上了卫校，张桂花边教书边自学，居然考上了卫校，李萍简直无地自容，加上近期，李小萍对她冷嘲热讽，说她谈恋爱，耽误了学习，二哥和母亲也责怪她，不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要不是她二哥考上了大学，又加上分了单干，她根本不可能去复读初三，不好好学习，去谈恋爱，等考上了，有个好前程，还担心找不到婆家？李萍苦不甘言，百口莫辩。
　　李萍慢慢朝河里走去，视线很模糊，似乎有无数张嘴对着她，七嘴八舌:“羞死了，居然跟老师谈恋爱。”
　　“没有人做媒，她怎么说得出口呀。”
　　“读了高中复读初三都考不上，人家张桂花边教书边自学都考上了卫校。”
　　……
　　李萍头都要炸开了，迅速朝河中心走去，仿佛有嘈杂声传来，扭头一看，就看到满山遍野的火把，王海也朝她走来，伸手抓她，可是没有抓住，她淹没在水里，喘不过气来，感觉快要死了。
　　“哎呀，姐，你把我压死了。”是李小萍的声音，原来是在做梦。
　　卫校已经开学了，张桂花在家里磨叽着不想去，张书记着急了，耐着性子劝说她。
　　张桂花反复就是那句话:“爸爸，你不要劝我，我是不会去冒名顶替读这个卫校的，我会一辈子受到良心的遣责，一辈子不安心的。”那时，桃园这个地方对父亲的称呼也有讲究，父亲是搞工作的，孩子就叫爸爸，一般人家的孩子称父亲为爹。
　　张书记说:“有什么不安心的，这叫一报还一报，当初你爷爷推荐她哥哥去读大学，她哥哥还不是读完大学，参加了工作，就把你姐姐的婚事退了，不是我们张家大度，早把他告回来了，你想跟你姐姐一样在山沟沟里，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你就不去读，再说我找人把你所有手续都办好了，还花了我不少宝贝呢，以前办个什么事，拿你爷爷和我的老面子，找个熟人就行了，现在越来越难办了，人托人费了不少周折，我总不能再托人改过来呀，那样被揭穿了，很多人要倒霉，张家也会身败名裂，你哥哥的副校长也当不成了，李家还是一样恨我们。”
　　张桂花仍然掘强地说:“你明知道我跟李萍是好姐妹，你偏偏让我顶替她，你难道是要故意报复李家。”
　　张书记说:“我是那么心胸心胸狭窄的人吗，桃园大队初三就李萍一个人的分数够线，我也没权利动用别的大队的户口，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以为我愿意做这种事，不是为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前程，我也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等你去读了卫校，我把李萍弄去小学当民办教师，这样我们也会心安些。”
　　张桂花似乎别无选择，就去卫校报名了，临走都没有勇气去跟李萍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