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忧伤》一只大柠檬

2、噩梦般的小学

　　九岁时，我在离家很远的小学上二年级。班上的女生大多比我大，有的甚至大了三四岁。
　　似乎我从小到大都逃不掉被人捉弄的命运，小时候是周围的那些大人，现在是这些女生，总喜欢逗那个沉默而浑身是刺的我。
　　有一次，我在放学的路上捡到一本以前很常见的那种小画书，捡到时已经缺了好几页。后来知道是班上年纪最大的一个女生的，就还给了她。可事情并没有完，她带着她的一帮跟班，围住我，说书缺了几页，肯定是被我撕的，要我赔。我争辩说捡到时已经这样了，她们不管，非要我赔两块钱。
　　两块钱，在那个时候是什么概念？对于那时的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我只能像往常那样，蹲在角落，凭她们摆布。我以为这次也会像以前那样，忍一忍就会过去了。没想到她们似乎“玩”上了瘾，每天放学后，都会在半路上都堵住我，甚至想出一套整我的方法，先打脸，后打手，再踢腿……
　　谁说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现在想起她们整我时那一张张得意的脸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们还威胁我不许告诉老师，不许告诉家人，否则会打得更凶。
　　我不敢告诉老师，甚至不敢告诉父母，因为我觉得家人不疼我，告诉他们，他们只会又打我。这样噩梦般的日子，我已记不清过了多久。
　　后来还是妹妹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人，母亲去了那个女生的家。
　　那个女生的父亲是个很老实憨厚的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很愤怒地把女儿带到我们家，让她跪在我们家堂屋前，边打边让她向我父母道歉。那个女生很倔地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很怨毒的目光望着我。
　　那种目光让我感到很恐惧，而眼前的此情此景又是这样的熟悉。
　　我们的父亲们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们呢？
　　最后反倒是我哭了，我竟然哭着为她求情。
　　之来，她真的就再没有欺负我，不是因为我为她求情，而是因为我转学了。

　　许多年之后，我见过她一次，是在她哥哥的葬礼上。那时我刚上大学，而她已经是个四岁孩子的母亲了。
　　再次见面，她已经把以前的事给忘了，只记得另外一个女生欺负我的事。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愿再提起。
　　她说我真厉害，都是大学生了，我也只是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了。